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一盘子肉全抢光(1 / 1)

这些工人们干活很勤勉认真,地基的深沟已经挖起来了,规规整整的,很深。

“我们施工一般会把地基打深一点,这样房屋经久牢固一点,你们放心,不会耽搁进程。”工头过来对苏家人说。

他是不希望主人家认为他有意拖延时间,好多拿工钱。

“没事,怎么样最好你们就怎么来,在这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我也知道你们可靠可信。”

苏晓打量着挖好的地基,点头。

这样的干活态度她很满意。

二房其他人也绕着地基走了一圈,大家都没有什么话可说。

有这样的工队,他们的房子盖起来一定美观大方,住着也安心踏实。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太阳已经落山,晚霞渐收,是时候了,工人们纷纷收工。

“好,大家一路慢走。”苏洪友道。

然后他又对村里的几个兄弟说:“大伙明天腾出点时间,给老三搭一个做伙食的石棚子,工钱照算。”

“成,没问题,工地上就有石料和棚顶,一个人做伙食也用不了多大的空间,很快我们就可以搭好了。”赵老三说:“保证给老三弄得结结实实的。”

上次二房的人给了苏老三几个土豆,还剩下两个,今晚苏老三就用来做了汤。

苏家二房后院那些姜葱蒜他可以随便去扯,就扯了点姜蒜来做佐料,闻着还挺香的。

“三叔,再往锅里面搁点盐巴,我闻着都知道盐巴不太够。”苏晓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一盘熏肉炒花菜。

苏老三照着她说的做,用筷子蘸了一点汤来尝:“嗯,这下盐巴刚刚好。”

“二丫,你们又给我送肉来啦。”

“三叔每天都在炸土豆店里忙碌,不吃肉就没有力气,要么你就去我们厨房拿来自己做吃。”

苏晓把肉放在苏老三用的那个小破桌子上。

“我,我身上有钱了,我自己去买,总是拿你们的吃也不好。”苏老三说的,是上次苏晓给他的三百文。

苏晓却摇头:“三叔的钱就自己攒着吧,身上那点钱揣着备用,万一有用到钱的时候,我们又不在你身边。”

万一三叔哪一天在外面摔倒了,别人送他去看大夫,也得拿出钱来啊。

“可是——”

“这样吧,等三叔在我那里做了三个月,手里头有些积攒了,你再自己时不时买点肉吃,现在你刚分家出来是最困难的时候,能帮我们二房就帮点,不要跟我们客气。等到吃过饭,我爹再给你打张小桌子。”

苏老三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一定要好好报答二丫,好好报答苏家二房,他们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苏老三正吃着饭呢,苏老太端着碗从堂屋里出来,伸着筷子就往那盘肉里夹。

“老三啊,娘好久没吃肉了,你有肉吃就分娘一点吧。”

苏老三看着他娘这个像是饿了很久又白发苍苍的样子,一时也不忍心拒绝。

“娘,这是二房送的,你不要吃太多了。”苏老太风卷残云,苏老三不想二房的人看到了,觉得他们的心意全浪费掉。

“老三啊,娘这肚子里面饿得慌呀,走路都打摆子,村里头还有哪一个娘像你娘这么可怜。”

苏老太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肉往碗里扒,然后大口大口吃下去,浑浊的老眼里散发出饿狼遇食的亮光。

“唔唔,太好吃了,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老三啊,你要带娘过上好日子啊,娘只能盼着你了。”

苏老三就看着那一盘子肉,全部被苏老太吃光了。

二房的人为了避免大房的人扑进来,一般是关着门吃饭,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一看,那一盘子肉已经全部进了苏老太的肚子。

“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三弟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还跟他抢肉吃。”苏洪友都无语了。

苏老太这下子全身来了力气,挺直了腰背,冷笑一声,指着苏洪友。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的老娘,每天都饿着肚子也不见你管一管,现在我在老三这里吃你都不让,你的良心真的喂狗了吗?苏老二。”

“你们的库房里不是还放着很多米?地里也还种着菜。”

是的,虽然田地少了很多,银子也没有了,但是大房还是有往年的余粮积攒,这一点可以让他们渡过难关,至少也不会饿死。

“苏老二,你实在是太心狠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要你老娘每一天都吃白米粥和素菜,你每顿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银子哗啦啦往口袋里揣,你说会管我吃饱,我现在吃不饱了,你倒说说怎么办。”

苏老太就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养了三个儿子,连顿饱饭都没有吃的,老天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含辛茹苦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三个儿拉扯长大,现在就吃了人家几块肉,人家就不高兴了。”

苏老二和苏老三看到这样的情形都很头疼。

苏老太对他们很不满意,他们对苏老太又何尝不是心怀抱怨,甚至苏老二是彻彻底底的寒心。

又有哪家的娘偏心到这样的程度,还每天这样撒泼生事,让人厌烦心乱。

“二丫,你看你奶这个样子,你爹也很难做,要不——”冯氏带着犹豫说。

“娘,不可以,如果我们现在给苏老太好处,那么苏老太一定会得寸进尺想要更多,她现在不是有力气闹腾吗?可以去别人家里帮工做活,赚一点钱来贴补家用,可是她不愿意,这又怪得了谁。”

苏晓故意大声说出来,让苏老太也听见她的话。

“爹要管她也不是不可以,等她不能动了再说,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呢。”

“苏老太背后,整个苏家大房的人,现在填她的嘴巴,就等于填其他人的嘴巴,咱们二房可经不起这个消耗和折腾,等到她动不了了,大房的人不管她了,再用一口饭吊着她的命吧,这算是咱们最大的宽容和仁慈了。”

苏晓说的这些话就像刀子似的,扎在苏老太的心头上,让她感到一种寒意从脚爬到头,弥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