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阿斯塔特只能作为武器，而不能带领帝国的原因，他们被灌输了太多非理性的东西。”
阿克图鲁斯说话时，有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是一个优雅的诗人，虽然是高哥特语却少了些许生硬感——斯卡曼猜测这或许是他模仿那位大先知说高哥特语的语气。
这句对阿斯塔特们不加掩饰的嘲讽引起了其他两人轻笑声，斯卡曼则转而说道：
“不过那位索什扬战团长...倒算是一个颇为开明和睿智的人，他也一下就看出了其中存在的问题，不过他一个人很难说服其他人。”
阿克图鲁斯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听说，在大漩涡远征期间，他就雇佣了短人佣兵，从外界对他的传闻里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未来或许他将是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
计划，阿克图鲁斯最常说的两个字，斯卡曼总觉得他过于模仿艾达了，但不可否认对方又确实很有能力。
这时斯卡曼身边的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发出的是一个优雅清脆的女声，不过她的整个脸被银色的面具覆盖了，依稀还能看到蛇鳞一般的纹路。
“说到这里，关于调查那位凤凰王的事，我这边有了点眉目，不过不是很确定。”
斯卡曼转头看向对方。
“乔娜，你联系了...科摩罗那边的朋友？”
“我自然有我的情报路径。”
斯卡曼轻叹一声。
“我只希望不要因此激怒对方，那位星灾先知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去调查凤凰王的身份，可告诉你们之后，反而让你们更感兴趣了。”
然而被叫做乔娜的审判官却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身体前后摇晃两下后，才说道：
“斯卡曼，你搞追捕和作战是好手，但情商就太低了，对方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暗示你，凤凰王的身份有问题。”
“这——”
阿克图鲁斯也点点头。
“我赞同乔娜的说法，艾达说话必有所指，如果是警告，应该会选择一个更隐晦的说辞，他这样说，就是摆明了凤凰王的身份非比寻常，乔娜，你打听到什么？”
关于神秘凤凰王的身份，秘会得到的情报都指向他极有可能不是艾达，甚至可能是一个人类，但因为情报多数来自科摩罗，而那地方的人嘴里罕有实话，大家也只是挺立在猜测阶段。
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以艾达的高傲，奉一个人类为主，从理智上说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那个人有帝皇那样强大，如帝皇那魅力，这是他们私下里讨论认为的唯一可能性。
但这个可能性比人类做凤凰王这件事本身概率还要低。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说法毫无疑问就是谣言，没有任何证据和逻辑支持的谣言。
可它毕竟就在那里，大家又不能无视他，加上王庭那位星灾先知似乎有所忌讳的态度，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而审判官们的一大特点，就是好奇心强，越是被禁止，越是禁忌的，就越忍不住要查。
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呢？
当然，他们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永恒王庭这个新崛起的灵族政权，阿克图鲁斯甚至亲自去找了自己的故友，海盗乌尔希尔，从对方那里得到了永恒王庭的部分信息，不过由于这位海盗基本只活跃在朦胧星域边缘地带，本身也比较孤僻不太和同类打交道，得到的信息也很有限，大致是知道永恒王庭统治者是谁，组成结构是什么，以及一些不太靠谱的传言。
比如，永恒女王的配偶似乎身份有些特殊。
“科摩罗有传言...那位凤凰王是一个阿斯塔特。”
“什么！？”
三名男性同时发出了惊愕的声音，然后斯卡曼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宁可相信它...它是一只绿皮。”
阿克图鲁斯没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另外一位也说道：
“这从逻辑上说不通啊...就算阿斯塔特愿意，那永恒女王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坤萨，你又不是永恒女王，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审美呢？”
“呃...我觉得只要正常的艾达，应该...”
“这也只是一个猜测，我也没说一定是。”
这时，阿克图鲁斯也放下了手。
“乔娜说的也只是她得到的消息，不过既然有了这种说法，我们就需要去甄别...银河里很少有绝对的事。”
那位乔娜也继续说道：
“再者，你们没有发现吗，似乎永恒王庭公开出现的场合...都有阿斯塔特。”
她这么一说，斯卡曼皱起眉头，好一会后微微点了点头。
“似乎确实是这样...可这无法作为直接证据啊。”
“后续再慢慢查就是了，但假如，我说假如，那位凤凰王真是一个阿斯塔特，我们要怎么办？”
“嘶——”
斯卡曼倒吸一口气，最后也只是摇头说道：
“这我真想象不出来...如果是真的，那银河就真的癫了。”
阿克图鲁斯却轻笑一声。
“这是好事啊。”
斯卡曼看向他。
“怎么说？”
“呢，首先，如果那位凤凰王真是阿斯塔特，是否也就意味着，人类与灵族的联合已经事实上实现了？”
“呃...算是吧？”
“然后，能够被女王相中，成为凤凰王，甚至让其他灵族认可和服从，证明他的力量和智慧一定非比寻常，甚至是史无前例。”
“这，也确实。”
“最后，王庭屡次协助帝国，并且也没有与帝国发生大规模冲突，证明那位凤凰王非常看重两个种族的关系，绝不是那种身心都完全投入到异族怀抱的叛徒。”
“唔...”
说完这些，阿克图鲁斯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狂热的光芒。
“难道这不是好事吗？不！不仅仅是好事，好友，你没有意识到吗，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就意味着...有一位接近帝皇的存在出现了！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帝皇的化身！”
这话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斯卡曼眨了眨眼，随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啊？你的意思是...帝皇选择去跟一位灵族女王...这太夸张了，比那些不靠谱的小说还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