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并没有直接开往文居岸父亲住的地方,而是绕了几条街去接了个人。
接的人是个三十多岁长相斯文的男人,穿着灰色呢子衫,梳着个中分汉奸头,油光发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颇有些成功人士的派头。
“老板,文小姐好。“男人上车后说道。
看到文居岸有些疑惑,何天解释道:“这是陆明,帮我在这边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东西。你和你爸的事情我和他说过了。你爸那边刚开始肯定需要人带着,这事陆明会负责安排。”
“是的文小姐,你放心,令尊在我这边我肯定会给照顾得好好的。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陆明提头来见。”陆明跟着笑道。
陆明的话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文居岸没有get到这层意思,吓得她慌张地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什么提头来见,说得吓死人了!
“你这嘴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再过两个月就要当父亲了,还管不好自己的嘴。”
何天骂了陆明一句,看着文居岸宽慰道:“他和你开玩笑来着,后面的话你别当真。待会下车后你先去和你爸谈谈,他如果想要这个机会,那以后就跟着陆明。他这人虽然毛病不少,但是办事还算靠谱。”
“谢谢老板夸奖!”陆明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直接把前面的话都给过滤了,选择性地只听进了最后一句。
他刚才和文居岸说的话其实也不都是玩笑,也有几分认真的成分。
他跟了何天快两年了,从一个街头骑着破三轮收破烂的,到如今别人眼中的“陆老板”,他对何天的感激之情三言两语道不尽。
对于何天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从来不去问为什么,只是一切照搬,尽心尽力办到最好。
更何况,陆明的眼睛迅速地在文居岸身上扫过。
自家老板自己清楚,爱做慈善,这两年在这方面钱和物没少花,但绝对不是烂好人,冲着一份善心把一个啥都不懂的乡下人纳入自己的事业版图这种事,不是他的风格。
那既然不是善心,那还能是什么?
车上这位姑娘不就是开卷答案吗?
老板春心动了呗!
多少美女费尽心机只想博老板一笑,但都被老板拒之以千里之外,跟了何天这么久,文居岸是陆明见过的唯一一位能受到何天特殊待遇的女子。
为了报答老板的恩情也好,为了自己未来的发展也好,陆明都没有理由不把何天交代的这件事给拿出十分精力和心思去做好它。
文居岸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只是个普通学生,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人,更别提是陆明这种,刚才一时之间脑袋里有些空白。
缓过神来,文居岸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对着陆明微微躬身,诚恳地道:“以后我爸爸就麻烦您多多费心了。”
这一躬身陆明就有点坐不住了,眼睛不自觉地往何天的方向转过去。
何天微微颔首,安抚了一下他,陆明才放下心来,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内心里对于文居岸的好感也蹭蹭地往上涨了不少。
准老板娘孝心可嘉呀,老板的眼光不错。
要是何天知道陆明的心思,他肯定得一脚把这人直接从车上踹下去,脑子里成天犯浑想些什么呢!
文居岸生日刚过不久,刚满十八岁,起这种龌龊心思,禽兽不如。
“老板,陆经理,文小姐,到了。”谈笑间,皇冠车停在了路边。
何天点点头,看向文居岸:“去吧,和你爸好好谈谈。不急,我们在这里等你。”
文居岸应好,下了车,小跑着奔向一条狭窄巷子,敲开了一户院子的门。
何天和陆明都没有下车,这片区域算是贫民窟,皇冠这种豪车在这里太过于吸引眼球。
就停了一小会,附近围过来看新鲜的人就老不少,何天和陆明两人都在车里躲清净。
在等待的期间,陆明汇报了最近的几个项目计划的进度,何天听着,时不时打断陆明,提了一些建议和要求。
陆明随身带着纸笔,一一记下,打算回去再慢慢思考。
“老板,文小姐他们过来了。”一直观察窗外动静的司机开口打断了两人。
“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你先把我交代的都安排下去,下周二老时间老地方再说。”何天结束了话题,朝着司机微抬下巴。
司机会意地开门下车,从驾驶位绕了半圈,打开了后车门,手势示意文居岸还有她手挽着的一个男人上车。
等两人上车坐稳,司机又原路返回,上车发动汽车走人。
“乔老师,这是我爸。”
“爸,这是给我补习的乔老师,这位是陆老板。”
上车后的文父有些拘束和不安,文居岸握着他的手,给他介绍车上的人。
“乔老师好,陆老板好。”
文居岸的父亲,叫做王建军,一个相当有时代特色的名字,一块砖头丢到大街可以砸到十个同名的那种。
同款名字还有爱国、解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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