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的脸上笑容绽放,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对于解救李无忧,信心倍增。半晌后,李云心中的兴奋逐渐平息,继续思索自身的感知。
“我现在单凭感知,有些物体还是无法清晰感受,比如这墙,这屋子。要是有人将全身气息收敛,一动不动,恐怕我也无法感知清楚。这样的话,探查张家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障碍,屋子之内发生的事情,我就无法明确感知。”想到此处,李云面色又慢慢沉了下来。
闭上双眼,李云再一次感知外界。不过这次李云大胆了许多,将整个院子都当作了感知的对象。空旷的院子里,李云看到另外三个结丹修士,正藏身在阴暗之处屏气凝神。然后就是模糊的墙,模糊的屋子,屋子里的动静,在李云的脑子里时隐时现,根本无法把握。
暗中摇了摇头,李云正想睁开双眼,结束这次感知。可就在此时,一阵微风从院子上方掠过,感知中的院墙和矮屋顿时清晰了少许。
“嗯!”李云脑中一闪,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收敛心思,屏气凝神,顺着那一闪的灵光,仔细思考起来
“我凭借的是物体运动带起的气流来感知具体事物,以我现在身体的敏感程度,对力道的感知已经入微,周围空间哪怕有一点细微的波动都能够察觉。可是对于不动的物体....等等!我第一次感知到外界的时候,可是连周围的山石,也同样察觉到了。当时的情况是...风!没错,就是风!”
李云此时终于将这一闪的灵光抓住。“微风掠过山石,我便感知到了山石的模样。刚才风掠过了院子上空,院墙和矮屋也变得清晰不少。看来是我以前选错了方向,只顾着物体本身动作所带起的气流,却忘了气流掠过物体时,更加能够呈现出物体的具体形态。”
此时,李云再次露出了微笑。“不管微风也好,狂风也罢,都是由物体的动作产生的。一个小的动作,就能够产生一小股气流,一粒尘埃的运动,也同样能够带动气体流动。”
“我迈步行走,会带动气流,而这气流又会卷动尘埃,尘埃运动,同样会带起气流。一只蝴蝶闪动翅膀会带起气流,一只鸟儿鸣唱更会带动气流。这些气流,有的会逐渐消散,有的会逐渐壮大。小的便是微风轻拂,大的就是狂风卷天。这个世上随时随地都有运动,也无时无刻不在产生气流。这些气流有的相互影响,有的相互联系,有的互不相干,只有细细品味这所有的气体流动,才算是真正的入微。”
一念及此,李云身上的皮肉,不自觉地动了起来。找准了方向,一切便都水到渠成。周围空间之内,一些细小的气流,不停刺激着李云的皮肉。这些气流掠过之处,一个个清晰的场景,全都映入李云的脑海。
无数细小的气流消失,又有无数气流随之产生,这些气流抚摸着李云的身体,将外部的信息不断传入李云脑海。这种感觉让李云沉醉其中,久久不愿醒来。
就在李云醉心这迷人的感受时,在他的识海之内,一处极不显眼的角落,传出了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但这变化极快,一声脆响之后,便又无声无息了。
李云没有发觉识海中的异常,虽然已经找对了方向,但李云的思索并未结束。
“真是奇妙,天地间无数气流时生时灭,确是变化无常。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这些气流都是由运动产生的,那它的源头在哪呢?”这个问题实在太过简单,略作思索,李云便得出了答案:“力!运动是由力引发的,这种力是发自事物内部的。吃饭,说话,睡觉,走路,都是力道外放的表现。”
这个结论一出,李云顿时觉得浑身的筋骨皮肉一阵抖动,手脚不由自主地就要有所动作。李云心中一惊,此时此地,绝不能有任何动静发出,否则就会暴露。
李云暗中猛然发力,全身的筋骨皮肉顿时一缩,硬生生止住了手脚的动作。李云顿时觉得气血一阵翻涌,接着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周围已是一片金黄。
意识到这是金色液滴的内部,还没来得及有太多反应。李云的身子已经动了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九耀前篇第四阶段中的第二和第三个动作已经连续做了出来。
睁开眼后,李云有些发愣。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得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结论,就一下子让自己完成了两个动作。
愣了半晌后,李云总算是恢复了过来,喜悦的情绪再次升起。这九耀前篇的动作,越到后面越难,刚开始时,一个动作月余就能完成,可到了后面,一个动作,一年都不见得能完成。可如今,只是一晚,就完成了两个动作。即便以李云现在那淡然的性情,也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喜悦。更何况,之前还解决了感知的问题。
李云没有探查矮屋内的动静,也不再考虑今天晚上的收获。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还在沸腾的血液平息下来。此时的李云刻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尽量使自己的脑中成为一片空白。随着呼吸变得缓慢悠长,李云渐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当李云从那种无我无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以后,天色已经有些蒙蒙发亮了。又过了一会儿,天光大亮之后,张克从矮屋内走出,吩咐李云他们回去休息,晚间再来。
整整一天的时间,李云都在卧室之内揣摩新近练成的两个动作。这两个动作完成得实在诡异,根本就没有经过身体。
“既然是练习身体强度的功法,怎么不通过身体就能练成?难道我的灵魂在金色液滴内练习这两个动作的时候,身体又有了什么变化?不可能啊,醒过来后,我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就是现在,我也觉得身体并没有比之前有所增强。再者说,当时在院中矮屋内就有一个人境修士,如果我有什么异动的话,绝对会被发现。”
李云在院中的时候,满心喜悦的他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此时沉下心来才察觉出其中的问题:“既然身体没有增强,那这两个动作也应该没有练成才对,可我为何就是认为自己已经练成了呢?”
李云用感知扫描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异状。于是小心翼翼地在屋中布下了一个五行迷阵,李云的动作极为谨慎,布阵时所带起的任何一丝空间波动,都被他拦截下来。做完了一切之后,李云置身阵中,动了起来。
几乎就是一瞬间,这两个动作就已经完成,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李云完成这两个动作之后,猛一聚力,将全身的皮肉收缩起来。一声声脆响被禁锢在了身体之内,震得李云又是一阵气血翻滚。
半晌过后,李云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掌稍微用力,张开的五指之间仿佛被利刃划过,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黑色裂缝。这一幕发生的无声无息,所有的力道都被李云禁锢在手掌周围的空间之内。
甩甩手掌,李云心中暗道:“果然是成功了,身体强度比之前又提升了三倍左右。要是总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练起来多省事!”随即,李云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人心不足,哪可能好事都让自己赶上,以后还是少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自身努力才是正途。”
撤去了阵法,李云盘膝入定,静待夜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