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尸脖子上的东西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黏糊糊的,当我的手抓住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随着手指用力,缠在凶尸脖子上的那块黑布被我扯了下来。
这是!
我惊呆了,凶尸的脖子上还有东西,像是细细的绳子,紧紧缠在凶尸的脖子上面。
这凶尸生前是被人害死的,然后丢进水里,因为横死怨念重,尸在水里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凶尸发出怪叫,二叔那边明显开始吃不消,我愣了一下,右手的捞尸杆还是朝着凶尸的脖子刺了下去。
这下成了,我看着捞尸杆的前面刺入凶尸的皮肉里,这凶尸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皮肉早已烂的不成样子,一些黑色的东西顺着捞尸杆往下掉。
我连忙松手,担心那些东西碰到我的身上,凶尸的身体猛然向后用力,挣脱二叔手里的竹竿落入水中。
凶尸入水,并没有立刻沉下去,而是瞪大眼珠子躺在水里。
“林木,做的不错,二叔没看错你。”
我松了一口气,掉到船上那些黑色的东西居然在动,看着和蛆虫差不多,但是通体黑色。
这应该是尸体里面生出的水虫,藏在凶尸的皮肉里面,水虫和尸形成一种寄生关系,一旦皮肉被毁就会从里面掉出来。
我退后两步,看着蠕动的黑虫,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嗓子一阵阵发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一样,脑海里浮现出那具凶尸脖子上缠绕的黑线。
那凶尸并没有死,当我朝着水里看的时候,凶尸再一次从水里站了起来,脖子的位置出现一个窟窿,那就是被我刺中的位置,虽然刺中,但是并没有彻底毁掉这凶尸的命门。
二叔咳嗽一声,“它伤了,不会再缠着我们不放,先想办法离开这,然后再去找尸。”
二叔说完手里的长竹竿贴着船边来回的扫了几下,他是在试探船周围的水里有什么东西。
“怪事!”
二叔皱起眉头,他换到船的另外一侧,还是重复之前的动作,竹竿来回移动很顺利,也就是说船的两侧水里并没有其他东西挡着,但是船根本无法移动。
这时赵大嘴也抬起了头,我看着二叔,他不断改变竹竿的位置,能感觉到他双手都在用力,船只是发出轻微晃动,就是不走,二叔试了几次只能放弃。
“不行,应该是船底被什么东西给钩住了,得想办法弄掉才行。”
二叔说完看向了我,赵大嘴连忙低头,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不会是想让我下水吧,那等于是让我去送死。
“林木,你懂水性,下去看看。”
“二叔,我真不行,就我那点狗刨的本事,小河沟还凑合,这里水这么深肯定不行。”
“腰上缠上绳子,道理和背尸差不多,只要觉得不对就用力拉绳子,我和大嘴把你直接拽上来。”
“我!”
我看了一眼赵大嘴,这孙子平时呆头呆脑的,其实他比谁都鬼,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赵大嘴会游泳,而且比我的水性还要好,他似乎预感到这次要下水,二叔问的时候,他干脆说不会。
人有时候确实不能太实在了。
我慢慢探身朝着船边看了一眼,水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在水下和在船上不一样,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水里有什么东西,眼睛在水里能看到的就更有限。
捞尸船不能动,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二叔要控制船,赵大嘴指不上。
“只要我拉绳子,你们就拽我上来。”
“放心吧。”
二叔点头答应,我又朝着水里看了看,心里还是不想下去,爷爷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就算我死在水里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也是我拼命想让爷爷活下去的原因,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
绳子在腰上缠好,二叔从包里拿出一把铲子递给我,铲子特别锋利,拿在手里有半米长,万一在水下遇到尸或者别的东西,有这个确实能起到点作用,又拿了一把强光手电。
“林木,小心点。”
二叔还是很关心我,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这个时候只能祈祷自己命大。
人肯定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很多时候又做不到,就像现在这样。
我检查了一下绳子,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缓缓靠近船边,两只脚先下去,然后试探着从船边慢慢向下。
水很凉,虽然天气很热,但是这里的水出奇的凉,脚和小腿进入水里,冰冷的寒意瞬间包裹,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身体继续向下,在胸口接近水面的时候用力深吸一口气,手电打开,身体快速朝着水下落去。
我的手试探着往下摸,很快摸到船底,身体继续向下,这时用力挣开眼睛,看到的是黄乎乎一片,手电光朝着水底落去,隐约的看到有一个巨大的东西钩住了船底。
这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尸从下面挡住捞尸船,而是水里的东西,看着像是一把巨大的钩子。
我身体用力潜了下去,靠近下面的铁钩,双手用力,这把铁钩不知道是谁放在水底的,有几米长,也是巧了,木船的下面有一道很大的凹槽,铁钩恰好钩在上面。
我双手用力晃,连续晃了几下,这时气用的差不多了,只能转身回去,然后用力拉拉了绳子,绳子开始向上升,我借着那个力量从水底上来。
“咋样?”二叔手里拉着绳子。
我抬手在脸上擦了一把,“有一把铁钩子,钩住了船底,我没弄开。”
“那还好。”
二叔点了点头,“不算太差,林木,你再下去试试,铁钩是什么方向?”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其实看的不是很清楚,在水下,眼睛看到的东西特别模糊。
“好,我在上面配合你,只要船能动了,你立刻就上来。”
我点头答应,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也就没有那么怕了,深吸几口气,猛的一头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