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次帮了不少的忙,事情安排完他带着人走了,我留在县里,一是方便照顾爷爷,二是得想办法赚钱给爷爷治病。
爷爷这些年帮人看白事几乎不收钱,所以家里根本没有余钱看病。
我只能去找死党赵大嘴,他是我的高中死党。
“林子。”
赵大嘴朝着我挥手,这外号是他给我起的。
“草,你小子发财了!”我给了赵大嘴一拳,看他穿了一身的名牌。
“赚点小钱。”
“有啥好门道?带带我,只要能挣钱,啥我都能干。”
赵大嘴的二叔在殡仪馆上班,他二叔自己开了间纸扎铺,私下里接一些活,正好店里缺人就让我留下了,因为我没地方住,索性在纸扎铺后面弄了个地方放了张床。
“晚上过了八点不接,眼珠子发白的不接,下雨天不接........”大嘴二叔说了一通,都是不能接的,我和大嘴连连点头,他还有别的事很快就走了。
我坐在纸扎铺里盼着有人上门,按照赵大嘴说的,只有那种抬尸的活才能赚快钱,他跟着他二叔抬过一次,身上的行头都是靠那次抬尸赚钱买的,所以他巴不得有人死。
这孙子脑袋里都什么想法!
“林子,包宿打游戏去。”
“还没到点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四十,还没到八点。
“行,我去喊人,今晚五排开黑。”
赵大嘴走了,我开始收拾东西,想着今晚应该不会有生意了,突然听到女人的声音。
“你好。”
这声音很轻,我连忙转身,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她穿了一身蓝色的裙子。
“需要买什么吗?”我连忙走出去。
她看着我怯生生说道:“你能帮我吗?”
“可,可以。”
我内心有些激动,又有点紧张,赵大嘴人不在,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大活。
“谢谢,我奶奶去世了,听人说这里能找到人帮忙。”
人如果是横死,阴气很重,活人尽量不要碰。这种正常去世的一般都没事。
“能,能给多少钱?”我低下头,紧张的不停搓手。
“你想要多少?”她问道。
我楞了一下,并不懂行情,第一天来,没有二叔的联系方式,“1......1万。”
“可以,你跟我走吧,一会给你,可以吗?我不会骗你。”
“行。”
我拿出手机打给赵大嘴,他居然不接,连续打了两次。
女孩站在门口那看着我,我担心到手的生意黄了,索性把心一横,转身拿了东西出来,顺手把门关上。
我给赵大嘴留了言,告诉他出去干个活,等一会完事了去网吧找他。
“出租车。”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打开车门看着她上了车。
“去哪?”出租车司机问道。
“南广街44号。”
女孩的声音不大,出租车司机似乎没有听到,我连忙重复了一遍,“师父,去南广街44号。”
出租车启动,我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想到一会要面对尸,心里特别紧张。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咳嗽一声,从小到大很少和女孩子接触,我忍不住偷偷看向她,她确实长得很漂亮。
“嘉怡。”
“这名字真好听。”我笑了一下,“你应该还在念书吧。”
“对。”
她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车子外面,这时我注意到出租车司机正透过倒视镜,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到了。”出租车停下,我用力推开车门,“小心点,别碰到头。”
“好。”
她下了车,我走到出租车前面,“多少钱?”
“不...不用了。”
他居然启动车子开走了,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出租车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小区显得有些破旧,应该是那种十几年前建的房子。
女孩低着头往里走,从破旧的楼道上去,一直上到三楼停下,这时隐约的听到屋子里传出女人的骂声。
“你们有没有良心,妈一直都是我照顾,现在人没了,这房子肯定是归我。”
“二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也帮忙照顾了啊,你和二哥住在这,那是你们没房子,没跟你们收房租就不错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
女孩在门口停下,“我不喜欢听他们吵架,在里屋。”
我慢慢走了进去,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双手叉腰,样子特别凶。
“你干啥的?”她恰好看到了我。
我连忙说道:“纸扎铺的,有人让我过来把尸运下去。”
“谁请你来的?”女人凶巴巴的看着我问道。
“二嫂,你管那么多干啥,又不用咱们花钱,再说了,人都死了,难道一直放屋里。”另外一个女人嚷嚷道。
“里屋呢,自己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屋子里摆了一个灵堂,灵堂特别简单,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老人的面相很慈祥。
我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里面很黑,没有开灯,只点了一根白蜡烛,隐隐的看到一张破旧木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有点纳闷,那个女孩为啥不直接去找殡仪馆的人,而是要花更多的钱来找我呢?
我慢慢走近,“阿婆,我...我一会把你背下去,这是您孙女的意思,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老多担待。”
我说完朝着床上看去,老太太特别瘦,几乎就是皮包着骨头。
人死魂灭,应该不会有事。
我把带来的东西放下,拿出绳子,很小心的从尸的下面穿过去,又绕了一圈,对着老太太的尸体鞠了三个躬,这才转身,双手用力,随着绳子收紧,尸慢慢落在我的后背上面。
这是我第一次背尸,不太懂里面的规矩,心里想着快点把尸背下去就行了。
老太太特别瘦,所以并不重。
从楼梯向下走,略微有些吃力,主要是身后背着尸,我走的很慢,每一次落脚都特别小心,突然脚上一软,整个人顺势向下,这时背后像是被人抓了一把,我居然停下了。
“谢谢。”
我大口呼吸,刚才很危险,失去了重心,差点就连人带尸从楼梯上掉下去。
没人!
我慢慢扭过头,漆黑的楼梯间,身后根本没人,那么刚刚从后面拉了我一下的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