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
蒯越怒指着刘备,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主公,这位是?”
萧率像是此时才注意到一旁的蒯越,笑着询问道。
“这位是景升兄派来的使者,蒯越先生。”刘备这个时候,心中的怒气已消,出言介绍道。
萧率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异度,久仰久仰,适才我口中的看门狗,绝对不是含沙射影的指先生。”
蒯越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在听到萧率的话语后,‘蹭’的一下冒起三丈高。
“孔明,你......”
‘噗’
一口鲜血从蒯越的口中喷吐而出。
“好,好,此事我定当报与主公,哼!”
蒯越一甩袖袍,摔门而去。
直到蒯越走远了,刘备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愁容。
“军师,这件事情一出,恐怕就彻底和刘表闹翻天了。”刘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刘表因为荆州的内忧外患,与自己联手在了一起,可是如今刘表刚刚稳固自己的政权,说不定就会与自己翻脸。
而蒯越只是一个引子。
“主公怕了?”萧率没有回答刘备的话,而是反问道。
刘备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怕倒是不至于,只是我与刘表同是汉室宗亲,本应当携手匡扶汉室,奈何人心总是自私的。
而且蒯越有句话说得不错,我毕竟是借住在刘表的账下,虽然刘表这事做得不厚道,但我却不能不义。”
萧率点了点头,刘备重情重义,当初他正是看中刘备这一点,才决心加入到刘备军团之中的。
可三国历史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渐渐发生了偏移。
“主公莫急,刘表现在断然不会和我们决裂,他初掌政权,人心未必所向,而且经此一战,曹操定然会再起大军,直发荆州。”
萧率笑着开口道。
刘备想了想,萧率分析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再过理会。
“而且亮已猜到刘表派蒯越前来的目的。”萧率笑着说道。
“哦?什么目的?”刘备惊愕的问道。
蒯越来的时候,说是带着刘表的口谕,让刘备进贡粮草,只是新野城本季粮食尚未成熟,而城内库存在和夏侯霸、曹仁一战中消耗巨大。
刘备有些犯难,蒯越趁势咄咄逼人,这才闹了个不愉快。
原本刘备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过段时间地里的粮食成熟了以后,自己补交上去,然后再去亲自去襄阳城,向刘表说明缘由,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忽然听得萧率说起蒯越来的目的,刘备心中一惊,诧异的看着萧率。
“主公,我军刚刚大败曹军,收获俘虏十三四万,手下猛将如云,刘表担心我们壮大而已。”
萧率摇了摇头道。
刘备心中一沉,是啊,这么多的俘虏,一旦自己全部将他们收编以后,定然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且就在他刘表眼皮子底下,这怎么能让他心安?恐怕睡觉都不踏实吧?
刘备没有责怪刘表,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是他也一样。
这里毕竟是荆州,是刘表的地盘。
“哎......”
刘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地。
萧率目光一转,开口问道:“主公,荆州乃是用武之地,难道主公无意取之?”
刘备身躯一震,连忙摆手道:“军师不可不可,刘景升带我不薄,我却夺他之地的话,恐有不妥,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于我?”
萧率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公,地盘哪有你我之分,不过是能者居之而已。而且就算是主公不夺,自有他人夺之。
若是主公取了荆州,刘表一家尚得苟活,若是被曹操取了,恐怕......”
萧率没有将话说完,他看见了刘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而且主公有没有想过,刘表已经年迈,亮施行占卜之术,知道刘表不久即将撒手人寰,只留下两名公子。
到时候荆州群龙无首,荆州必然是他人眼中的肥羊,景升兄待主公不薄,难道主公愿意看见他的两名公子成为他人阶下之囚吗?”
萧率这话半真半假,刘备重义,那么萧率就从义字去劝说他。
“这......”刘备语塞,不知道应当如何接话。
萧率分析得头头是道,已经打乱了刘备的心。
“主公,无论是曹操,还是江东孙氏一族得到荆州,定然不会善待刘表子嗣,所以若主公无意取荆州,那么我们不如尽早离去。
免得曹操挥师大军前来,将对主公的怒火,牵连到这新野城内百姓。”
萧率没有办法劝说刘备取了荆州,只能激将道。
刘备听闻萧率的话,猛然一惊,终是没有说一句话。
在萧率劝说刘备取荆州后的第三天,刘表膝下长子刘琦忽然来到新野城。
刘备亲自迎接了刘琦。
“叔父救我!”
谁知刘琦见到刘备的一刹那,便是‘扑通’一声跪拜在了地上,泪流满面的哭求道。
“诶!公子快快请起,公子这是做什么?”
刘备脸色一变,急忙伸手上前准备将刘琦扶起。
“叔父若是不答应相救,那琦就长跪不起。”刘琦说着,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刘备脸色有些不悦,这算什么,求人还有用要挟的?而且自己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让自己救他。
“唉!公子起来再说吧。”刘备轻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将怒气发泄出来。
“不!叔父若是不肯相救,那琦就死在叔父面前。”
刘琦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抽出自己的佩剑,放在了脖子上。
“哼!”
刘备有些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冷哼,一甩袖袍,转过身去。
刘琦有些急了,他也知道,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头了,但刘琦更是知道,能救他的,只有刘备。
‘哐当’一声,刘琦随手扔掉了手中的佩剑,来刘备面前。
“叔父,琦儿自知适才有些鲁莽了,但能救琦儿的,唯有叔父。”
刘琦说这话的时候,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拭掉。
“说吧,怎么回事?”刘备的语气有些冰冷,显然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