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极为奇怪的餐馆(1 / 1)

“哼。”她象征性地打了他两下,然后快速离开了贫民窟,进入了喧闹的商业街。

“姑娘,请问这位是……”王文远下意识地扫了眼那个稍显神秘的男人,忍不住询问道。

“他啊,叫苏勒摩,算是我们此次任务的一个队友吧。”顾悦曦走到王文远的身边,压低声音,慢慢解释着。

看她颇为谨慎的样子,再加上其如此简略的话语,他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通过只言片语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乎只得压制住心中的那一丝好奇,闭上了嘴巴。

不多时,苏勒摩停在了一家装修简陋的小餐馆旁边,并朝他们二人挥了挥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有事吗?”顾悦曦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有些疑惑地注视着他。

“吃些东西,再走。”苏勒摩丢下了这么一句不符合逻辑的话,接着走进了餐馆。

“真有意思。”她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这人的心态,真是好到炸,如此紧张的形势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吃晚餐。

不过她思虑了一番,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毕竟她并不了解他,万一他借着吃饭的间隙,向她透露一些关于雪山卷轴的重要线索呢?亦或者,告诉她一些其他方面的重要情报呢?

踏进店门,她发现这家店子并不是一个适合透露情报的地方,因为此刻店内几乎没有了空余的座位;而且在此用餐的食客皆是些热情健谈的雇工、商贩,他们的嗓音同广场上的喇叭声广播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在店内呆了半分钟不到,她的耳朵就被震得嗡嗡作响了。

“姑娘,你说这人到底是糊涂,还是脑袋发育不健全呢?”王文远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也瞬间不好看起来。

“糊涂与否,一问便知。”顾悦曦看他站在餐馆后厨的门口,遂毫不迟疑,快步走了过去。

见他们皆流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苏勒摩的嘴角竟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然后再次朝他们招手,进入了后厨。

“可以呀,苏勒摩。”见状,她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这是以店内嘈杂的环境作为掩护,迷惑暗自跟踪的人,进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不其然,厨房的一处摆满杂物的角落,有一扇半开的暗门,密室中央,有一个向下延伸的旋转楼梯。

“别有洞天啊。”王文远看到如此狭小的空间竟暗藏诸多玄机,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顾悦曦则稍稍愣了一下,因为她敏锐地觉察到:此处的旋转楼梯,与地下空间小楼的那个旋转楼梯,存在极大的相似性,甚至可以称为那个旋转楼梯的“缩小版”。

“朋友们,请吧。”苏勒摩坐在旋转楼梯旁边的一个皮质沙发上,他的身侧,摆放着几道简单而又不不失美味的菜肴。

听他雄壮且带着浑厚的声音,王文远的心脏倏地一紧,心道为何这人的声音,同他上次在地下空间被红色巨蟹夹住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如此的相似?

会不会,这个人就是将他击昏,送他到地下空间的人?亦或者,是指挥巨蟹带他下水,并且把他送到那扇青色石门旁边的幕后推手?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些猜测,毕竟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再说他被巨蟹夹住身体的时候,意识是不清晰的,所以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文远,你怎么了?”顾悦曦当即发现了他眼神中的异样,故而不解道。

“没……没事。”王文远忍不住拍了下布满汗水的额头,匆忙将自己陷入到回忆中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没事就好,快些用餐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顾悦曦一边笑吟吟地盛着稀粥,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密切关注着身边举止怪异的两个男人。

“顾小姐的心境,不是一般的高。”苏勒摩看到她慢悠悠地盛汤,却没有吃饭的打算,知道她对自己仍存戒心,遂拿起刀叉,大口咀嚼着碟子内的鸡块和土豆。

“没办法,形势所迫,我做不了控制棋局的棋手,只得做一个小心翼翼的棋子了。”顾悦曦的话语很是平和,如同提琴上的琴弦;然她的心里,却恍如暴风雨时海上汹涌的波涛。

“顾小姐的比喻,真的很恰当;但是你要知晓,韬光养晦的棋子,终有一日会成为棋手,而心猿意马的棋手,则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沦为下一枚棋子。”苏勒摩叹口气,碰了下头顶上高高的帽子。

“旋转楼梯的下方,是你们族人秘密接头的地点吗?”顾悦曦侧着身子,看了眼楼梯下方的区域,发现一张不大的木桌上,竟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盏亮着的煤油灯。

“可以理解成我们古兹德族的一处小型会议室;另外,秘密接头这个词我不喜欢。”苏勒摩站起身,趁她低头喝汤的时候,悄悄地把一个黄色信封扔到了旋转楼梯的下方。

下一秒,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从阴暗的楼梯间里快步走出,急忙将信封握在手里,之后竟然凭空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我们走吧。”看顾悦曦和王文远皆吃光了碟子里的食物,苏勒摩有些不自然地同他们搭着腔,而后朝餐馆外边疾步走去。

“文远,你猜,他属于哪个组织?”她低下头,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同时,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不清楚,不过我根据其言谈举止进行粗略的估计,他应该不属于塞达党或者南方协会。”王文远沉默了一瞬,以一种不是很确定的语气答道。

“这就足够了。”顾悦曦点点头,随即加快了脚步。

待他们三人抵达巴特那城北码头时,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

此时,恒河边的人行步道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前来散步的人,他们之中既有两鬓斑白、年过古稀的老人,也有懵懂无知、蹒跚学步的孩童;既有一脸虔诚、心怀感恩的教徒,亦有面无表情、荷枪实弹的士兵……

望着水面上燃着点点烛光的纸船和嬉闹的渔民,顾悦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心道这么热闹的地方,又怎会出现极度珍贵的雪山卷轴呢?

然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却见苏勒摩径直走向了一群正在烤肉的渔民,接着递给其中一个渔民一沓现金。

渔民微笑着清点了一下钱币,确定足额后,招呼他的朋友,驾驶一艘快艇出港。

“顾小姐,此次行程,路途遥远,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苏勒摩不知从那里拿出一个大号的行军包,并细致清点着,里边的物品。

“有多远?”顾悦曦凝视着宽阔的河面和昏暗的夜空,下意识地问道。

“暂时保密。”苏勒摩示意渔民把汽油桶统统放在船尾位置,不可占用快艇中央本就不大的空间。

“没准,有个四五百公里吧。”王文远盯着船尾摆放整齐的汽油桶,稍显肯定地说着。

“四五百公里……”顾悦曦不由得思索起来,巴特那城位于恒河中游地区,向下游行驶五百公里刚好抵达孟加拉拉杰沙希地区,而逆流向上行驶五百公里,则能够到达德里王国的工业中心坎普尔。

“顾姑娘不必当真,这个数据只是中型标准配置的快艇在正常行驶状态下产生的油耗来估算的;实际上,伴随着南亚雨季的来临,恒河的水文条件变得越来越复杂,快艇是没有办法保证正常行驶状态的;另外,这些快艇大都是经过改装的,因此其型号、大小、发动机功率亦与标准配置存在很大的不同;故而该数据的可信程度,不到三成。”王文远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遂赶忙提醒道。

“也是。”顾悦曦微微点头,之后蜷缩在快艇的角落,打起盹来。

王文远则坐在她的身边,一边用折扇给她扇着风,一边考虑着接下来的计划。

事实上,侯绍春、赵承晖等人将他救出后,并未和他进行细致的交谈,只是向他交代了两点内容:一是赶快和顾悦曦会合,二是尽可能寻找到一个叫寂空离的老人。

眼下她是找着了,可那个叫寂空离的老人,此时到底身在何方呢?

思虑了一番没有眉目,他索性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想来大概是四处奔波的缘故,她本该细腻白皙的小脸,此刻竟变得有那么一些粗糙、泛黄;而且在嘴唇右上角的位置,居然长了两个肿胀的红包,不知她感没感觉到那一丝疼痛。

“头发,也变得干枯了。”他轻轻地捻着她的长发,自言自语地说着,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些许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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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执事,军营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与此同时,李伯陵拄着手杖,站在军营附近一处高耸的小山上,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

“不太乐观,德里王留下了百十个亲兵,驻守在使团住处周围,我们如果贸然进去,可能人没救出来,反而把我们自己给折损进去了。”侯绍春拿着望眼镜,仔细观察着军营内的风吹草动,继而小声说着。

“诸位,你们有什么锦囊妙计,不妨透露一下吧。”李伯陵看了眼身后一众南方协会成员,话语间,带着一丝恭敬。

“很简单,德里王留下了一大半亲兵,那他的随身护卫想来必定会大幅缩减,我们完全可以趁机偷袭德里王的车队,再而强攻军营。”巴勒莫不带停顿,一口气说出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