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的暴动虽然被镇压了,但老百姓的生存状况更加的恶劣,饿孚遍野,易子而食的现象比比皆是,人们虽然恐惧于王朝的武力,但只是把仇恨埋在心里,默默的在积蓄,等待再次暴发的那一天,这一次,将更加的澎湃,更加的势不可挡!
一年后,动荡再次开启,加入其中的,可不再是仅仅有流民山匪的力量,更有那些早有异心的强藩。
机会来了!傻根如此判断!
召集齐那些一直跟随他的铁杆,乱八七糟的,也有数百人之多,其中还有十数个从各处搙来的账房,书办,落魄书生,
准备,在数年前就开始进行,对周边郡县乡村细致的勘查,对大地主大庄园的粗略分布,这数百人中,其实有一半都是本郡各乡村能话事的土著,
傻根一番布置,然后从桌子后拉出一面邋里邋遢的旗帜,黄底上绣着六个赤红的大字:
打土豪,分田地!
三日后的午夜,本郡三十一个乡镇同时举起大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仅只半个月,郡城陷落,没有严格组织的暴民们打砸了他们眼中看到的一切,抢走他们看上的每一样东西,财货,粮食,女人,没有纪律,组织松散……傻根唯一下死命令要求执行的,就是处死每一个有土地的所有者,然后分田!
三个月后,分田大军席卷了半个丘迟国,另外半个还在苦苦等待他们的到来……他们不怕死,死了一百个,就有一千个一万个哭着喊着加入他们……在冷兵器的时代,士兵和农民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放下刀就是农民,拿起枪盾就是士兵!
刻在老百姓心中数千年,对土地的渴望让他们成为了最勇猛的战士,没有战略战术,人聚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冲,输了就跑,再聚再冲……
整个王朝的基石——士绅地主被扫的一干二净,没有审判,没有甄别,根本就来不及,没有时间!这个县还没有分完,下个县又被攻克……
随着不断的有投机者加入这个队伍,读书人,军官,基层官员,商人等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加入,雪团是越滚越大,最后形成雪崩,不可阻挡!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傻根也阻止不了历史的发展,好在他也算是知机,从来也不多做什么,除了打土豪分田地外,其他的,一律交给跟随者们……
军队就叫花马军!傻根也从渠帅,都督,大司马,一直到有人打出大旗——根帝!
………………
显圣尊者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冒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五千年?还是一万年?但作为一个健康的修士,他这项功能依然存在,就象现在,他感觉面上发热,吐息微潮,脑中捣浆,
事态,迅速的向失控的边缘发展,而他,竟然对此无能为力!
他能感觉到,红尘千丈图灵越来越急促的喘息,越来越暴燥的脾气,因为它现在正在经历的,是它数千年来,在上百个王朝,数十个文明体系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东西,这些东西,完全超过了它的理解能力!
在红尘图中所演示的数百万生命体中,其中大部分,都处于一种极度狂暴,极度兴奋的状态,让图灵无法控制,它不明白,这其中的根源到底在哪里?是自己运转红尘中的失误,还是冥冥中出现了不可控的神秘?
它越着急,就越暴燥!越暴燥,就越漏洞百出!越漏洞百出,图中的世界就越疯狂!
疯狂的世界,让图灵能感觉到自己积攒了数千年的本源都在松动,而它却是个百折不挠的性格,从不主动认输,定要正面相刚!
图灵是这个性格,显圣可不想让它胡来,他这一副图,名声响彻左周环系,可不能轻易的损毁,哪怕这次的红尘试炼失败,也绝不能让图谱受损,
问题是,被他娇惯了数千年的图灵根本就不理他那一套!器灵的世界,没有妥协!
显圣在那里看的是额头冒汗,一旁的成朱却是看的津津有味,幸灾乐祸,这真正是个大礼包,原本以为是寡淡无趣的过程,现在却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让他暗笑不已。
但作为显圣的朋友,看热闹归看热闹,可不能落井下石,还是要帮着出出主意的,好歹在一直观察红尘图中丘迟国的变化,发现始作甬者也不是神秘难事,
“道兄!这个傻根真正是了得,大智若愚,人才啊!缘份啊!你要是能收了这么一个手下,左周环系再无后顾之忧!”
显圣没好气道:“什么人才?我看他就是个破坏之才!一个国家,竟然让他搞得把传承几千年的根基都搞掉了!你说,这要是把他那一套放在现世,贼他娘的修真的凡世根基还能存在么?
收他做手下?他能把左周环系给搞反了天!大家一起跟着遭殃!”
两人继续观察,片刻后,就连成朱也担心起来,
“道兄,我怎么感觉这红尘图灵有些不对劲?这样下去,超频燃烧本源,搞不好你这件难得的后天灵宝就会直接给崩成破布!还是得想个办法,实在不行,停下来也成啊!”
显圣怒道:“我又怎地不知?你以为我愿意呢?这该死的执拗货只要是图中之事,就从来不听我的!也怪我,频繁把它扔进红尘世界,让他养成这种目空无人的性格,现在可如何是好?”
显圣不能干预红尘图灵在图中的进程,这是法则,是红尘千丈图之所以是后天灵宝的基石!如果能干预,它也就不是灵宝,而是道器宝器之流,又有何意义?
成朱一咬牙,出了个阴毒的法子,“如果把这主使者傻根的现世真身毁掉,他图中的性灵会不会同样消失?”
显圣长叹:“当然会,这法子我早就想过,不过有两点碍难,却是做不下手!
一来进入红尘虚境的千来名修士,除了那十来位刻意的关照者外,其他的都是随机分配,我又哪里知道哪个是哪个?这属于傻根的性灵又着落在哪个修士身上?这里有千来名修士,我总不能为一件灵宝的安全,把他们全杀了?真杀了,到时我们两个都得跑路!
再者说,你现在仔细看那丘迟国动向,现在的局势,有那傻根和没那傻根又有何区别?
起势了啊!不可阻挡!杀了傻根,还有蠢根,呆根,祸根!
怎么杀,你告诉我,怎么杀!”
显圣的愤怒,让庞大的赑屃古船都在震动,仆人们远在厅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玄元幽寰聚在一处,那幽寰神识轻问,
“师兄,这是怎么了?显圣如此愤怒,不会是鸦哥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