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南景,我院子里现在还有一个病人,他脾气有些古怪,到时候你不用在意他。”
沈鸢收回目光,笑着说道。
“知道了姐姐。”
易南景把视线放到了远在黑暗中的小院上。
纵使黑夜的光线极其黯淡,纵使他现在只有普通凡人老年之时的视力,他依旧把小院的轮廓看的清清楚楚。
二十多年不见,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以前他就喜欢站在这边的路口,远远的看着那处院子。
总希望哪天他过来的时候,能够看到院子里亮起了光。
现在他期盼回来的人就在身边,他很满足很满足。
易南景眨了眨又开始变得湿润的眸子,“姐姐,我们走快一些。”
沈鸢:“好。”
云宴初并没有听清这两人的对话,距离稍有些远,他只看到他们在路口停了下来。
夜色下,男人冷白的面容仿佛都挂上了一层漆黑。
他不信那女人没发现他,她就是故意的。
云宴初坐着的位置就在回小院的必经之路上。
易南景随着沈鸢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到跟前的时候,他发现了他。
大抵是男人的目光太过冰冷骇人,易南景下意识的抓住了沈鸢的衣袖。
“姐姐......”
姐姐?
云宴初听到了他的话,他冷笑一声,只觉滑稽。
沈鸢像是才看到他一样,面具下的狐狸眼中划过一丝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易南景手指攥紧她的衣袖:“姐姐认识他?”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云宴初老神在在,仿佛刚才用吃人目光吓唬她身边小药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鸢安抚般看了一眼易南景:“南景,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病人。”
云宴初又是冷笑一声。
是,没错,他就是病人。
他还是预付了报酬的病人,她难道不应该尽到她身为医师的责任?
沈鸢侧回头看他,自始至终都没想明白男人这姿势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需要我帮忙吗?”她斟酌了一下,问。
云宴初看了一眼女子被身边人攥住的衣袖,接着朝她伸出了胳膊,语气理所应当,甚至带着两分故意的指使人:“扶本尊起来。”
沈鸢挑了挑眉,心想给他好脸色他不要。
易南景也皱起了眉。
他不敢去看云宴初,但心里对他的讨厌却是因为他这句话达到了巅峰。
他怎么可以这样和姐姐说话......
沈鸢从易南景手里抽出了衣袖,随后朝云宴初走了两步。
她靠近男人的那只手缓缓抬起来,看起来就要去扶住他。
云宴初也是这么想的,他薄唇微勾,又把胳膊往上抬了抬。
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戏弄。
沈鸢看到了,她轻笑一声,啪的一下打掉了男人的胳膊。
在对方怔愣错愕的神情中,女子转身拉住了易南景:“看样子阁下是不需要帮忙,南景,我们走了。”
“女人!你——”
“我叫易鸢,你也可以喊我老祖宗!”
沈鸢头也不转的回他道。
黑魇也被这转场晃了一下,正捏紧拳头要出来和沈鸢来一场单方面凌虐的对决,却是被云宴初一个眼神拦住。
黑魇不明所以,心中为自家尊上觉得被冒犯,可又不得不听他的话。
她叫易鸢。
云宴初转了转手腕,咬牙切齿:“去你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