北周长公主和丞相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裳,楚含没死?
北周长公主立即追问,“叶世子,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得到消息,楚含被人追杀,掉入万丈山崖,皇上的亲卫探查过了,确实无误。”
叶裳笑着说,“北周二皇子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知晓一众兄弟要杀他,他能不提前料到想法保命?长公主看来还没本世子了解二皇子啊。”
长公主一惊,北周兵败,楚含的死令皇上哀恸,她也哀恸,北周朝野上下都忘了楚含的不好,想起他的好,禀告之人向北周京城传信时,言之凿凿,皇上派了亲卫去查,也是得出肯定的结果。没想到今日从叶裳的口中听到楚含没死的消息。
她一时不知该欢喜还是该悲哀,楚含没死是好事儿,但如今叶裳要他前往南齐做质子。
自古以来,做质子的人在别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虽然南齐和北周分庭抗礼建朝以来,还没出过质子之事,但有前朝旧例可循,做质子的人都受人欺凌,过的凄惨不堪,更甚至一生都老死在别国,死后草席裹尸,不成人样。
长公主私心里是喜爱楚含的,对叶裳道,“叶世子,楚含即便未死,身体早先受了重伤,神医救回他一命,但自此也落下了寒症,即便我们找到他,他去南齐做世子,怕是也受不住,不到南齐就会出事儿,不如你换一个人,其余的皇子,都可以。”
叶裳笑着摇头,“本世子就看二皇子投脾性,非他不可。”
长公主闻言看向北周丞相。
北周丞相咬牙道,“二十万两一座城,外加二皇子做质子,叶世子这是将我北周扒了一层皮。北周经过数月战争,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叶裳道,“拿不出来,就不要赎城了,这是最大的宽限。丞相才是不要得寸进尺。”
北周丞相一咬牙,看向长公主,道,“公主,应承吧!”
北周长公主早已经无退路,点了点头,也咬牙道,“我应承。”
叶裳轻快地撤手,指着长公主的剑无声收回,那样一柄薄如绢纸,却锋利无比,出鞘后现出无数寒芒的宝剑,连入剑鞘都无声,不知被叶裳收到了身上哪里。只看到他身上披着白如雪的白狐皮的披风,长身玉立,气质清贵,卓然无双。
苏风暖与叶裳同时撤手,与叶裳一样,宝剑入鞘无声,也不知被她收在了哪里,只看到她披着红狐披风,姿态随意,气质清华,风采倾世。
这样的两个人啊!
北周长公主和北周丞相忽然觉得,他们败在他们二人手中,也不算丢脸,世间能有谁再抵得过苏风暖和叶裳。南齐有他们在,怕是抵百万兵马。
达成一致意见后,叶裳道,“今日是个好日子,长公主和丞相既然同意,就定下吧,看看北周能赎回多少城池。”话落,他一笑,“最好是这十城一并都赎回去,我南齐缺钱。”
长公主脸色十分难看,连笑已经笑不出来了,对叶裳和苏风暖道,“叶世子,苏小姐,容我二人商议片刻,如何?”
“好说!”叶裳拉着苏风暖出了赏雪亭。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这一场雪下大,漫天一片银白,天地像是被白雪盖住了一样。这样的大雪,可以盖住一切的战场的痕迹,可以掩埋一切的瘟疫蔓延。
叶裳手里的手炉已经冷掉了,他的指尖都泛着丝丝冰寒的凉意。
苏风暖拿掉了他手里的火炉,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
叶裳低头看着苏风暖,微微地溢出暖暖的微笑,他只比她年长一岁,但身形比她高许多,手也比她的手大,她柔软的纤细的小手,几乎包裹不住他的手,但他却觉得比手炉还暖,这种暖意,一直漫入心田。
二人身后,北周长公主与北周丞相在赏雪亭内商议着北周能拿出多少黄金,从今年年初,北周二皇子楚含在西境兴兵,打了数月,后来,又在燕北兴兵,打了月余,如今被南齐反过来攻打北周,北周连失七城,损失粮草军饷无数。如今北周被战争也给拖累到了,割地赔款,以叶裳的苛刻条件,北周十年怕是也缓和不过来。
但即便如此,北周长公主和丞相也想以黄金赎回北周所有城池,毕竟金银有价,城池无价。二十万两黄金买一座城池,价钱的确是高
了些,但若是不买,城池永久地就归入南齐国土了。所有,他们咬牙也要买回来。
于是,半个时辰后,北周长公主和丞相达成一致意见,以一百四十万两黄金,赎回北周七城。这是北周能做到的极限。
虞城、郾城、澜城这三城的百姓因被苏澈先救北周百姓后救南齐军所深受感动,城中十有八九都已经心向着南齐了。赎回城池,怕是也赎不回城中百姓的心,不如不要。
七城一百四十万两黄金,再加上赔款的五十万两黄金,就是一百九十万两黄金。
除了一百九十万两黄金,再加上楚含做质子。
北周长公主与丞相和苏风暖与叶裳当即签订了两国议和文书,盖了两国信章,北周十日后,将一百九十万两两黄金和北周二皇子送到苏风暖和叶裳的手中,南齐便退兵。以后,南齐和北周还是友好邦交之国,贸易来往,互不兴兵。
协议签署两份,北周执一份,南齐执一份。
叶裳收好协议后,对苏风暖点头,苏风暖打了个哨声,南齐四十万兵马撤后,解散了对北周二十万兵马的包围之势。
北周长公主和丞相无力再与叶裳和苏风暖说一句话,带着北周二十万人马,撤离了赏雪亭,离开了清池山。
苏风暖和叶裳目送北周长公主和丞相走远,相视一笑,也收兵离开清池山赏雪亭,折返回樊西城。
回城途中,苏风暖笑着问叶裳,“你说北周长公主为了权势,为了北周皇帝,为了北周江山着想,与北周丞相相望不相亲,值得吗?”
叶裳嗤笑一声,“两个都是贪恋权势之人,无论是北周长公主,还是北周丞相,若是有一方退朝,也未必不能结为连理。可是,一个做涉政长公主,一个坐着当朝丞相的椅子不下来。在他们的心中,爱情不敌权势,如此不纯碎,有什么值不值的?”
苏风暖觉得他说得有理,点点头,诚然地道,“你说得对,这样一个做涉政长公主,一个做丞相,相望不相亲,但视为知己,也是他们所求的最好结果了。不需要别人评判值不值。”
叶裳颔首,挑眉问她,“你师傅是怎么与北周丞相结识的?”
“北周丞相少年游历时,与师傅便结识了,具体怎么结识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师傅对北周丞相倒是很欣赏。”苏风暖道。
叶裳笑道,“能做一辈子的丞相,自然是有两把刷子,尤其他提出以金银买城池,我认为挺有意思,也可行,便同意了。战后的城池,残破不堪,还真不如金银来得实在。”
苏风暖也笑,“是啊,如今我们是拿二十万两黄金卖一座城池,总比搭二十万两黄金救一座城池来得强。我们南齐如今解决了外患,还有内忧呢,没那人力财力物力来救这些城池。更何况,除了那三城外,这七城乍然归顺南齐,城中百姓必不安稳,不如不要。”
叶裳点头,“我们就等着十日后,收了金子和楚含撤兵好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
二人回到樊西城,苏澈正等在城门外,见二人回来,连忙询问情况。
叶裳拿出签署的议和协议书,递给苏澈看。
苏澈看罢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样最好,虽然城池无价,黄金有价,但我们南齐国库空虚,还就需要这些黄金来填充。”
叶裳笑着点头。
苏风暖便与苏澈说了叶裳的嘴毒气人壮举。
苏澈边听着边哈哈大笑,连声道,“这样才畅快,北周长公主和北周丞相都是有骨气的人,你们以棋局对弈折了他们的傲气,又以埋伏的二十万兵马折了他们的骨气。这一回啊,北周长公主和丞相回到北周后,怕再也提不起力来涉北周朝政了。”
苏风暖道,“活了一把年纪了,也该退下了。”
苏澈将签署的议和书递回给叶裳,对二人道,“如今与北周议和后,最少十年内,北周不会再有力气兴兵了。南齐也不需要大将军了。我也想回京后,便向皇上请旨,辞了官职,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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