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未来是危害人界和修仙界的女魔头(1 / 1)

“真的吗?我不信。”

秦蔓菁窝在一床几乎硬成冰块的被褥中,不断地搓着手臂,想要尽最大可能让自己的身体暖起来。

这样,她才有可能活着度过这个冬天。

但就在刚才,她的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未来,你会成为危害整个人界和修仙界的女魔头,不仅会把秦家满门灭族,甚至以一己之身独上衡阳宗,几乎尽屠其宗派。】

【因为这些惨绝人寰的灭门案,你会被修仙界通缉,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最后你会因被仙门围剿而死于绝情崖。】

秦蔓菁嘴里不停呵出冷气,在这个三面透风的房间中,她的手脚几乎冰冻了一般。

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几乎不会有说话的欲望。

但秦蔓菁还是颤抖着牙齿,磕磕巴巴地同这个奇怪的东西对话。

“你又如何能知道我的未来?”

刺骨的冷风穿过庭院外密植的树木不断呼啸着,透过破洞的门窗将寒气源源不断地带进屋内。

门窗吱吱呀呀地叫唤着,似乎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倒地。

【因为我便是从未来来到这里的。】

系统的语气非常笃定,即便只是一个声音都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

但是,秦蔓菁还是不相信自己会是它口中的女魔头。

毕竟她从没有杀过人,更不敢也不想去伤害别人,即便是秦家人。

如果未来的她真的将秦家灭门,岂不是更应验了秦家人对她的称谓。

灾星……

秦蔓菁一直在想,也许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心底认定她是个祸害,认定她迟早有一天会害死秦家。

她不想活成别人口中的样子。

所以此时此刻,秦蔓菁对它所说的‘把秦家满门灭族’这句话很在意。

按奈不住,她便主动开口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那你口中所说的我又为何会将秦家满门灭族?”

系统沉默了许久。就在秦蔓菁以为那个东西已经消失的时候,脑海里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因为你不仅身负刑克之命为万年难遇的不祥之人,同时还身负邪命乃大奸大恶之辈。】

【你命中注定会遭遇这世间的一切灾厄与苦难,最终历遍人世间的种种磨难而入魔。】

听到这话,秦蔓菁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嘴唇反复开合却说不出话。

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内,一切的声响都在她的沉默中被放大了。

风雨声和吱呀作响的门窗声,这些她明明早已习惯的声音此时却显得那么沉闷,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秦蔓菁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话。因为系统的那番话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在她八岁那年,她便被不空大师批出了刑克六亲和大奸大恶之命。

于是秦蔓菁便被她的父亲秦国公囚禁在岚朴院里等死。

岚朴院是秦国公府最偏僻破败的小院。

它曾是府内的一些粗使丫鬟所居住的下房。

只不过后来,那些丫鬟都被叫去主人院子中伺候了。于是乎,岚朴院便空置了下来。

荒芜许久,院中早已杂草萋萋。直到秦蔓菁被关进来后才有所转变。

在那以后,岚朴院便成了秦蔓菁这七年的囚牢。

而在一开始,秦国公本准备将她远远地送到庄子上。

但不空大师却告诉他,若是不对秦蔓菁加以看管,她未来定会为祸人间。

所以秦国公才会把秦蔓菁留在府内,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但同时他又忌惮着秦蔓菁的克亲命格,这才将她关进岚朴院,这个最偏最远的小院之中。

秦蔓菁甚至不知道在这种可怕的批命下她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也许是想杀她却下不了手?她不清楚。

她只记得那一双淡漠的眼睛,是她寻常无奇的人生被彻底改变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令她印象深刻的东西。

便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一个令她脚底生寒的词便从他的口中吐出。

“祸害。”

那一刻,她的心颤了一下,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秦蔓菁不想背负起那些骂名,去应验他人对她的批断,带着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屈辱而死。

“是不是只要我不伤害他们,那未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但唯一可以控制的就是她的行为。

【入魔并非一朝一夕而成。未来你会经历被侮辱、伤害、欺骗、背叛、碎骨、断脉、根毁、生离死别,最终尝尽天下苦楚而入魔。】

【入魔后你的理智就不多了,复仇的强烈欲望会驱使你去伤害他人。】

被寒气冰封的手脚几乎失去知觉。

但即便是这样,秦蔓菁还是能清楚感觉到自己浑身在发冷。

这种冷是来自心底的寒冷。

秦蔓菁明白她的命不好,所以从来不去奢求那些亲情爱情,也不想去伤害别人。

她可以不去打扰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好好活着。

或许有一天她可以离开秦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只是在系统的口中,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秦蔓菁会顺应着她的命运走向她的结局。

“那你如今告诉我这些又做什么?”

系统没有丝毫犹豫,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将它的目的告诉了她。

【为了改变你此生的命运,阻止你变成为祸苍生的魔头。】

秦蔓菁愣了片刻,她微微抿起的嘴角向下垂落,眼帘半掩着。

“那你把我杀了,似乎可以更快达到你的目的。”

她被褥下的双手紧紧攥着,似乎在等一个未知的东西对她进行审判。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你现在是我的主人。】

国公府内,一盆盆血水从秋澜院中端出。

婢女们又是往里端清水,又是拿些干净的白布,走进走出的,十分忙碌。

“老夫人,秋姨娘这一胎八成是生不出来了。”

一位上了年龄的稳婆跪在地上,脸色并不好看。

向来主人家添丁就是稳婆发财的时候。

只有主人家的孩子出了问题,稳婆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地跪在人前诉苦开脱。

“秋姨娘本就体弱,这一胎又是胎位不正。如今这都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只怕……只怕是会……”一尸两命。

稳婆的话卡了半天,可那几句不吉利的话她还是不敢说出口。

上座的老夫人脸色变得铁青。她皱起了眉头,连眼角的沟壑都深了许多。

“要你们有何用?若是我的孙儿不能平安出生,你们这些人也都不用活了。”

跪在下首的稳婆被吓得颤抖不已,身子抖如筛糠。

“这……”豆大的冷汗从稳婆的额头冒出。

她正思考着该如何为自己找条活路时,猛然就想起刚进府时有人给她的嘱托。

那时,王婆子正着急入府给临盆的秋姨娘接生。

却不想,一位戴着斗笠面纱的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女子走上前,身上散发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她悄悄地附在王婆子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若是不想死,你便问他们,府内是否有克亲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