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妹？”夏柔侧过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背生四翼、手握巨锤的女孩，带着徇烂的金色光芒，强势的闯入她有点模糊的视线中，让她渐渐消散的意识又悄然凝聚了起来。

胸口中的剑意之火轻轻摇晃，夏柔看着湖面上丝丝升腾起的黑雾，在不断融入进山魇的头颅，重新构建出他的身影，然后她一个激灵，单手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对着苏梨大声喊道：“苏师妹，快走！”

虽然夏柔一直觉得苏梨的修为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还拥有着她只在山魇记忆里见过的神秘器灵，但是夏柔一点也不想将苏梨牵扯进这件事里来，她之前能一剑将山魇差点斩灭，除了死亡剑意的克制效果，更多的原因是她的灵魂内依旧有着山魇的灵魂气息，而湖面上的山魇也仅仅只是他本体灵魂逸散出的一丝丝，两者的差距并不大，所以之前就相当于一个拥有剑意的山魇打一个没有剑意的山魇。

而现在她灵魂内所有山魇的灵魂都被剑意之火焚烧殆尽，即便她还能出剑，也不会是山魇的对手，更何况只是看起来神秘的苏梨。

苏梨之前只展露过一手引雷术和奇怪的净尘术，而山魇虽然是灵魂体，但对雷电的抵抗能力强到离谱，所以引雷术算是直接对他无效，至于净尘术，连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下都没有直接抹杀掉他，之后山魇有了准备，只会更难造成多大的战果。

而且山魇是她唤醒的，她一个人牺牲就够了，反正她本就是个已经死掉的人，而苏梨还有大好的未来，实在没必要来冒这个险。

夏柔之前看到过山魇的一些残缺记忆，所以更能体会到他的强大，那种她甚至都看不懂的强大，即便不借助自己的剑意，仅凭这一丝残魂，山魇也能轻易篡改元婴期修仙者的记忆，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效力。

而且篡改记忆可能还不是山魇的主要手段，在山魇的记忆中，夏柔还感受到一抹凌厉到仿佛能将天穹都斩开的剑光，再加上他是因为死亡剑意才从封印中苏醒，所以夏柔觉得山魇一定还隐藏着强大的剑道修为，而剑道，一直是杀伐的代名词。

“师姐！我这就来救你！”看清楚夏柔的凄惨模样后，苏梨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原本娇柔似仙的夏师姐一夜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咬牙不让眼泪掉下来，苏梨疯狂的运转丹田内的灵力，向着夏柔急速飞去，至于夏柔的告诫，她选择性的给忽视了。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总是出现一个人拦住强敌，另一个人却怎么也不逃走的桥段了，光是看到夏柔现在这个模样，想到之后她还会被人虐杀，苏梨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疼的厉害，所以更别提转身逃跑了。

苏梨叹气，意气用事，优柔寡断，她果然还是成不了大爽文女主，但是不管怎样，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夏柔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小丫头你等等。”不过当苏梨飞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身影突兀的停了下来，而后她张张口，发出的却是东皇晓仙的声音，“你先别急，小夏柔没事……暂时没事，关键是那个黑雾，有点奇怪，很奇怪，隐隐间暗合天道，但是又好像被天道给厌弃了，有点不好对付的样子。”

“器灵附体？没想到这把破锤子竟然是通天灵宝！不过你说你都破成这样了，不好好躲起来恢复，就不怕被人打散灵智回炉重铸？”随着黑雾汇聚，山魇重新幻化出一个人影，眉眼清秀，竟有着几分儒生气质，不过相较于之前，显得更加虚幻和娇小。

山魇没再去管夏柔，夏柔死掉，他能少去一些顾忌，夏柔活着，他也能以她胸口中的剑意之火不断让本体逸散出灵魂，所以怎么样问题都不大。

他转头看着远处顿在半空中的苏梨，脸上的神情远没有他话语中的那般轻松。

之前他一直在夏柔的灵魂深处沉睡，待夏柔的记忆恢复后，她第一时间就用剑意之火将自己的灵魂封闭了起来，所以他此前并不知道东皇晓仙的存在。

不过通天灵宝啊！

山魇在心底轻轻发出一声感慨，夏柔只从他的记忆里得知了器灵和通天灵宝的特征，却并不清楚通天灵宝到底代表着什么，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淡然。

在这片天道下，总共有九件通天灵宝，不多不少，亘古不变，当一件陨灭了，另一件就会诞生，所以他之前才会让东皇晓仙小心被人打散灵智回炉重铸，因为灵宝只有在通天灵宝的残骸中，才能进阶为通天灵宝。

至于通天灵宝的功能，因其内蕴含的道则不同而不同，不过道则本身就是强大的象征，但是这也不是它们最主要的功能，其最大的作用是能帮助大罗金仙更进一步，执掌天道，踏入传说中的道境。

关于什么是道境，山魇也不太清楚，但大罗金仙他清楚，古往今来，修仙界的能人志士不知凡几，但大罗金仙却寥寥无几，他们是真正站在修仙界最顶端的人，一句话，就能令天地色变，而通天灵宝，是被大罗金仙所抢夺的宝物，其价值，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有点像传说中的天地之灵，不过天地之灵都是亲近天道的存在，他更像是被天道打压了。”苏梨飞在半空中，全身金光灿灿，口中发出的依旧是东皇晓仙的声音。

正如山魇所说，东皇晓仙现在算是附在苏梨身上，与苏梨共同掌控着她的身体，苏梨称之为东皇晓仙与苏梨共同作战模式，简称仙梨模式。

在仙梨模式下，苏梨可以使用东皇晓仙之前吞下的灵石补充灵力，理论上只要她氪的动灵石，就能拥有无限的灵力，同时东皇晓仙也可以直接掌控苏梨的身体，释放出更强的落笙版法术，就比如之前落在山魇身上的净尘术，能够远距离释放，效果也变得更强。

不过当东皇晓仙掌控苏梨的身体时，会快速消耗苏梨的体力，当苏梨力竭后，这个模式也就宣告结束，之后东皇晓仙就会陷入不定期的沉睡中，所以只能算是一张底牌，好在东皇晓仙的沉睡时间可以用极品灵石缩短，而且对她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