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西面,李绩一直向前飞。
对他来说,经过这十数次的尝试摸索,已有把握在接触大道碑的瞬间,判断弹开自己那股力量的真实性质,是因为他道境不够,还是因为此道有人。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从一个国家的长老,再变成另一个国家的长老,只有这样,他才能躲开资格竞争,在那些不熟悉的大道领域,他根本没法和人家浸淫了数千上万年的实力来比!
只好走后门,就像这次去贾国的道德大道。
道德,糊脸的东西,无论是道家还是佛门,都把它看的无比的重要,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这东西都不用想,一定是有修真以来头几位被合道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神有这个运气?
他倒不是寄希望于道德大道,而是借此摆脱桓国太虚道的束缚,还其自由之身,以便下一步周游列国去也!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最起码,知道把力气往哪里使;到了他这个境界,很多时候都迷茫的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那才是真正的虚掷时光。
这一日,正飞行中,有三点强大的气息俯冲而下,前面的一点气息有些紊乱,后面的两点则是气势汹汹,方向所对,离他正好斜角相迎,
李绩既不减速,也不规避,无秩序的世界,遇到三头太古凶兽有什么好躲的?
很快的,前面一头凶兽露出了真形,是头肥遗!
肥遗,怪蛇之状,一头双体,远看倒像是一个怪模怪样的双尾风筝,
其形甚速,身躯带伤,有些慌不择路之感,从距离他不远处一掠而过,毫不犹豫。
这就是凶兽的狡猾之处,他们在战斗中打不过,逃跑时就常常故意把路径带向偶遇的其他生灵,比如天择大陆最为常见的人类修士;如果遇到个半仙境界的还好些,若是遇到个真君,那人类修士就要倒霉,太古凶兽在疯狂起来是不管不顾的,沿途遇到挡路的那基本上就是直接冲撞,实力不足的,非死即伤,
这一次也一样,后面穷追不舍的是头乘黄和屏蓬,一个类狐背角的怪物,拖着一头双头,各处一端的东西。
它们抄的是捷径,拐了一个角度,也留意到正前方有个人类修士迎面而来,却不躲闪,只直直撞来,尖角顶竖,双头爆牙,这是太古凶兽们最喜欢的斗力争狠的方式。
在它们的经验中,一般人类修士遇到[第八区 ]这种情况都会退避三舍,或者喝骂,或者施法,真到那时它们早去的远了。
但这一次却是不同,那人类修士方向半点不偏,直直而上,当它们两个觉得不太对劲时,前方那人类已经变成了一道闪亮的剑光长河,
双方一对错,人类修士皮毛不损,继续往前飞行,但两头太古凶兽却有些凄惨,浑身上下被刮的干干净净,乘黄一身漂亮的明黄靓毛被剔光,成为一只光猪,而屏蓬的满身鳞片被刮净,成了一根**……
两头凶兽痛极难忍,嘶嚎中,远远的传来人类修士淡淡的声音,
“拐弯让直行!行走天空,这点规矩都不懂?”
前面的肥遗留意到了后面的动静,本来一个无心的动作,没成想却救回了它的老命,但现在还没有结束,危机还没有真正的过去,它很清楚,乘黄屏蓬受到的并不是致命伤,只是看着吓人,不过是那个人类修士給它们的一点小小的教训,稍作迟缓,自己还是逃不过去。
所以,机敏的一翻身,原路退回,却是追着那个人类的方向而去,这是它唯一的生机,它的性命就在那个人修的身上,赌后面的两个追兵不敢追!
它识得这个人类,虽然这个人类未必知道它!在晁国,命运大道碑外,它率先逃跑时看到的就是这个人类,并确定他就是杀死陆吾角端巴蛇的凶手。
修真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曾经的敌人,现在却成了自己保命的希望;它不担心人类会怎么样它,它不过是头小小的,可怜的,逃命的肥遗,没有威胁,没有野心,也没有价值,它会顺风使舵,会卑躬屈膝……
现在对它来说最紧迫的威胁,反而是身后自己的同族;在天择大陆,有时候同族相残起来,更残酷,更血腥!
谢天谢地,那人类修士飞的并不太快,它还能勉强跟得上,现在就赌后面的乘黄屏蓬的胆子……如果它们真的追上来杀它,它知道前面的人类修士一定不会回过头来救它,它们素不相识,它只是头毫无价值的肥遗而已。
但是,后面的追兵不知道!它们会考虑它是不是识得前面的人修?而放弃这次追杀,这就是它翻身追上去的目的所在!
在太古兽群中,肥遗实力中下,地位不高,大家都把它们当做典型的墙头草顺风倒,却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的智慧!
在奔逃中,肥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后面,它没有感觉到有追兵跟上,但它不能松懈,因为这可能是种迷惑,一直飞出了一日,它才确信那两个同族是真的放弃了。
还跟下去?当然不!现在轮到它悄悄的溜走了……
就在它刚一转向,就感觉一道凌厉的神识扫了过来,顿时不敢再动,它心里很清楚,人修虽然速度并不快,但也许只是不急于赶路,它真以后人类追不上它,那就大错特错。
作为太古兽群中最擅长审时度势的种类,它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太古肥翟,多谢上真援手,不杀之恩,以后必有报答!”
李绩哦了一声,“我说过不杀你了么?你识得我?”
肥翟不敢隐瞒,“晁国命运碑旁,小兽见过上真一面,当时情非得已,不得不去,也只是个摇旗呐喊充数的,今次幸得遇见上真,才能逃脱锁命之厄,其实我……”
李绩摆摆手,“我没救你,你也不用谢我!”
晃身离开,杀个低等太古凶兽真没什么意思,对他而言,绝不做无意义的杀戮,哪怕是个肥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