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双方的最后准备
圈套,假象,接连的欺骗,使印度对南洋联邦干预印巴战争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尽管南洋联邦在这多半年的时间里加大了对巴基斯坦的军援力度,但印度人认为巴军要想熟练使用这些装备,并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时间。
在看似正常的军援过程中,援巴部队的装备混杂其中,涂上巴军标志的坦克、装甲车、战斗机、直升飞机已经全部运抵了巴基斯坦瓜达尔港,并在夜间分批隐藏在巴军各处的军营和基地内。
从九月中旬开始,参战部队开始分批秘密进入巴基斯坦,至十月底,已经全部集结完毕,经过伪装后向边境地带的进攻区域移动。
而巴基斯坦在示弱的烟幕掩护下,悄悄地从孟加拉陆续撤出了三个师的部队,使得孟加拉的巴军名义上是七个师,但实际只剩下四个师的人员。要使印度上当,总要有诱饵,诱饵往往便意味着牺牲,这是不能两全的事情。
也就是这悄悄撤回来的三个师变换了番号,全部归属于南洋联邦参谋团指挥之下,与第四机步师组成了一个集团军群,补充了大量的装备后,作为决胜的拳头,布署于拉合尔一带。
放弃东巴,决胜西巴,这是南洋联邦的策划,也是巴基斯坦军事领导人不能不接受的现实。这个时候,他们如果还看不清形势,那就太蠢笨了。东巴与西巴相隔千里,而且印度海军实力远胜于巴方,战争一开,印度人便能成功封锁东巴与西巴的联络。也就是说,在东巴投入多少兵力都可能成为孤军,最终的命运不是投降便是覆灭。
事实是如此残酷,巴基斯坦分裂已成定局,不管是战争还是政治解决,结果都是一样。巴方现在考虑的是印度对西巴的侵略和清洗,如果能在西巴取得一定的胜利,孟加拉**所造成的国内冲击会被削弱,西巴的动乱便有可能避免。
“每个人都把我叫做独裁者!我是独裁者吗?我是吗?我——”叶海亚用他粗率的声音大声吼叫着,在会客室里暴躁地来回走动。
叶海亚的声音逐渐降低,当他的目光投注到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黄历身上时,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垂下了头。
黄历是刚刚秘密抵达巴基斯坦的,作为政fu咨政,他接受了总统钟可萍的委托,以顾问的身份参与此次军事行动。
现在黄历找到了责备和劝诫叶海亚的机会,作为老朋友,也作为一个成功的总统,背后有强大的国家作后盾,他有这个资格。
“现在不是确定谁是独裁者的时候,关键是如何应对目前的危局,以及以后巴基斯坦的道路。”黄历低沉地说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保守势力指责你拿国家的统一冒险,外界的舆论又指责你野蛮地压制自由。你一直处于这样一种两难的境地,摇摆不定,但又两边都得不到理解和支持。”
叶海亚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黄历,无声的表示便是黄历说得对极了。
黄历的语气缓和下来,说道:“记得我在六六年的时候便和你说起过东巴的问题,不幸的是,我的担心成为了现实。现在不仅是东巴要分离出去,西巴也面临着重大的危机。认识到东巴局势已经无法挽回,虽然痛苦,但仍然不失为明智之举。在西巴给予贪婪的印度人以重创,向有离心倾向的人证明巴军有保卫国家的能力,这虽然对于东巴无济于事,但却能保证西巴不致发生动乱,能缓解东巴**所造成的心理伤痛。”
“是的,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但你说的确实是对的。”叶海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无奈而又痛苦地点了点头,但转而又激昂地说道:“如果巴基斯坦终交遭到摧毁和肢解,它也应当是在战斗中倒下的。”
“对伊斯兰战士的勇敢,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黄历沉吟着说道:“战斗不可避免,但策略是更为重要的。那个狡猾的刁妇很善于利用舆论,并使贵国处于孤立的境地。在战争真正爆发前,你应该再次作出让步,这无疑将使英迪拉甘地面临难题,也将使国际舆论的指责减弱。同时,在战斗爆发后,你要身先士卒,冲杀在前,用印度人的血来洗刷别人的指责,用赫赫战绩来稳定地位。而且,现在是到了还政于民的时候了。”
“还政于民,是的,我已经准备将权力交给文官政fu。”叶海亚说道:“然后退休。”
“退休还为时尚早。”黄历说道:“从心里讲,我不喜欢军人政权,军队的作用是保卫国家,维护社会稳定,而不是凭借武力攫取权力的。军事政变这个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魔鬼便会不时跳出来,用权力去诱惑握有兵权的将领们。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你也希望国家长期稳定吧,你也不想政权更迭每次都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吧?”
叶海亚凝视着黄历,半晌才闷闷地说道:“我爱我的国家,我爱我的人民,不要把我当成迷恋权力的独裁者,但我要怎么做呢?”
“继续当你的总统,组织议会制的文官政fu,总理握有实权,你可以处于超然的地位,利用你在军界的威望帮助总理稳定国家,发展国家,形成一套不流血的政权交接模式。”黄历淡淡地说道。
“我还能当总统吗?”叶海亚苦笑了一声,说道:“贝布托,他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能不能当总统,就在这场战争。”黄历说道:“至于贝布托,你搞了选举,就要按规则办。选举把东巴的**领袖穆吉布搞了出来,同样也把西巴人民党领袖贝布托选了出来,这是人民的选择。”
“真是一场糟糕的选举。”叶海亚叹息道。
“糟糕不糟糕现在说还过于武断,人哪,千万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明,以为别人都会把事情搞坏,没了自己,连地球都会停转。”黄历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别人说这话,叶海亚或许还觉刺耳,但从黄历口中说出,却没有人能够辩驳。事实摆在那里,从战后到现在不过三十年的时间,黄历可以说是亲手缔造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人口不多,地域广阔,但却没有谁能或谁敢真正威胁到她的安全。不仅在东南亚,她的影响已经扩展到了整个亚洲。
“超然的地位和姿态,我可能还要好好学习学习。”叶海亚自嘲地笑道:“如果依照你的功绩和头脑,尚且能够洒脱地放弃权力,我再恋栈可就太可笑了。也好,放权就从现在开始吧,让贝布托与东巴**人士进行会谈,释放穆吉布。”他停顿了一下,用军人的纯朴态度严肃地说道:“这次战争,对我来说是解脱困境的最后机会,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也是一条光荣之路,即便倒下,我也会在战斗中倒下。”
“不是你倒下,而是新德里的那个泼妇。”黄历起身笑道:“我只担心你们没有那么多的监狱来关押印度俘虏。人老了,胆子就小了,就贪生怕死。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跑到这里来的。”
叶海亚哈哈一笑,黄历的话扫除了他积压心中已久的阴霾,燃烧起了伊斯兰战士的热血,印度欺人太甚,该是痛快反击的时候了。正如黄历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孟加拉**从长远来看,对印度未必是福,民族和宗教的因素使其将成为印度难以处理的问题,甚至有可能带动印度的西孟加拉邦的民族情绪。眼前的要务是打赢这场战争,在西巴给印度以重创,挽救在民众心目中摇摇欲坠的政fu,将西巴的动乱遏杀于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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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信心百倍地进行着战争的最后准备,他们很干脆地拒绝了叶海亚的新建议。但叶海亚的让步使英迪拉甘地的难题变得严重,如果她能肯定叶海亚口是心非,肯定不会成立文官政fu,穆吉布不会获释,东巴不会获得自治并在不长的时间内获得**,她可能会放长线钓大鱼,利用巴方所提计划的失败作为摊牌的借口。但她确定巴基斯坦的计划几乎肯定会取得有利的结果才使她的行动具有了紧迫性。
文官政fu可能领导巴基斯坦摆脱孤立状态,孟加拉国代表同巴基斯坦谈判,如果不是印度无能为力的话,也可能会限制印度强行加快战争步伐的能力。印度必须在这一连串事情发生之前采取行动。
当潜在的侵略者看到战利品近在咫尺,又自以为享有压倒的军事优势,而作为牺牲品的对象处于孤立状态,和平的前景就黯淡了。
印度就是这样,他们的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一切看似都很顺心遂意,他们当然不会停止蓄谋已久的行动,放弃这个打击对手的天赐良机。正如黄历所预料的那样,叶海亚表示让步,加快了印度人动手的时间表,而印度人显然在准备上还有不足,而一切的小失误加起来,最终便会变成决定胜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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