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词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又回到了郁寒死的那一天。

天空下了很大的雨，时渺被他护在了身下已经晕了过去。

而郁寒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雨下了那么长的时间，他身上却依旧有新流出的鲜血，混着雨水不断地从他身上涌出。

郁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流那么多血。

也不知道，原来人死了，却依旧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依旧紧紧地抱着时渺，旁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

然后，梦境切换，变成了他在别墅中，举着枪，对准了慕念的脑袋。

“砰。”

枪声响起，一杯冷水也直接泼在了郁词脸上。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你做什么？！”

顾野立即跳了起来，用力地抓住了容既的衣领。

但下一刻，郁词却将他的手腕扣住！

在平复了呼吸和思绪后，他看向容既，“你怎么在这里？”

容既面无表情，“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在这里。”

郁词没有接他的话，只重重的闭上眼睛。

很快的，容既的声音又传来，“慕念死了。”

“我知道。”

“你杀的？”

郁词不说话了。

容既眯起眼睛，“看来是这样不错了，然后呢？她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郁词睁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眼底里的警惕让容既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很难猜么？”

“警察是慕念自己通知的，说明她从没想过要真的将帮会交给欧臣，而她要是死了，帮会群龙无首会更加麻烦，作为她最亲近的人，你更是无法脱身，倒不如借着警察的手，将帮会铲除干净，而你……在几年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警察怎么也不会追查到你的头上。”

“而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和欧臣合作？只能是欧臣手上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

“她连生死都已经不在乎，自然跟她自己无关，欧臣手上已经没钱，所以不可能有什么J火，除了J火，那就只剩下毒了，所以——慕念跟他交换的只能是和你有关的解药。”

“人是你动手杀的，她死之前，肯定会告诉你那解药在什么地方，对么？”

容既的声音始终没有什么起伏，脸上的表情更没有一丝变化。

最后话音落下时，他说的也是肯定句。

顾野却是瞪大了眼睛，眼底里是一片难以置信。

——慕念是为了郁词才做的这个局？

怎么可能！？

然而，在容既的话音落下后，郁词却是突然笑了一声，“是。”

“所以呢？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我还没有去取。”

“地址，我让人过去拿。”

“我要自己去。”

容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

外面的雨又开始下了。

顾野开着车，郁词坐在他身旁，容既则是坐在车后座。

他手上是刚收到的郁时渺发过来的信息——一条航班信息。

——他就知道拦不住她的。

容既直接回了个电话过去，又将手机递给了前方的郁词。

郁词愣了一下。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时渺的声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