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白向兮辞汇报事务,“圣上,如今不少反对您的家族,属下已全部缉拿完毕,听候您处置“。
兮辞揉了揉眉心,这当了皇帝麻烦事就是多,“挑一个罪大恶极的家族全杀了,其余人都全部流放,流放到北周和突厥交界处,让他们帮咱们去做苦力吧“。
听到兮辞的话林白觉得自家主上真是一如既往的心黑,“臣领命,只是主上,为何您对宇文家手下留情呀?难不成真的看上宇文护那厮了“林白话音刚落,迎面就袭来一个橙子,吓得他赶紧接在手里,察觉到兮辞没用力,才拍了拍胸脯。
“不会说话就闭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宇文氏一族自北魏起,就开始经营,杀了容易,但是死忠也不少,我阿爹之前就是一个,可惜后辈没什么出息的,没必要做的太绝,免得引起反扑“,她倒是不怕反扑,只是眼下事情太多,没功夫答对他。
林白哪里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只是看着兮辞如今笑容愈发少开个玩笑罢了,这皇宫终究是束缚多,没有在突厥时的肆意,但他甘愿俯首称臣之人多年图谋,他只能舍命陪英雄了。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眼前人一统天下。
看着林白这笑嘻嘻的模样,兮辞被公务烦扰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墨二的人马到了吗?“
“明日午时便能到达“。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就把宇文家的人都放回自己府邸吧,还有各位大臣家的驻兵也可以撤了,昭告天下,北周易主,改国号为辰,自此定国号为北辰。“
至于官职她还是要想想,丞相之职她爹是白扯了,这些天都要求见她好几回了,被她公务繁忙给推了,就连伽罗被她从牢房里救出来后都没见过第二面。转眼就到了兮辞登基大典这天,当着满朝文武和数万大军面前,兮辞登上了自己筹谋多年的位子。
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史称昭宸女帝。
登基后,为彰显仁德,将宇文家的爵位统一下调,王变侯,如今宁都王变成了宁都侯,辅城王变成了辅城侯,宇文氏一族如今消停的很,明面上被修理的一点儿也不敢有异议,几个在外的兄弟也被兮辞下旨召回了他们阔别多年的京都。
登基大典上,将林白封为了三公中的御史大夫又称大司空,兮辞就盼着他能帮自己骂死几个呢。至于墨一被封为了九卿之一的郎中令,领导宫廷侍卫。
墨二被兮辞封了个从二品的上大将军。
兮辞对自己人向来大方,一早就颁发了册封的圣旨,就有内侍进来通传道,“圣上,独孤丞相求见“。
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亲爹就算怪她也不可能让她退位,“请我爹进来吧“。
独孤信进来后按着礼节要给兮辞下跪,“臣独孤信见过“,话还没说完呢,腰还没弯下就被兮辞强制性的给扶了起来。
“爹,你这是还在怪我吗?“
“臣不敢“
兮辞扶额,亲爹,打不得骂不得,人生如戏,又要全凭演技了“这就是怨了,我是有野心不假,但是眼下却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为何如此您不知道吗?伽罗被抓,浑身被抽的遍体鳞伤,她是我亲妹妹,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吗?
还是我应该嫁给宇文护当个续弦“。
独孤信看着满眼通红的大女儿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归根结底还是他这个爹没有本事,他绕不过这个弯,自诩忠臣良将,亲生女儿却篡了位。
“我从小就知道,以我们独孤家的地位,不破不立,不造反就是死路一条,我也早劝过你不要回京,您听了吗?伽罗被抓,你跪在雪地一宿,有用了么?有人感念你的忠心耿耿吗?“
兮辞连着三个反问,各个犀利,让便宜爹没办法回答。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独孤信停顿了半天,这才问道。
“十年前,一开始只是想给咱们家留条后路,后来宇文觉的宴会上,宇文泰连自己的侄子宇文护都忌惮,任由宇文觉羞辱,我就知道,侄子都不当回事,更别说没有血缘的兄弟了,既然宇文泰能取元氏而代之,我独孤家为何不能效仿?“
说这话的兮辞浑身都在发着光,是一种唯吾独尊的自信和张狂。
“女子为帝,本就艰险重重,这条路,不易呀“十年前,长女才多大,就为整个家族筹谋,饶是再多的怨言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毕竟他保不住幼女,也无法让儿子们归京,他不算是个好父亲。
“父亲不必担心,我已有章程,内有上将军墨二的五万兵马和郎中令墨一的一万精兵,京师必定安稳无虞,我已经派心腹大将去边境接手宇文护的十万大军,京城外还有咱们独孤家的兵马,不出一月,我就能彻底掌控北辰“
独孤信听着兮辞的周密安排,这一刻他是真的看出他这个长女雄才大略,他也不能拖后腿“独孤家的军队自然是会全力支持你,但是般若,宇文家不宜赶尽杀绝,要不然为父死不瞑目,这是为父唯一的愿望。“
看着盯着自己的独孤老头,兮辞无奈说道,怎么都以为她要灭口呢,“我独孤般若以帝王之名起誓,只要宇文家不为祸朝纲,意图造反,我便不会赶尽杀绝,若违此誓,就让父母亲族无后而终“。
兮辞觉得自己真是个大机灵,果然这个定心丸吃的好,老爹的脸色轻松了不少,“你妹妹伽罗醒来后就一直嚷着要见你,现在身体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你有空让她进宫来看看你也好“。
“伽罗想来随时都可以,倒是爹,丞相的位置我还在给你留着,女儿初登大位,事务繁多,爹不如帮帮我吧“兮辞想着不用白不用,她爹和各大柱国交涉要比她派别人去省事的多。
独孤信看兮辞对他这个老父亲依旧信任,也没反对,毕竟作为父亲,该铺的路他也要给孩子铺好,恰好他身体痊愈,还能干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