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之内,陡然之间多了一道玄妙的气息。隐隐约约,说不出虚实,但是给人一种凝实之感,好似一块巨石镇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丘林涛只是一介儒生,手无傅鸡之力,对于修行半分了解也没有。哪怕就是初入修行的凝血境武者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分毫底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偏偏从眼前印玺之上,看到了无穷威力。
血气缭绕之间,隐隐有紫气在印玺上流转。其上繁复的花纹,似乎充斥莫测玄机,随着血气氤氲变化,几若活过来一般。
然而最是骇人的,却是印玺上盘绕的骨龙,本该是狰狞之物,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之气。不自禁之间,丘林涛只想匍匐跪下。
“啊……”
丘林涛心神震颤,一声大叫,吓得“蹬蹬蹬”急退,直接撞在墙壁上。
“林涛,你没事吧!”
左天赐言语内一片关心之意,但是却没有看丘林涛一眼,而是死死盯着叶飞手中托着的龙骨印玺。眼眸深处,难以压制的渴望与贪婪徐徐滋长。
“叶飞,你……”
张恒见得叶飞拿出龙骨印玺,看似蛊惑,但是分明另有居心。整个人心神大紧,更多的却是气愤与恼怒,想要指责叶飞几句,却说不出话来。
“张恒,你贼子祸心,无话可说了吧!”
周木再次张口,一脸煞气的看着张恒。对方之前诓骗于他,让他和叶飞争斗,抢夺这方宝玺。如今更是阴谋算计,和左天赐勾结在一起。
前仇旧怨,若不是顾忌君子堂,他直接出手了。
“周兄,你这话有点过了吧!虽然你叛出君子堂,但是张兄可是一直维护于你。君子堂不少弟子在三院修行,目标仍然放在龙社那处院落。如果张兄真的对你意图不轨,你这几日绝对不会如此平静度过的!”
压下勃勃野心,左天赐冷着个脸,指责起周木的不是来。实际上,若不是因为张恒,他左天赐早就对周木下手了。拿下这个叛徒,他和君子堂的关系将更加深厚,日后他和九公主完婚,必将得到君子堂更多的帮助。
“哎!左兄你不必多言,周师兄往日和我交情甚好,传送崖的事情,只是误会,日后未必没有开解之时!”
张恒平复了下心绪,和左天赐唱起了双簧来,听他口气,对周木多有维护。
“呵呵,收起这一套吧!张恒。论起君子堂这些虚与委蛇的手段,我比你精通的多,只是不屑为之!”
周木讥嘲一笑,他未曾叛出君子堂之时,修为实力,天赋手段,比张恒强了不止一筹,有足够资格,说这般言语。
张恒心机深沉,不过应对起对方如此言语,还是有些尴尬和气愤。闷哼两声,就此忍住,再不看对方一眼,转而对着叶飞笑道:
“叶飞,你和我多有误会!这龙骨印玺,确实分外紧要,但是龙塔之后,我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能耐。放在你身上,比落到我手里,要安全得多。万厉那厮贼心不死,我只要确保这东西不落到他手里,就知足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话音一落,张恒居然抱拳躬身,一副感激叶飞的样子。若是没有之前事情,这般姿态确实让人动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诚心”。
“呵呵!你少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几个月来,之所以你两大宗门一直没什么大动作,除了相互忌惮地方之外,恐怕更多的精力,用在防范对付阴煞宗了吧!”
叶飞根本不吃这一套,哪怕张恒再如何有“诚意”,他也根本不会上当的。大家立场摆在这里,这龙骨印玺又相当了得,除非张恒也叛出君子堂,否则双方是不可能和颜悦色,以诚相待的。
“飞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恒一脸委屈的面容,摇头叹息起来,一副叶飞冤枉他的样子。
“什么意思?你也真问得出口,那我就说清楚一点。我一路而来,经过黑水帝国。有过几次麻烦,但尽皆都很寻常。
其他不说,阴煞宗山门可就在黑水帝国的,而其长老雷迪死在我手里,对方只派了个武王过来,根本没有大宗门的行事作风,难道不古怪?”
“在不久之前,我偶遇阴煞宗弟子阴满天才知晓,阴煞宗高层下了命令,要让弟子一辈来对付我。说是以此才可以洗刷雷迪身死之耻!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另有隐情。”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本该水火不容的君子堂和那万灵堂,应该就此合作了一次。而所有目的,都是为了我叶飞。或者更清楚的说,是为了我顺利将这龙骨印玺带到龙象王朝吧!”
叶飞言之凿凿,此般言语一说,在场几人皆是陷入了震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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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丘林涛和左天赐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龙骨印玺,尽管叶飞一拿出来,就感觉到了这东西的不凡。但是也没想到,区区一方印玺,居然牵扯到了龙象三大宗门。
周木虽然之前见过龙骨印玺,甚至体会过其上威能,但是也没料到这东西如此要紧。能够牵扯龙象四宗之一,已然是了不得的珍宝,至少也得是巅峰玄器。
现在看来,这龙骨印玺,说不得就是圣器之属,又或是其上隐藏着惊天之秘。
“哼!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胆大的拿出来,难道真的不怕我就此出手?”
事到如今,张恒也觉得没必要掩饰,脸色直接阴沉下来,咄咄逼人的气势散逸而开。
“张恒,你倒是够高看自己的。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没资格和飞少动手!”
周木冷笑一声,略微迈出半步,周身气势暴涨,大武师大符师的修为显露而出,气压全场。
“周木,我实在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有何出奇之处,值得你如此看重。居然要背弃宗门,简直愚不可及!”
左天赐声音也是冷厉下来,一改之前敬称,虎视眈眈地盯着周木。他和对方素有交情,互相知根知底。往日里很像笼络这个符武双修得天才,不过对方既然背叛君子堂,交情自然一刀两断了!
“哼!你自然不会明白。如你这等野心勃勃之辈,所求所想,无非就是权力力量,自然不懂得一个符师的真正追求!”
周木冷哼一声,话音一落,却是转首看了叶飞一眼,目光中微微有些崇敬。这并非是对叶飞,而是叶飞在传送崖前崭露出的术道造诣。
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神通手段,正是所有矢志术道之人,渴望仰慕的。
“一个符修的真正追求?可笑!”
张恒冷喝一声,一脸讥嘲的看着周木,仰天狂笑,“哈哈哈,周木啊周木,你可真够幼稚的。怪不得以你的天赋修为,长老会迟迟不愿意晋升你为真传弟子!一个将所谓的术炼之道看得比宗门还要重的人,根本没资格接受宗门真传!”
周木符武双修,尽皆都达到四阶层次,可以算是一个了不得天才了。日后稍有机遇,凝真气为真元,化精神力为精神元力,实力足以比之武尊强者,其地位价值,更是远超一般武尊,可以入得宗门内资深长老。
然而就是如此,他却还不是君子堂真传弟子。并非君子堂真传弟子要求太高,而是另有隐情。
张恒所言,差不多就是这隐情吧!
“真传弟子?可笑!”周木冷笑一声,言语分外轻蔑,任何一个宗门弟子苦苦追求的真传弟子的名额,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三年前,孙长老私下便找过我,说只要我日后听命于他,便为我破例,提请宗主,赐予我真传弟子的名额。当时我就一口拒绝,汝等苦苦追求的东西,于我不过就是浮云。”
“实话告诉你,即使没有飞少,我也决定离开君子堂了,和汝等尔虞我诈,阴险卑鄙之辈在一起,实在是乱我道心,不利修行!”
周木话音一落,张恒却是彻底怔住了,一脸那以置信的神情,“你说什么?三年前孙叔就和你说了这般话,这怎么可能?你那时不过就是个化筋境符师罢了,根本不成气候啊!”
“大符师的修为已经够了!”周木淡笑一声,尽是嘲弄,“你现在虽然已经是淬骨境大武师,而且在宗门年轻一辈中很有声望,但是比之三年前的我,根本不值一提。今年你的考核结果应该出来了吧!真传弟子,还是没你的份吧!”
他如此言语一处,张恒失魂落魄,心神震颤到了极致,全身颤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嘴唇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笑,当真可笑!
可怜他张恒自视甚高,只以为自己在宗门同龄弟子当中,翘楚英姿。但是现在看来,分明不值一提。他绞尽脑汁,诸般谋划计策,却是比不得一个叛徒啊!
“张兄,你别听他胡说。他已经叛离君子堂,随口胡说,只是乱你心绪罢了,可千万别当真啊!”
左天赐一把拍在张恒肩头,连声疾呼,很是紧张。
张恒看起来只是被言语所激,实际上情况非常糟糕,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张恒,今日之事,你好生思量思量吧!”
叶飞低沉冷喝,忠告之言,直接化为一阵旋风,钻入张恒的耳鼓。对方当即就被震伤,双耳、口鼻甚至眼眸之内,居然流起了血来。
左天赐大惊失色,又惊又怒。但是张恒状态实在太过糟糕,他根本脱不开身对叶飞出手,只能怒喝一声。
“叶飞,趁人之危,你好卑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