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表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虎子这句话。

这可是封建社会，女子的清白大于一切。

情况不会像后世一样，未婚先孕都已经成了常态，甚至有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拉着闺蜜跑去堕胎的。

可想而知，在平日的时候，那些村民是如何看待她，背后是怎样说她的闲话，而家里的人又是如何责骂她的。

可这些，她都硬生生的受着，甚至忍受了数个月，让肚中的孩子都要快临盆了。

秦羽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她如此。

不过，生前如此境地，死后如此对待，到也是催化张小妹心生怨气的主要原因。但是距离成煞条件还是不够充足。

缓了好一会儿，秦羽这才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张小妹肚子当中的孩子，是一个不知模样，不知姓名的野男人的？”

虎子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表姐长的很秀气，在平邑镇十里八乡都很有人气。但去年秋天的时候，表姐随着家里人去了一趟青州。回来没过一个月，便有了身孕。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让表姐一家丢尽颜面。可是无论谁问，表姐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听到这话，秦羽和莫其元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莫其元开口问道：

“那么，杀害张小妹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父母呢？毕竟做出这样的丑事，父母颜面扫地，为了名声这么做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虎子表情微变，不过还是很快坚定的说道：

“不会的，如果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会等到表姐的肚子大成那个样子再动手么，怎么想也不合理吧。”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可若排除这种可能，又会是谁呢，难道是某个暗恋张小妹的人，无法接受这种打击，从而将她杀害？亦或者是那个与张小妹有染的男人动的手？”

秦羽现在有些头疼了。

“贫道更加凶手可能是那个致使张小妹有孕的男人，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怨恨成为子母煞。不过这些都是推测，兴许是那乱坟岗的风水有问题，加重了怨气也是有可能的。”

莫其元也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

就在为此事头疼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开口过的二蛋忽然开口：

“杀死张小妹的人，我当初曾看到过。”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秦羽和莫其元的注意。

“你看见过！何时看见的，此人什么样子？”

“就在张小妹遇害的前一天晚上，我那时候在镇里喝酒，半夜的时候才往村里赶。就在路过一家苞米地的时候，我看到张小妹大着肚子，一个人走到里面去。”

“当时我就很好奇，便跟了上去，可是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只可惜当时隔得太远，我没听清楚在说些什么，并且也担心他们会发现自己。所以，没有多停留，便立即离开了。”

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如此一来，就可以排除是身边的人动手的可能。

而且，倘若是孩子的生父将怀孕的张小妹杀死，再结合前因后果，那么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就不奇怪了。

为了孩子和孩子的生父，张小妹硬生生的忍受着来自各方的中伤，甚至丢尽家中父母的颜面，但是最后得到的却是被勒死的结果。

甚至若不是虎子和二蛋为她收敛尸身下葬，只怕还要曝尸荒野。死前的种种委屈，死后的种种遭遇，这种怨气绝对不会小。

虎子应该也是第一次从二蛋口中听到这个事情，目光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出人意料的忽然暴起，将二蛋压在身下，双目赤红的看着他，大声的说道：

“为什么你当初不说出来，如果你说出来的话，或许表姐就不会死不瞑目了！”

二蛋看着暴走的虎子，不由沉默了起来。

一旁的秦羽则在这时说道：“即便当初他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你真的以为能够找到那个人么？”

“可以的，外婆曾在青州的时候见过那个男人。要是当初他肯说出这件事情的话，事情就不可能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虎子说着，便抬起手想要打，可是手还没下去，就被秦羽给拦住了。

“你心里难受，我能够理解。可眼下也不是怪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曾经你的外婆找到，只有这样才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个男人。”

虎子紧握着拳头，在听到秦羽的话时，这才缓缓的松开，随后颓废依靠在车厢上。

“我在离开平邑镇的时候，想要把家里人带走，可外婆始终不愿离开，说是人老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怎么也不肯走。

如今距离一个月过去了，平邑镇也遭受过两次杀戮，外婆此时还在不在，我也不能保证。”

说起这事，虎子的声音也不由低沉了几分。

当初听到外婆不想离开，他想要用强硬的方法，将她带走的。哪知道老人家以死相威，只要离开这个村子，她就一头撞死在门前。

这才让虎子投鼠忌器。

而后在曲埠的时候，两次听到太平镇出现子母煞的消息，虎子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焦急。

本来是准备找机会来看看的，可随着后面子母煞的凶名越来越大，虎子也有些害怕，所以就一直没敢过来。

“眼下就快到地方了，我相信你的外婆肯定没事。”

秦羽笑着安慰了一下，随后便驱马来到莫其元的身旁，开始小声的交谈起来。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道路的尽头，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小镇。

当众人来到小镇门口之后，看到里面情况，似乎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反正是要比王宇等人刚来时要表现的更加镇定。

毕竟子母煞的尸身可就埋在平邑镇不远的地方，这里出现的次数也是最多的，有这种荒凉和阴森的感觉，也是非常的正常。

不过，看到这个镇子破败的模样，倒是让秦羽想起了当初那个长满蓬篙的破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