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又同师父吵嘴了(1 / 1)

“他掉茅坑了。”易零没好气的开口,言语中带着些许赌气。

“啊?”反应过来后,阮元才笑着开口,“怎么,你又同师父吵嘴了?你俩怎么老是吵嘴。”

“阮元。”易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轻轻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阮元轻轻回应。

“没什么,对了,我不是欠你一只烧鸡嘛,上次猫妖一案结束后,我还没请你吃呢,后天我带你下山吃去。”算了,还是不问了,那是她的伤口,他又何必为了师父一句话,而揭人伤疤呢。

后天就是三月初十,刘小姐去祈福的日子,阮元拒绝道,“后天不行。”

“怎么不行?”易零转头看着阮元。

“后天我要去找王大人,我之前答应过王大人,要给他排队打一壶葡萄酿呢。”不管怎么样,道清庵于她有再造之恩,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给师太上几柱香,还有事她也需要一个答案。

凉城那元混为何不吃她,她体内的两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她必须弄清楚。

“那不是正好?”易零不解。

“那葡萄酿可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得排很久的队,所以还是改日吧。”阮元笑着搪塞过去,抬手间,蔡军给的药又从她的袖口处掉落出来。

那药瓶滚到易零的脚边,阮元暗道不好。

易零俯身将药瓶拾起,打开盖子,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是什么药?”

“我的脸之前不是被猫妖抓伤了吗,这就是之前的药,带在身上忘了放回去。”阮元打着哈哈拿过易零手中的药,又将药放进怀中藏起来。

易零没有作声,只是蹙眉看了阮元一眼,他刚才分明从阮元脸上闻到了和这药膏一样的味道。

洛阳城又出了命案,百姓们都围在贴满告示的墙边议论纷纷。

“这都死了好几个人了,我听说都是被吸干了血死的!”

“有这等事,被吸干了血,岂不是妖物作祟!”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啊,如今这妖物都闹到城里来了,又死了这么多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说可不是,要我说,这洛阳城怕不是被诅咒了,以前那六座丑城可都是这么没的!”

“哎呀,这话可胡说不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往前那六座城都是天灾!”

“什么天灾?不过是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空话罢了,能有哪个天灾能让一座城都没的!当初那元龙镇死的钦差大臣刘成伦,被元龙镇的村长当成猪猡给宰了,被生生卸成了一摞摞肉!那要命的珍馐典就是妖物开的,把人当猪猡换食物,哼!依我看,这洛阳城怕就是下一个空城了!”

“哎呀,提不得,提不得,这话被有心人听去了,告发了,你不得吃官司啊!”那人吓得一把捂住说话人的嘴。

丰烨饶有兴味的坐在窗前,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人群,叹气一笑,“唉,唯一一个看得清的人,却要被拿去吃官司,看来这黎国是一个连说真话的人都没有。”

“如今尸鬼现身,怕是公主之魂即将觉醒,把这种肮脏的东西也引来了,那刘府满院都挂着符纸咒术,看来这些年引来了不少妖物鬼祟,你注意些,那尸鬼怕是盯上了刘音容,别让她钻了空子,七月十七还没到,这刘音容可不能出一丝的差错。”婳邈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扣着桌子。

丰烨端着茶水吹了吹,轻抿一口,“那可是个难缠的家伙,放心,刘小姐是这洛阳第一美人,我可不想这种肮脏的鬼碰她,我那琉璃裙至今还搁在衣柜里没人穿呢,再说她体内还住着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的一魄呢,我肯定护她周全。”

“元龙镇逃走的那个女孩儿呢,可有消息了?”婳邈又接着问。

“只查出了她姓江,唤江渔,我还找到了这个……”丰烨摊开手,手中就幻化出了一粒佛珠,这是他在元龙镇发现的。

婳邈拿起丰烨手中的佛珠,看了看,“佛珠?那个地方怎么会有佛珠?看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到元龙镇。”

阮元也在道清庵长大的,难不成阮元就是江渔?

三月初十,一眨眼就到了,柴央说那刘小姐一般巳时到道清庵,所以阮元和柴央很早就下了山,在去道清庵的路上等着刘小姐的马车,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都堵在这儿。

阮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师父,都多久了,那刘小姐怎么连个影儿都没有。”

“不会,不会,再等等。”柴央正劝说间,不远处就传来马蹄和车轮声,就赶紧拉着阮元跪在地上,大喊,“刘小姐金安,刘小姐金安……”

阮元也跟着跪在一旁喊了起来,“刘小姐金安……”

彼时,“刘小姐金安”这五个字不断从堵在路边的人们口中涌出,响彻天际。

坐在马车里的除了风姿绝伦的刘音容和小兰,还有南七,南七抱着剑闭目养神,南七是受王炼之托来的,刘音容的身子越发羸弱,王炼放心不下,就恳求南七护着她去道清庵。

小兰听着马车外的祝福语,翻了个白眼抱怨,“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为了几钱银子的打赏,都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堵人了。”

“小兰,不可心生怨气。”刘音容拿着秀帕捂在鼻尖轻咳两声,随后又将搁在一旁的钱袋子放到小兰手上,“去吧。”

“也就小姐心善。”小兰气呼呼的撩开布帘,出了马车。

阮元凑在前面一个劲儿的往马车里看,想要一暏芳容,看了好几眼,也没有看到,脖子都快伸得抽筋了。

小兰打开钱袋子,不耐烦的抓出几两银子挨个儿分发。

得了银子的人,都纷纷叩头拜谢,真是好大的场面。

小兰走到阮元跟前,却迟迟不见阮元伸手讨银子,此刻的阮元的心思都在马车里的刘音容身上,哪里顾得上这几钱银子。

小兰瞪着眼睛冲阮元吼道,“喂,你到底要不要?”

阮元这才回过神,忙伸手接,“要要要。”跪都跪了,不要白不要。

小兰见阮元低服的模样,冷哼着又接着往下分发银子,发完后又趾高气昂的回了马车。

马车再次启动,窗帘晃动了一下,阮元趁此机会使劲儿往里瞅。

柴央用胳膊肘碰了碰阮元,急切的问,“怎么样,看见没?好不好看?”

阮元叹气摇头,“就看见了个下巴。”但是她好像还看见了半截男子的身子,抱着剑坐在马车里,看起来还有点儿熟悉。

“不如跟到道清庵去看看。”阮元又道。

“别,可别,人家是祈福的,若是跟着去,坏了刘小姐的身子,那是会吃一顿板子的,她家与王知府是世交,往些年也有跟着去的,结果人潮拥挤,刘小姐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摔了一跤,回去后病情加重,卧床两月之久,王知府知道后,将那日去道清庵的人都押到衙门去吃了二十板子,自那以后可没人在敢去了,就算真去烧香拜佛的人也会特别避开这一日,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刘小姐又大病一场,不去不去。”柴央赶紧摆摆手。

这事儿阮元听说过,这刘小姐的身子也太弱了些,阮元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那我也去,大不了站远些。”

“你……”柴央想伸手拉住阮元,但阮元已经先一步走了,柴央只能起身站在原地跺脚,“小元……这丫头怎么不听劝,跟易零一个脾气,都是倔驴!”

不过去了也好,阮元不是说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吗?柴央盯着阮元的背影出神。

现在的望杨山只剩下易零一人,阮元去排队买葡萄酿了,那老头儿也说去吃酒了,估计又去芙蓉楼了。

易零自觉无聊,就打扫屋子,易零拿着扫帚走到柴央的房间,看着床上的被褥团成一团,无奈道,“这老头儿,真是懒得连被子也不叠。”

易零放下扫帚,走到柴央床上,用手抓住被子的两角,一抖,一幅画就掉在了地上。

这是老头儿那晚上带回来的,易零弯腰拾起,又将画卷打开,“刘音容?”

这刘音容易零半年前见过,那日她是出门买字画回去的,同她探讨过几句。

等等,今日初十!葡萄酿只在每月中售卖,刘音容也在每月初十去道清庵祈福,那老头儿带着阮元去道清庵了?

易零赶紧扔掉手中的画卷,匆匆下山,他就知道柴央是故意拿刘音容做借口,诓阮元下山试探的!

小兰觉得闷,掀开窗帘将脑袋伸了出来,远远就瞧见阮元跟在马车后面,因为刘音容的身子经不得颠簸,行的慢,阮元自然就跟在了马车后面。

小兰生气的把头伸了回来,双手抱在胸前,“真是不要脸。”

“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小兰姑娘生气了?”刘音容笑着开口。

“没什么,就是总有些不要脸皮,得了银子还要跟来的!”小兰咬牙骂道。

南七是无心这些事的,依旧闭着眼养神。

“南捕头,不如你下车将她捉进官府去。”小兰又抬头看着南七,满脸怒意。

“小兰姑娘,在下以为无伤大雅,那人若威胁到了刘小姐,我定不会放过她的,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南七被这小兰吵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小姐的身子可是容不得这样冒险,南捕头……”小兰不甘示弱的回怼。

刘音容见此,忙握住小兰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小兰,南捕头好心护送,不得无礼。”

小兰这才止住了嘴,坐在一旁生闷气。

刘音容的马车前脚刚停在了庙门口,阮元后脚就到了。

阮元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刘音容从马车上下来,一袭素白青衣,阮元不禁感叹,真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儿。

跟着下马车的还有南七,南七怎么会在这儿?他认识这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