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谁是此间掌柜?出来说话!”那人伸手探了下白衣文士的鼻息,脸色更加阴沉了起来。
“在下便是此间掌柜。”林渊上前抱拳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林渊一眼,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怒喝道:“小子,我儿为何会身中剧毒?他与你有何仇怨,你要毒害于他?”
余下文士家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林渊。
“你为何要害我儿?你还我儿命来!呜呜~”一名老妇人对着林渊哭骂道。
“对,还我儿命来!你这个黑心商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另一人接着骂道。
“我认得你!你就是近来出售齿刷之人!他们不过是聚于此处吟诗作对,在你商铺门窗之上写写画画,你竟然将他们尽数毒杀!你好歹毒的心肠!天知晓你售于扬州百姓的齿刷,是否也掺了毒?”
这些文士皆是喝了林家商铺茶水中毒,围观百姓本就在窃窃私语。
此时,不知何人趁乱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在人群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随波逐流,向来是人类通病。
对于普通百姓,他们的见识与眼光,决定了他们毫无主见,极易受到蛊惑。
特别是此事可能关系到身家性命之时,不管是否相信,他们都不会轻易冒险。
林渊算是听出来了,有人故意在暗中捣乱。
被那人这么一喊,众百姓看向林渊的眼神,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自己所买的‘固齿散’之中,是否真的掺有毒药?
林渊心中恼怒,举目四望,想要找出究竟何人唯恐天下不乱。
可围观之人七嘴八舌,而那人也不再开口,林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林掌柜,这齿刷……我不要了,麻烦林掌柜把钱退给我吧。”其中一人缩着脖子道。
林渊闻言,脸色顿时一寒。
“你说什么?退钱?”
那人缩着脖子,小声道:“我……我怕死,我还年轻,我可不想被毒死。”
“你这是诬陷!我林渊是正经商人,绝不会做出下毒这等下三滥之事!你害怕‘固齿散’之中掺有毒药,好,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便允你退钱!”林渊怒道。
“要证据还不简单?他们不就是证据?不是你下的毒,他们又岂会如此?”那人指着昏迷不醒的文士,理直气壮地道。
林渊冷笑不止。
“你笑什么?”那人被林渊盯的浑身发毛,忙避开了林渊的眼神。
“我笑你太过自大。我问你,你可是官宦人家?你可有家财万贯?依我之见,你身着粗布衣衫,顶多也就是个奴仆,你既无权势也无钱财,我为何要毒杀你?杀你?你值一包毒药的价钱吗?”林渊不屑一顾地冷笑道。
那人被林渊一番话说的涨红了脸,他咬着嘴唇,嚷嚷道:“诸位都听到了,他分明包藏祸心。之所以尚未动手,只是在物色目标!如今事情败露,他还
出言狡辩,分明心中有鬼!”
此人所说毫无逻辑可言,但却偏偏有那等活在阴影之中,总以为自己活在阴谋之中,周围之人全部对他图谋不轨这等人相信。
“退钱!老子也要退钱!你这齿刷有鬼,一定是想以此来毒害老子,好抢走老子的钱财!”
“退退退……少、少说废话,快快退……退钱!”
此时,已经有五六人要求退钱。
而余下之人,也是面面相觑。
但看着情形,似乎他们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也纷纷要求退钱。
林渊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愤怒之色,这退货的首例一开,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前来退货。
如此一来,这买卖可就亏大发了。
而就在这时,那豹头环眼的壮汉,突然发出一声厉吼:“都给老子闭嘴!你们的事容后再说!老子儿子的安危最重要,谁若是耽搁救我儿子的时辰,休怪老子不客气!”
壮汉一声怒吼,犹如惊天雷震,顿时将乱糟糟的众人给震慑在了当场。
他对着众人哼了一声,而后揪住林渊的衣领,喝道:“小子,你给吾儿下了何种毒药,速速拿解药出来!否则,老子宰了你!”
林渊毫不畏惧地看着壮汉,冷冷地道:“我说过,这毒不是我下的,我没有解药。”
“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给你三次机会,你若再不交出解药,休怪我手下无情!”壮汉怒目圆睁,右手呈鹰爪状,死死地扣住了林渊的肩胛骨。
崔岐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上前道:“这位客官,这毒真不是我家少东家所下,我家少东家也是受害之人啊!”
“受害之人?吾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壮汉怒道。
林渊眼神微冷,他怒意上涌,冷冷地道:“我劝你最好放开我,我若是死了,令郎可就要给我陪葬了!”
壮汉闻言,剑眉一挑,怒不可遏地道:“你敢威胁我?”
“令郎所中之毒,毒性猛烈,虽被暂时压制,但决计撑不过两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可以救治他们!”林渊竭力控制着心中怒火,冷兮兮地道。
其他文士家人听到林渊能够救他们,立即转变了态度,让壮汉赶紧放了林渊。
壮汉眉头紧锁,他虽不相信林渊,但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冒险。
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给林渊一次机会。
“小子,你最好能够救活我儿。否则,我一定亲手宰了你!”壮汉松开林渊的肩胛骨,冷冷地道。
林渊揉了下被抓的生疼的肩胛骨,对壮汉道:“先将中毒之人送至回春堂进行诊治,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制作解药。”
“不行,我要跟着你。否则你小子跑了,我去找谁算账?”壮汉拳头握的劈啪作响道。
林渊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林渊说到做到,若不能解他们所中之毒,甘愿一死!”
壮汉皱眉,他低头思忖了片刻,却依旧不改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