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义恒看到自家公子进来这里面做临时杂役,已经震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家公子是什么样的身份,居然到炸土豆店做杂活?
“公,公子——”
义恒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只是跟他家公子长得像,因为自家公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专心干你的活。”阿锦说。
义恒低着头,继续切着土豆。
看来公子是另有安排吧——
苏晓亲自示范,拿起一个土豆清洗干净:“这样洗,有疙瘩和暗块的地方要用刀削掉,那种坏了的就直接扔了。”
她说的暗块也没有侵入内里,而是在皮上。
这些土豆在家里面已经大致洗了一遍,在这里洗也不怎么费力。
“不用你教,我自己会。”男人说,如果他连洗土豆都不知道怎么洗的话,就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有什么区别?
苏晓就在一边看着他洗,果然他洗得认真细致,有瑕疵的地方也精心去掉。
她这才放心把这个活儿交给墨奕。
阿锦在男人的身边一起洗,对于练武的人,这些小活儿实在是太轻松了。
苏晓也没有闲着,接过三妹手里的活儿,三妹就在一边收钱。
度过了最初的阶段,现在也不需要怎么记账了,每天打烊的时候算一下总数就可以。
义恒就在一边偷偷问苏晓:“公子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没有,纯粹是给我干活的。”
义恒又震惊了一把。
公子对苏姑娘也太放在心上了吧,居然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只是为了给她干活。
义恒去后面端土豆的时候,又多看了一眼公子很认真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不情愿。
义恒这下子看苏晓的眼神,好像在看未来的夫人一样——
只是这还没有娶亲呢,公子就是一副妻管严的样子,那以后还得了。
义恒并不知道,男人来这里帮忙,是因为他占用了苏晓大量的时间,这也是一种交换。
他自己想到天边云外去,还挺甘之如饴的。
把今天需要的土豆洗好完了,苏晓又让墨奕扫地,去印刷店订三千份包装袋,男人也都照做了。
苏晓都在想她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不过这些的确是杂役该干的活,她给男人解那些棋局,现在还有点头昏脑胀的呢。
等到黄昏打烊,她交代的事情男人都做好了。
“不错。”苏晓眼里带笑。
“要是下次还让我给你解那些残棋,你就用你的时间来还我。”
这样的话,他总不会摆出一副副难解的残棋给她解,浪费她大把时间了吧。
男人面无表情,仍然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好。”
居然没有一点退缩的心思,苏晓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们准备打烊回家,男人和阿锦也走了。
“二姐,他们为什么要来给我们干活呀。”苏敏不明白地说,她看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公子,一身贵气,一看就身份不简单,和这些活儿完全是沾不上边的。
“因为——”
苏晓摸了摸下巴。
“我救过那一位公子,他这是来报答我呢。”
什么解残局那些高深的话她就不解释了。
“嗯,知恩图报。”苏敏点头,也不多问,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有钱的公子,不直接给银子而是来干这个杂活。
今天魏家又卖到了三百文钱,这一次回家,魏家没有像以前那样,偏要和刘家人走在一起。
因为魏家夫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苏记炸土豆第二家分店,很可能就要开在北大街上。
那样的话,会把他们其实也不算多少的客人全部吸收去。
“总不能让人家不去吧,这样去跟人家说,人家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吴氏说。
魏老三皱着眉头,实际上昨晚夫妻两个就商量过了,到了半夜都没睡,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因为到哪里去开分店是人家的自由,如果说他们可以做些手脚,可是苏家那二丫头又是个厉害的,听说从大田村到边防营那一条道上的山贼都怕她,他们两个当然也没有这个胆量去招惹。
“要不这样吧。”
“啥?”
魏老三说道:“我去找苏晓,咱们赚的钱可以分她一点,条件是她不能到北大街开分店。”
“我们的钱为什么要分那个丫头?我们家的土豆,我们家买的拌料,我们辛辛苦苦在那里摆摊,这样不行。”吴氏一听不由地嚷嚷了起来。
“就没有这样的事!”
“如果不这样做,等到苏家二房去那里开分店了,我们怕只能和刘家一样,一天卖个三四十文钱,那样还有什么意思。”魏老三说。
“我们也不用给多少,算是做个人情。”
吴氏一个铜板都不想给苏晓,自家挣的钱,要分给无关紧要的人,非亲非故的,谁都不会愿意。
但是她又的确找不出什么办法。
现在真的只有卖人情了。
“只希望那个死丫头识抬举。”她说。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魏老三和吴氏就找上门来,吴氏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着鸡蛋,不多,五六个的样子。
“这是?”冯氏都不由得惊讶了,因为两家人几乎没有什么来往,路上看到了,只是客客气气打一个招呼。
“二嫂,来你家走动走动,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希望你们家收下。”吴氏尽可能做出很热情的样子了,可是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她把篮子里的鸡蛋捡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们快坐,不用这么客气,吃过饭了没有。”苏洪友给两人搬来了凳子,不过他心里面嘀咕,关系淡到不能再淡的人家登门做客,只怕是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