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先谋己再谋人
皖城之中,张绣听闻了曹操率军五万来袭的消息之后,心中大惊,眉头微微一皱,便是立刻派人将贾诩请了过来。
当贾诩来到了宛城的官衙之中,张绣便是其行了一礼,开口言道:“贾先生,如今曹贼亲率了五万大军来袭,而我宛城驻军不过只有八千,这可如何是好?”
听闻了张绣所言的话语之后,贾诩的心中也是一惊,双手不经意间便是颤动了一下。
用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贾诩不由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沉思了一番之后,对着张绣出言道:“此刻曹军势大,将军可再投降曹操!”
对于贾诩来说,此刻保命比较重要!
至于所谓的节操,贾诩只想说,那是什么,能吃吗?
谁都知道,就凭着八千人,又如何能挡得住五万大军。
就算曹操的五万大军站在那里让你随便砍,那也要砍杀许久。
只是在听闻了贾诩所言的话语之后,张绣却是并没有如同贾诩所想的一般欣然同意。
想到当日自己叔嫂之死,张绣恨恨的咬了咬牙,反倒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对着贾诩怒目而视道:“先生此言差矣,我与那曹贼不死不休,又如何能降!”
“先生还请不要再说此类话语了!”
贾诩听了张绣所言,双眼不由的半眯了起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翳,却是没有在张绣的眼前表现出来。
至少在表面之上,贾诩还是对着张绣恭敬的行了一礼,对其言道:“既然将军不愿降曹,那么将军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张绣也是知晓自己刚才所言语气过重了,眼见着贾诩面上并没有不悦,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歉疚之意,对着贾诩拱手行礼道:“不知先生所言道路究竟为何?”
微微的沉吟了一番,贾诩便是对着张绣出言说道:“将军可书信一封交于荆州刘景升,言明其利害关系,突出自己所占宛城的重要性,然后便是只能固守待援,祈祷刘景升能够看到一旦失了宛城之后,曹操便能够以宛城为踏板,进攻荆州了!”
听闻了贾诩的建议之后,张绣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先生手书一封了!”
贾诩听闻了张绣的话语,眼见着张绣点头示意之后,暗自叹息一声,在心中打了腹稿之后,便是拿起了笔,在锦帛之上开始书写起来。
半刻钟过后,贾诩放下了手中之笔,拿起锦帛,用嘴吹了一下上面还没干透的墨迹,交给了张绣。
张绣接过贾诩递过来的锦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贾诩见张绣此时的注意力皆在锦书之上,眉头微微一皱,便是对着张绣行礼告罪了一声,便是准备离去。
听闻了贾诩的告罪,张绣瞥了一眼贾诩,沉吟了一番之后,便是对其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贾诩告退的请求。
得了张绣的允诺之后,贾诩虽是心中一喜,但脸上却是不露痕迹,转身而走。
待贾诩走后,张绣放下了手中
的锦书,瞥了一眼贾诩离去时的方向,眉头不由的紧皱了起来,轻声的自语了一句:“先生,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随后张绣便是将锦书收了起来,命人将其送至荆州刘表的手里。
回到了自己家中的贾诩颓然的坐在了书房之中的坐榻之上,同时吩咐了家中的下人闭门谢客,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入书房。
想起张绣所言的要与曹操不死不休,贾诩的身子就是止不住的颤抖,身上冒出了阵阵冷汗。
贾诩清楚的明白,若是张绣一旦和曹操对上战败了之后,作为两次谋划,先令曹操折损了大将典韦以及嫡长子曹昂,后又令曹操折损大军的自己,必定是不会有好下场。
到了那时,能痛痛快快的死都将会是一种不可得的奢望。
然而贾诩最怕的便是自己的身死,一向讲究先谋已,再谋人,又怎么可能甘愿会让自己陷入连求死也不能的地步。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董卓死后,贾诩便是忽悠了李傕、郭汜二人攻打长安,逼死了王允,将汉室天子的最后一丝尊严撕了干净,被天下人冠以了毒士的名号。
天下之人皆言贾诩乃毒士,祸国殃民,可是只有贾诩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过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命罢了。
至于这些污名,他在选择保命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此刻,谁都看得出来,即使张绣依托着宛城的城高池深能够抵挡住曹操的大军,但仅仅只有八千人的守将,又能抵挡多久呢?
想要保命的唯一途径,唯有归降与曹操。
贾诩看得出来,此刻曹操与袁绍注定必有一战,想要攻打宛城,征讨张绣便是为了先将后患除去。
若是在其大军到来的那一刻,张绣选择献城投降,那么曹操为了稳定后方的考虑,必定不会将其当众杀之,即便两人之间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
同时也能让天下之人看清,他曹操的胸襟。
为了人才,即使是自己的杀子仇人都可收入麾下,还怕之后没有天下贤才来投吗?
而且依照曹操的性格,既然一开始选择了不杀,那么以后也不会被杀,只是很有可能会被曹操闲置起来,既不准张绣参与政事,也不准其掌兵。
至于贾诩自己,应该会反被曹操重视起来,进入曹操的谋士圈子当中之去。
毕竟毒士的名号虽然是恶名,但也是天下之人对其智谋的认可。
曹操这样的枭雄又怎么会弃之不用呢!
只是贾诩投降的建议却是被张绣的一句要与曹操不死不休给挡了回来,这让贾诩不得不思考起自己的退路来了。
贾诩清楚的知道,一旦两军相交,那便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思虑了许久之后,贾诩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阴翳,缓缓的自语了一句:“张绣,既然你不能让我保住性命,反而却是要将我推入有性命之忧的险境,那就不要怪我了!”
“至于你叔父当年对我情义,到了今日,我也算是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