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皎皎跟尚书府之间的矛盾，这群夫人们虽然没有全面听过，但是大概隐约的知道。

陆皎皎从前在府上当姑娘的时候就不受宠爱，这两个庶出妹妹虽然在身份上，比不得她尊贵，但实际上平日里，比她过得要好上很多。

想必陆皎皎从一开始，便对这两个妹妹就没有什么感情，后来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嫁到了定安侯府去，估计早就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若不是定安侯在沙场上生死不明，还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的话，她估计能过得更加潇洒，也更加不把这两个妹妹看在眼里。

原本这群夫人们还觉得，尚书府对陆皎皎不太好，所以陆皎皎不喜欢自己的原生家庭，也算有理有据。

只不过今日见了尚书府两位庶出的姑娘，如此热情的跟她这个做姐姐的打招呼，却受到了这样的冷遇，还被这女人冷冰冰的嘲讽之后，大家心中的天平，便又不自觉地倾斜向了尚书府的两个庶出女人身上。

这两个女孩子无论怎么看，都要比陆皎皎更讨喜一些。

不仅是那些夫人们这样想，钟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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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跟那群夫人们不一样的是，钟夫人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

“好人家？什么叫好人家？以我看来陆家的这两位姑娘便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们，倒是你——”

钟夫人冷冷的睥睨着陆皎皎，拉长了语调。

“倒是你，我对你的感官极为不好。前些日子我倒是听闻，定安和夫人将整个侯府都赌输了出去，还差一点儿叫人抄了家。如此看来，定安侯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呢。”

她一提起陆皎皎之前，将整个定安侯府赌输的事情，很多人的记忆便又被拉回了陆皎皎好吃烂赌的时候，看陆皎皎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了。

毕竟虽然他们隐约听说，陆皎皎后来有了一些变化，但之前这女人给所有人留下的观感都不怎么样。

更何况定安侯在沙场上征战多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宏业，全都被这女人败坏了个一干二净。

这也就是定安侯回不来了，他若是能回得来的话，这女人必然要被休掉！

陆皎皎听了钟夫人这话，没忍住都要笑了。

这属实是实在是找不到攻击自己的理由了，又要把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拉出来说。

对于之前的事情，陆皎皎确实没得反驳。

但那个时候，原身做了那些糊涂事，她也没有办法阻止。

现在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陆皎皎了，自然不会因为他们这几句流言蜚语，就受到伤害。

她冷哼一声，抬高了声音反击道：“我倒是没有想到，钟夫人居然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敢问夫人是住在海边吗，管的这样宽，是不是你们家门口路过的粪车，你都要让他停下来尝尝咸淡，才能放人走啊？！”

她这话说的实在过于粗鄙，让人觉得忍俊不禁，就算是那些夫人小姐们心知，此时应该摒弃凝神，坐山观虎斗，但有不少人一不小心就笑了起来。

这笑声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一个人噗嗤笑出了声，所有人便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这样一来，就更不可能揪住最开始笑的人究竟是谁了。

钟夫人被气的攥紧了拳头，额角的青筋一鼓一鼓的。

她倒是没想到，这陆皎皎如此牙尖嘴利，自己当时还有些说不过这女人。

钟夫人左顾右盼，想要找出嘲笑她的人，但所有人都在笑，法不责众，一怒之下，她回头瞥见自家丫鬟居然也悄无声息的抿了抿唇角。

这一下倒是让她找到了出气筒，钟夫人扭过身去，一巴掌携带着凌厉的风声，便扇在了那丫鬟的脸上。

那丫鬟多闪不及，竟然被活生生打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笑声都止住了。

陆皎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夫人居然如此狠毒。

她下意识的看一眼那个小丫鬟，发现那小丫鬟脸上竟然被刻了字。

而看到这一幕的不仅仅是陆皎皎，已经有心直口快的夫人，忍不住惊讶的说道：“这是我瞧错了吗，她的脸上怎么还有字呢？”

那小丫鬟垂着头捂着脸，一言不发，手指下意识的向上挪了挪，似乎想要挡住被刻了字的地方。

只不过她的手掌实在是太小，只能遮住一半儿。

听到那人询问，钟夫人不由得挺直了胸，唐有些得意的说道：“这小丫鬟卖身到我们府上来，就是我们府上的人。既然是我的东西，能给自己的东西打上标记，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过是刻个字而已，竟然如此大惊小怪。”

她这话一出，顿时有一些鸦雀无声。

尽管楚越国的法律当中，并不禁止给家中的丫鬟仆人刻字，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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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尽管他们只是下等人，但并不代表着这些人，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权。

陆皎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在这一瞬间，忍不住想起了被自己赎回来的陆长宁，那孩子当初也是这般瘦弱，倘若不是自己救了他的话，说不定他也要被卖到哪个府上去刻上字，当一辈子屈辱的下等人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那人语气格外谄媚。

“还是钟夫人聪明，知道给自己的东西刻上字，省的有些不长眼的小畜生，自己偷偷溜出去瞒天过海，倒是真找不回来了，我们府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不过是让他们做点儿事情罢了，就这还敢有人些东西推三阻四的，当真是些小贱蹄子。”

她这话得到了一些人的应喝，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出声，毕竟这种行为未免有些太过于残忍了，他们还接受的训诫里，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陆皎皎只是盯着那丫鬟看，没有说话。

她发现这丫鬟的神色与普通丫鬟并不相同，非池中之物，留在钟夫人这里……倒是有些可惜了。

一时之间，陆皎皎的思绪有些翻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