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家里的柴劈完了吗(1 / 1)

小淼揉着耳朵叫冤,“冤枉啊,小元姐,我没去玩,我找陈文哥去了,家里的窗纸又破了,半夜总是透风,我找陈文哥来修一修的。”

“说过几次了,不要总是去麻烦你陈文哥,人家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你拿一块木板子先挡上不行吗,再说走之前我不是留了些零用给你,你是不是又拿去摇色子了?”阮元说着就来气,抬手又一把揪住小淼的耳朵。

“不妨事的,阿元。”陈文开口打断阮元喋喋不休的教育。

阮元这才收了手,转过身,笑着开口,“太麻烦你了。”

“你我无需这样客气的……”陈文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靠在墙根的易零突如其来的一声冷笑给打断了。

陈文将目光投去易零那边,“这位是?”

易零起身,走到阮元身旁,不服气的一把揽过阮元的肩,痞痞的开口,“我是她师兄,你谁啊?”

“他是……”阮元道。

“闭嘴,没问你。”易零一把捂住阮元的嘴。

阮元一把扯开易零的手,这狗贼又犯什么病?

面对阮元狠狠的眼神杀,易零也毫不客气的狠狠瞪了回去。

“阿元,马上就是桃花节了,我想邀你一同赏花看灯,你,最近有时间吗?”陈文没有理会易零,看着阮元被易零紧紧的捁在怀中,那样的亲密举动,让他心底泛起了浓浓的醋意,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没空!”易零抢先回答。

桃花节,又是桃花节,看来真是个浪漫的节日呢,阮元记起了刘音容,马上抢过易零的话,“人问你了吗,谁说我没空的,去,桃花节那么好玩,我去。”

“那好,那我们在老地方,老时间汇合。”陈文很高兴。

“好。”阮元也笑着点头答应。

“好什么好,走了,家里的柴劈完了吗,聊聊聊……”易零冷着眼推了阮元一把,强行将阮元推走了。

老地方,老时间,看来这两人以前还约过不少。

“你干嘛?有病啊?”阮元试图挣扎逃回。

易零哪里肯放手,死死抓住阮元的肩膀,不让她回头,“干嘛?回去劈柴!”

“那什么,臭小子照顾好婆婆,不然我打死你,还有陈文,记得不见不散啊!”阮元奋力的回头冲陈文招了招手。

回山的路上,阮元和易零谁都没有讲话,终是易零憋不住了,转过身,挡在阮元前面,“那小子谁啊?”

“什么那小子?”阮元一头懵,突然记起陈文,才咧开嘴笑了起来,“啊,那是陈文,我和他认识有……有四个年头了吧。”

“四个年头怎么了,很了不起吗?”易零阴阳怪气的低骂一句,又低头盯着阮元,“不准去桃花节。”

阮元不服气,“凭什么?你就能去,我就不能?”

“我……那男的一看就不正经。”桃花节是男女约会定情的盛日,用脚趾头想,易零也知道陈文有什么心思,当然不肯让阮元去。

“就你正经?”阮元替陈文不平。

“好,就算如此,可近日这洛阳妖怪多,你去了,万一有个好歹,那陈什么的,一介文弱书生,能护着你吗?”易零提高音量,看得出来,他动气了。

“我现在怎么也算是半个道士了,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当然也能保护陈文。”阮元有些生气了,“凭什么你就能去!”

“我那是去……”不行,不能说,易零止住了后话。

阮元不想在搭理易零,将易零推开,自顾自的走了,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就许你去会刘小姐,就不准我见好友,再说……”她去不还是想跟着易零吗,不然找什么由头去?

易零看着阮元的背影,叹了口气,刚刚他是不是对她太凶了,他应该跟她好好说的,他往前认为自己都活了两百多岁了,不过是模样年轻了些,但自以为心境成熟,不曾想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承认,他是很生气她跟那个陈文去桃花节,可是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尸鬼进城了,恐在桃花节那日现身,阮元如果真的招妖,她要去了,尸鬼肯定会盯上她,肯定会有危险的,就像在凉城,他不敢冒着个险。

入夜,陈府门口,一些家丁打着灯笼候在门口,陈谦之父陈群也等在门口,梁管家道,“老爷,这多许久了,夜深了,还不见来人,不会是被那人戏耍了吧?”

“梁管家,我这不是来了,谈何戏耍?”流云拄着一根枯枝拐杖,戴着黑色的斗篷走了过来。

陈群忙上前迎接,“大师,您可来了。”

“陈老爷,贵公子现在何处?”斗篷下传来流云的声音。

“就在里面,大师快快随我进来吧。”陈群说着,就赶紧带路。

流云拿着一串骨头做的铃铛在陈谦头顶处摇晃着。

刚到那房间的门口,就听得陈谦的呼救声,还有一妇人不断的安慰。

流云拄着拐杖踏进屋子,那陈谦就躺在床上,好似掉进了梦魇一般,紧闭着双眼,双手双脚四处扑腾着,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别吃我,别吃我,救命,救命……”

出了陈谦,还有一衣着华贵的妇人坐在床前,周然一把抱住陈谦的双手,哭着喊道,“谦儿,谦儿不怕,娘在这儿呢……”

“夫人,大师来了,你先让大师给谦儿看看吧。”陈群走到窗前,将还在哭泣的周然扶走。

流云几步跨到陈谦的床前,看着陈谦那模样,不由勾唇冷笑,陈谦,你可以掳走任何的美人儿,却唯独动了阮元,那张皮子他可喜欢的紧,你这是自讨苦吃。

流云又从怀中掏出一串骨铃来,那骨铃是用人指制成的,可摄魂、招魂。

流云将骨铃移至陈谦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的摇着。

那骨铃声一阵一阵传进陈谦的耳朵里,听着这骨铃声,陈谦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陈谦逐渐沉睡了过去,周然一把推开陈群,跪在陈谦的床边,开始呼唤,“谦儿,谦儿……”

“夫人不必忧心,贵公子只是睡过去了。”流云将骨铃又放回怀中。

陈群叹气道,“这几个月来,谦儿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安静。”

继而,陈群又问道,“大师,您可看出我孩儿是害了什么病?”

“没有害病,不知贵公子是何时出现这样状况的?”流云问道。

“四个月前,出了趟湖回来便如此了。”陈|毅又小心开口道,“可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

“陈老爷如此问,贵公子可是有什么奇遇了?”斗篷下传来流云的轻笑。

“这我们也不清楚啊,自从谦儿那次游湖,不慎掉入湖中后,就这样了,经常嚷着说是湖底有巨龙要吃了他,我们找了好多大夫来看,也都是……”说着,陈群就叹了一口气。

“凡事都讲究一个因果,那巨龙为何会伤害贵公子,贵公子之前可否做过什么伤害龙的事?”流云又问。

“未曾啊,我家谦儿虽是平时顽劣了些,但从没有冲撞过什么龙王庙啊?”周然在一旁插嘴道。

“那就奇怪了。”说着,流云竟低头闭着双眼,掐着手指,有模有样的算了起来。

等流云才睁开眼,那周然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大师,您可算出什么了?”

“贵公子这是犯了大忌啊,救不了,救不了……”流云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走。

周然吓得一把扯住流云的手,“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家谦儿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什么我都给啊……”

“是啊,大师,只要你能救我家谦儿,大师您哪怕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绝无二话啊!”紧接着,陈群也跪了下来,不断恳求。

看着哭得老泪纵横的陈府夫妇,流云才肯止住脚步,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曾听闻过龙王娶妻的故事,不想竟在此处遇到了。”

“大师,您这是何意啊?”周然止住了哭声。

“贵公子这是抢了龙王的新媳,才会招来此等横祸啊!”流云道。

“什么!”周然听后,浑身瘫软的跪坐在地上。

陈群还在不停的指着周然骂,“要不是你平日里对这混小子太过纵容,残害了那么多的无辜少女,你也从不过问,养的他这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他又怎会犯下如此大错?”

被骂的周然不敢吱声,只能低着头掩面哭泣。

指责完周然,陈群又向流云寻求解决的方法,“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啊?”

“陈老爷莫急,方才我还算出,贵公子没有玷污该女子,尚还有一丝补救。”流云顿了顿又道,“此女乃是龙王相中之人,旁人不可侵犯,如今贵公子惹怒了龙王,只得将此女送去龙王宫殿,方能破除此劫。”

“此女是何人?”陈群问。

流云又低头,闭着眼开始掐指算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睁眼,“此女面容姣好,有一双狐狸眼,年方十七。”

这不就是阮元?这洛阳城有狐狸眼的,还恰好年岁十七的,只有阮元。

衙门又接到几个案子,都是命案,所有涉及到这个案子而死去的人,都是被生生抽干了血,南七知道这是又有妖物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