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骆怀枫看着这个黑洞洞的建筑思考要不要开着手电筒进去的时候突然看到窗边一闪而过一个黑影。
有人在?
他停住了脚步蹲在窗户外面,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去。
窗子很大,他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好在看得清楚。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就藏在桌子底下。
小偷吗?会有人偷这种犯罪现场?那可真是胆子大。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管他是不是小偷,抓住再说。万一是漏网之鱼呢?万一,那个人就是在枪战时多起来的舒贝贝呢?
当然,骆怀枫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再说他看身形就知道那是个男人。
但正当骆怀枫站起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黑暗的一处突然动了一下。
还有其他人!
对啊,如果里面只有那一个人的话,那人怎么可能躲着呢?!
骆怀枫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他想得那么简单,他努力回忆起这个事件的起源。这个红骷髅的地盘在火奴待了许多年,突然就被举报查处……等等,这不太可能吧?他们本身就同黑警勾当,有什么不对劲的早就能察觉才对。更何况举报他的那个人怎么就知道红骷髅是犯罪者呢?
所以……是内斗?
该死的,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办?冲进去说:我是码头主,你们都给我安静点?!
当然不行!没人见过码头主,安四成也是因为特殊原因才知道他的现任码头主的,而他的母亲谁都没见过。这样冲出去他们肯定是不会信的!
不不不,这难道不是个大好机会吗?他的位置这么好,只要在这里等着不就行了?到时候总会有一个人被抓,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然后等待渔翁得利就行了。
于是,骆怀枫就暗搓搓地蹲在窗子外面偷看这里面的对决。
在哪里呢?你在哪里呢?你在哪里啊!?
解笙故意踏出沉重的脚步声来惊吓对方,几秒后又把脚步放缓,逐步靠近。
而在长达十分钟的静谧之后,那个人终于忍不住钻出自己隐藏的地方,缓缓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这里有人就让他处在下风了,不能久留。
可门的方向为了方便走路的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能在黑暗中看清的解笙自然一下就看到了他。他没有动,瞬间就抬起安了消音器的枪射穿了那男人的小腿。
接下来,解笙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制服了这个男人。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但当解笙把这人用胡椒水喷瞎了眼睛准备揪到有光的后厨时,耳麦里突然传来舒贝贝的声音:“解笙,两点钟方向的窗子外面有人!”
如果论视野好,没人能好得过360°无死角观察的舒贝贝了。
而这时,她也已经把舒归一几人都叫了起来。
刚刚穿好裤子的何焕东也加入通信:“我和舒先生去外面围堵他,你就继续控制好这个人!”
但解笙顿了一下朝骆怀枫这边下意识看来还是让他暴露自己已经注意到了骆怀枫的存在。
骆怀枫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发现,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论武力,他虽然受过警方的正规训练可不可能比得过这些人。更别提他刚刚看得清楚,那个人马上就要跑出来突然就倒了。消音器虽然会降低声音但离得近还是能听得很清楚的。对方有枪又能在黑暗处射中敌人一定是有夜视设备的,上策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骆怀枫不觉得舒贝贝会在这里,很明显有两拨人在这里互相算计,这个时候不可能待个拖油瓶。
他这句话可是饱含爱意说的,但舒贝贝作为被拐卖者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不得不说骆怀枫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当何焕东跟舒归一出来之后,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舒归一还穿着睡衣,他要值早上的班所以现在肯定要睡觉的,和何焕东搜寻一圈找不到人后只能暂且打道回府。
阿学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睡太熟,外面一响起脚步声她就穿衣服起来了。
几人聚集在后厨,看着解笙把那个人的眼睛蒙住绑在架子上。
解笙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何焕东只穿了件工字背心,好在屋里并不算冷。他打量了这个人一眼突然瞪圆眼睛。因为这个人,竟然是鬼头绝身边的那个sam!
解笙示意舒归一留下来看守,然后他带着其他人走到不会被sam听到谈话的位置打开了和艾理的通信。阿学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在了舒归一的身边。
“鬼头绝没离开这里,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他逃跑的线索!”艾理扶着额头咬牙,这些天她把重点都放在了逃跑线路,完全忽略了鬼头绝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如今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再开始找就很难了。
“我们还要假意把他放走然后引蛇出洞吗?”舒贝贝皱着眉,对之前解笙的决定提出了质疑。
“不行,sam是鬼头绝的弃子,他派他来就是为了试探我们。那个老家伙竟然还在怀疑我!”解笙捏着下巴摇头,“我们要把他交给警方,营造出是警方在这里蹲守的假象。”
“鬼头绝怎么还会在怀疑你呢?很久之前你不就洗清自己不是解笙的嫌疑了?”何焕东抱着手臂一脸迷惑,他实在想不懂为什么鬼头绝对解笙的执念这么大。
解笙也无奈地叹气:“看不到本来面貌这件事本来就存在疑点,他是个多疑的人,不会轻易相信的。这次他派sam来一定是怀疑这次是事情是我们自己搞出来栽赃给他的,他肯定也料到我会守在这里。如果sam没遇到任何人回去他才会确认我的确被偷袭逃跑了。现在这下无论我们怎么营造假象他都会有几分怀疑。”
“让我在意的是,屋外的那个人是谁,sam的同伙?”舒贝贝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把对当时那个人的监控截图打开,“他只露出个眼睛,那周围又那么黑,就算用软件修复了进行样貌识别也很难。”
“不会是同伙的。sam怎么说也是他重要的干部,如果拍他出来说明他手下并没有很多能用的人,我猜他现在肯定是独身一人在这里。”解笙摆了摆手,然后拿过电脑把截图发给了艾理,“你尽可能还原这个人的脸。不过我猜他才是我们想等来的那个人。”
“码头主的人吗……”何焕东捏着拳头,很是可惜地轻啧一声,“如果早点冲出去的话就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抛掉自己儿子一样的人寻求一个微不足道的真相,鬼头绝真是做得出来。”电话另一边的艾理忍不住嘲讽。
解笙却摆手不予赞同:“他知道,如果是我在这里埋伏的话,是不会贸然杀掉sam的,警方的人更是不会。所以sam活下来的可能性很高,只是失去自由而已。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进监狱可不是件值得在意的倒霉事。艾理,直接联系警方,让他们来接人。”
舒贝贝撇了一眼那张截图,总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可只是这样敢根本什么都看不出。
没人注意到她这一点点的不自然。解笙回到sam身边,只是确认了一下绳子绑得紧不紧和sam身上有没有可以隔断绳子的刀片之类,然后他便示意所有人离开这个地方。
谁都不许和sam讲话,以免他从他们的问题中知道什么信息日后传达给鬼头绝。
没人知道昨晚出现在酒吧外面的那个人究竟目的是什么,而解笙的所有猜测也没一个对的。
离开酒吧的骆怀枫确认没人跟在他身后后找了家酒店住下,就这样度过了第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了那个黑警询问关于受害者的事情。
黑警把他偷出来的信息册拿给骆怀枫并催促他赶快看。
骆怀枫便就地打开册子开始一个个人查找。正如这个黑警所说,救出来的人大多是男性青年。
——这自然是因为选择留在解笙身边的大多都是男孩。
少量女孩子也都只有二十岁上下,因为年龄再大一些的有些选择去上学,有些已经找到心爱的人结婚了。自然就远离了酒吧的事情。
骆怀枫查找一圈也没发现舒贝贝,但他现在更多的是疑惑而不是悲伤。
因为之前骆怀风的母亲就说过鬼头绝的货都是很早之前就拐卖来的,所以舒贝贝一定在红骷髅这里。而从酒吧救出的满打满算才只有十个人,不可能这么少的。每年红骷髅都会接手百十个孩子,这一单又刚刚运来,他再残暴也不可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把受害者都弄死了吧?这不是烧钱玩吗?
骆怀枫思考后觉得,能解释这一切大概有两种可能,一,这里是红骷髅和他干部的住处不错,但一定不是他做生意的地方,只要找到他做生意的地方就能找到舒贝贝;二,是鬼头绝做的是倒手生意,他已经把这些人卖给了别人。
但后者不太可能,骆怀枫经过这几天的熟悉,知道不同生意做的人不同,红骷髅不是做那种的,不会轻易改变,更不会在码头主不知道的情况下改变。
所以找到舒贝贝的可能性还是有的,红骷髅没有落网,说不定他就在那个“生意场”躲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