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蒙在鼓里的傻子(1 / 1)

渡劫之王 无罪 3921 字 2023-09-26

一阵阵异鸣在群山之中响起。

道殿之中许多修士如临大敌,一道平静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无须紧张,是山主归来。”

“真是异雷山?”

光柱消失的刹那,王离架起遁光,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这群山中央的道殿不就是自己得到三圣册封的老巢,距离那道殿不远处,还横卧着一艘山门巨舰,不就是那可怜蛋餐霞古宗的餐霞道舰?

“懿宁圣尊也太过心急了,也不说清楚一点。”

看清真的是异雷山,王离反而有些心头发毛,他不知道方才那奇形怪状的盘状法舟所定的道标是懿宁圣尊设定的,还是之前那暗中做手脚的人设定的。

若是那暗中做手脚的人设定的,岂非意味着对方对他十分的了解?

不过旋即他又想,说不定这人就是三圣中的某一位,说不定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要是三圣也就算了,别到时候又冒出什么鬼东西,这就更加复杂了。”

他还在浮想联翩,异雷山道观之中却是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遁光,顷刻间就卷着数人来到他的身前。

“山主,真的是山主!”

为首一人正是他内定的异雷山大总管马红俊,马红俊的身后跟着的一人身材矮小,看上去四十余岁的面目,王离一眼扫去顿时觉得眼熟,微微一愣之下,他便想起这人叫做贺澜珊,绰号僵尸真人。

而那贺澜珊身旁的一名文士打扮的修士,他却是更为熟悉,这人叫做刘度厄,他的堂兄就是暗鱼,是东方边缘四洲走私生意的大拿。

“发生了什么事了?”王离一眼看到这三人的神色就觉得有异。

这三人见到他明显惊喜万分,甚至还有一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但很明显一开始这惊喜泛出来之前,这些人都是有种如临大敌的胆战心惊之感,似乎随时有什么危险发生。

“报告山主,有喜事也有坏事。”马红俊一眼扫过,看到王离身边多了姜雪璃,他对姜雪璃有些不熟悉,一时就有些犹豫。

王离倒是还没有说什么,姜雪璃却是看出了他的神色,马上哈哈一笑,道:“放心,我是你们山主的妹妹,自己人。”

看到王离点头,马红俊这才飞快的说道:“山主,喜事是你的一桩心事终于落地了,之前你的那名仇人,大妙法华宗的白殿弟子宋嗔找着了,落在了我们的手里….”

“什么!”马红俊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离便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连遁光都有些散乱。

“竟真的被懿宁圣尊说准了,这人真的落在了我们手里。”就连颜嫣都差点惊喜的叫出声来。

何灵秀深吸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这桩事情如同王离的心魔,但她此时却十分理智,马上问道:“那你说的坏事又指什么?”

“这人的身份应该确认无疑,的确是大妙法华宗的白殿弟子宋嗔,但他身上不知关切什么混乱洲域的隐秘,他的口气十分之大,落在我们异雷山手中之后,反而不断嘲讽我们,说接下来就要我们好看。”马红俊看着何灵秀和王离,苦笑道:“关键这人倒不是纯粹的虚言恐吓,这数日之内,已经有数波混乱洲域的修士前来对付我们异雷山,虽说有孔雀法王坐镇,我们异雷山没有什么人折损,但对付得也不轻松,而且孔雀法王的身份或许都已经泄露。而且按照暗鱼传来的消息,现在黑市之中,都至少有五个混乱洲域的至高宗门在收兵买马,想要尽快解救此人,而且按照可靠的消息,之前侵入红山洲的一些混乱洲域修士,都在设法朝着我们异雷山行进。我们虽说抓了此人,但感觉就像是抓了一个随时会爆的天雷。”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王离此时略微平静下来,皱眉道:“没有问出为什么有这么多混乱洲域的宗门替他出头?”“要是问的出原因也就好了,关键这人真的是一具臭尸。”

马红俊一脸无奈,道:“这人之前发现有些不对,落在我们手中之前时,就直接施展了他们大妙法华宗的大妙皮囊术,又用了无思道观的活死人术,他现在整个肉身就相当于是一具真正的腐尸,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痛楚,所以各种折磨的法门对他根本无用。”

“连孔雀法王都对他束手无策?”何灵秀有些不可置信,“破不了他的法?连针对神识的法门也对他无用?”

“这就是最诡异之处。孔雀法王也试着施法了,但此人恐怕经过混乱洲域某个大能的力量秘法加持,他施展的法门元气法则竟是牢不可摧。”马红俊有些心悸道:“按照孔雀法王的判断,为他施展秘法加持的修士至少是圣阶修为,而且恐怕是自身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才能够施展这样的秘法加持。以至于此人的识海也是铁板一块,任何攻神、搜神的法门对他不起作用,之前想着的唯一办法,恐怕就是让此人的心境出现问题,但此人根本就是无所谓,无论什么屎尿加身啊,吊起来示众等等诸多羞辱的手段,他也根本无所谓。他现在的心态恐怕反而是随你们玩,反正到时候你们都要倒霉的心态,我们越是各种手段折磨他,他现在反而越是像看猴戏一样看我们。”

“这么变态?”王离心中无名火气,“现在这人在哪里?”

“杨厌离等人现在在道观后边弄了一个养蛆池,就让他在养蛆池里泡着。”马红俊也不废话,驾着遁光就开始带路。

“养蛆池?”

王离随着马红俊降落在道观背后的一片密林之中,只见一团红蒙蒙的灵光包裹着一个数丈见方的方池。

那方池之中漂浮着块块腐肉,腐肉上面爬满了各种色泽的蛆虫。

那池子中央有一根玄铁柱,玄铁柱上有数根法链吊丝瓜一样吊着一名修士。

说是修士,真的不如说是一具腐尸。

这人身上没有任何的生气,身上也都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腐肉。

这些腐肉现在千疮百孔,到处都有恶心的蛆虫钻进钻出。

他浑身只有一张脸面和脖颈算是完好,应该是被异雷山的人施展了什么法门护住了,但即便如此,他脸上和脖颈上也是那种布满尸斑的死肉。

他的眼瞳也是灰白色,泛着幽幽的暗光,看上去极为诡异。

“这是他的本相面目?”

王离皱着眉头看着这人的面目,他发现这人的面目和他在仙墟之中所见的那人截然不同。

“放了多久了,这都忍得住?”何灵秀等人看着这种恶心的场面大皱眉头。

“看来正主儿来了。”王离和颜嫣还在怀疑此人是不是他们在仙墟之中遇到的那人,没想到这具腐尸模样的修士喉结却是动了,发出嘲讽般的声音,“你倒还真是情深义重,对我念念不忘。”

“果然是你!”王离瞬间变色大变,这人的口音都和仙墟之中有些不同,但说话的节奏,那种说不出的味道,却让他记忆犹新。

“哈哈哈!”

蛆虫池中的修士顿时狂笑起来。

此时异雷山的主要人物和孔雀法王都已经现身,都已经出现在王离等人的身侧,但这名修士却是反而越加兴奋般变态的狂笑起来,“我倒是也佩服你,居然还能想得出方法确定出我的身份,还能把我找出来,不过你所谓什么大仇不报,誓不结婴的说法我之前也听说了,我差点笑死。你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不找你麻烦算是好的了,你居然还想着找我麻烦,你这人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活腻了。”

何灵秀恨得牙痒。

抛开之前的仇怨不算,这人很显然都是贱得要命。

“你就是宋嗔?”王离倒是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这人认真的问道:“恭华天大妙法华宗白殿的真传弟子?”

“明知故问。”蛆虫池中的修士发出鄙夷的声音,“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区区玄天宗弟子,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口出狂言对付我,也不怕我大妙法华宗直接将玄天宗灭了给你点教训?”

狂妄!太狂妄了!

姜雪璃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王离却是反而呵呵一笑,道:“是么,那倒是要感谢你们,反正那些人我都想灭了,只是身为正道玄门,倒是怕被人落了口舌。”

这一下倒是让蛆虫池中的宋嗔一愣。

他一时也有些跟不上王离的思路。

足足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他才似乎有些反应了过来,“我倒是忘记了,你是被玄天宗弃在孤峰的弟子,若是灭了玄天宗,倒真是如了你的愿了。”

“我倒是有一个很认真的问题。”王离认真的看着他,“到不知你能否给我解惑。”

宋嗔似乎也是在蛆虫池中泡得有些无聊,反而饶有兴致的说道:“什么问题,说给我听听,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我听说你落在我们手中之后,便有恃无恐,已经有诸多混乱洲域的宗门要来解救你,难道你是那么多宗门大能共同认为的私生子?是你母亲和他们都有关系,他们都搞错了么?”王离认真说道。

听到王离的前半句话,宋嗔口中哈哈作响,但听到后半句话,他的笑声一顿,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笑出了声来,“你以为逞这样的口舌之快能够让我发怒么?”

“那换一个问题。”

王离也笑了笑,道:“你都知道我立下了大道誓言,那你就不担心我完全不管你这些后台关系,现在直接将你斩了,弄得渣都不剩?”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宋嗔此时灰白的眼瞳之中反而出现了挑衅的神色,“不过你的见知也太浅薄了,这样你倒是真报不了仇了。”

“什么意思?”王离倒是真的有些不解。

宋嗔却是反而挑衅般的看了孔雀法王一眼,“我说了你也不信,你不妨问问这个和你勾结的能忍寺大能。”

孔雀法王脸色也有些难看,但是迎着王离的目光,他还是按下怒气,淡淡说道:“此人被某个大能秘法护持,那名大能应该用了冥命法门,甚至折了一点自己的寿元,来将此人的一缕精气神和自己命数纠缠,若是破解不了这种秘法护持,他在这里的肉体和精神被抹灭,那名大能反而可以让他异地重生。”

“什么意思?”王离下意识的再重复了这一句,然后皱眉道:“这是说他现在落在我们手里,我们要是不杀他还好,他就相当于被禁锢在我们这里,但若是我们杀了他,他反而像是解脱一般,可以在别处换一具肉身重生?”

孔雀法王点头道:“那是阎罗殿的古法,在修真界早就已经失传了上万年,但没有想到在他身上见到了。”

“是什么人给你下了这样的秘法护持?”王离目光闪动,他觉得这种秘法十分诡异,怎么听都像是存储记忆。按照他的认知,灭世之战后,旧时代能够储存记忆的基础设施已经崩坏,难道说是什么创世者手中还拥有存储记忆的手段?

宋嗔看着王离目光剧烈闪动,却是以为王离已经有些心中惊惧,他便再次发出狂笑:“你猜?”

“创世者?”王离试探性的看着宋嗔,问道。

宋嗔莫名其妙的看着王离,“什么鬼?”

“妈蛋!”

王离顿时郁闷的摇了摇头,“还以为和个知情的说话,原来是和个蒙在鼓里的傻子说话。”

他是直觉宋嗔的莫名其妙不是装出来的,而现在宋嗔也觉得他的郁闷和失望不是装出来的。

关键宋嗔此时直觉王离并不惊惧,以至于他心中产生了些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