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确认了旅馆内外的敌人已经被完全肃清,才进入旅馆去见朱可夫。
谁知刚一见到朱可夫,对方就严厉地质问道:“索科夫上校,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在你们的防区里,会出现那么多的敌人?”
在接到西瓦科夫的报告之后,索科夫心里就一直认为潜入城内的德军数目,不过十几个人,但没想到,昨夜攻击旅馆的敌人,竟然多达五十多人,他们不光都穿着苏军的制服,而且还清一色装备了冲锋枪。
此刻听到朱可夫的质问,索科夫只能低着头回答说:“大将同志,请您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好吧,那我就给你24小时的时间,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将同志,”见朱可夫愿意给自己24小时的时间,来彻底查清此事,索科夫的心里不禁暗松一口气,他接着说:“这里太危险,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住吧。”
“你觉得什么地方比较安全呢?”
“去我的指挥部吧。”索科夫对自己指挥部附近的安保工作,还是非常放心的,因此他不假思索地说:“那里各种防御措施,都要比旅馆这里强得对。别说五十多个德国人,就算来上一个营,他们也休想在短时间内,冲进我的指挥部。”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去你的指挥部。”
索科夫回到指挥部,正在安顿朱可夫和他的部下时,维特科夫派人来报告,说俘虏已经审讯完毕,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请他立即回去。
得知已经审讯出了结果,朱可夫也来了兴致,他对自己的副官说:“你昨天熬了一夜,肯定很疲倦了,和通讯小组的同志一道去休息吧。”说完,他转身对索科夫说:“米沙,带我去看看你们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正在指挥部里看审讯记录的维特科夫,看到朱可夫和索科夫一同走进来,连忙起身迎过去,抬手敬礼后,他恭谨地问:“大将同志,昨晚旅馆遭到攻击时,您没有受伤吗?”
“我没有受伤。”朱可夫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对方:“快把俘虏的审讯记录拿来我看,我想知道,敌人都招供了一些什么。”
“大将同志,审讯记录太多,我看还是由我向您汇报吧。”
朱可夫在桌边坐下后,对维特科夫说:“说吧,上校同志,德国人都招了些什么?”
“根据俘虏的供认,他们这次空投的人数有六十人,但在跳伞后,有一部分伞兵失去了联系。可能是摔死了,也有可能在落地时被我军击毙了。”维特科夫报告说:“剩余的敌人在城北方向集结,在那里,他们获得了早已准备的我军军服。”
“等一下。”朱可夫听到这里,抬手打断了维特科夫的话:“敌人有没有说,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我军的制服?”
维特科夫点点头:“有两名库房管理员,曾经当过游击队员,他们在几个月前被敌人俘虏过。昨天他们接到通知,让他们准备六十套军
服,偷偷放在城北的一处废墟里,到时会有人去取。”不等朱可夫再问,他又继续往下说,“我已经通知了民警分局,去服装仓库逮捕这两名仓库管理员。”
“参谋长,给民警分局局长凯斯特大尉打个电话,”索科夫听到维特科夫说有两名为敌人提供军服的库管,居然是曾经被俘过的游击队员时,立即想起被关押在分局里的阿夫杰耶夫,连忙吩咐道:“让他派人把那个阿夫杰耶夫带过来。”
朱可夫曾经听索科夫汇报过关于阿夫杰耶夫的事情,此刻听到他命令民警把此人送过来,立即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他试探地问索科夫:“米沙,你是不是觉得德国特务之所以栽赃阿夫杰耶夫,是因为他不肯配合昨晚的行动?”
“是的,大将同志。”索科夫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原因,敌人会故意让一名潜伏人员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根据我的判断,潜伏在城里的敌人数量,要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维特科夫等索科夫一说完,立即补充说:“不光有人为他们提供服装,而且还有人事先对旅馆附近实施了侦察。更为离谱的是,第一批次偷袭的敌人被歼灭后,随即赶到的敌人,居然冒充是谢廖沙上尉所指挥的部队。敌人对我军的人员如此了解,证明他们有人潜伏在我军的内部,我觉得应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查。”
索科夫知道维特科夫的提议是好的,但他担心具体的人员在执行这道命令时,容易走极端,到时隐藏的敌人没有揪出来,反而误伤了不少的自己人,就不免会影响到部队的军心和士气。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摆手拒绝了维特科夫的建议:“参谋长同志,如今局势紧张,如果在部队内部大搞清理活动,难免会动摇军心和士气,我看此事还是私下调查吧。”
见索科夫不同意自己的建议,维特科夫有些着急了:“司令员同志,假如不尽快揪出隐藏在部队里的敌人,我担心他们会把更多的情报,源源不断地发送给德军,到时我们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
“我们前段时间补充了大量的兵员,在其中有几个害群之马是在所难免的。”索科夫向维特科夫解释说:“假如就因为有人向德军通风报信,便开始大肆清查,除了会打草惊蛇外,还会影响到我们的军心和士气,对接下来的作战是非常不利的。因此,我不同意在此刻搞什么大清查。”
“我同意米沙的说法。”一直在旁边充当听众的朱可夫,态度鲜明地对索科夫表示了支持:“清理隐藏在我们中间的敌人,是完全有必要的。但是我们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大张旗鼓。免得到时隐藏的敌人没有清查出来,反而闹得人心惶惶,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大将同志。”见朱可夫也支持索科夫,维特科夫有些无奈地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隐藏在我们中间吗?”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再狡猾的狐狸……不对,是兔子。”索科夫本想说: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但刚说了一半,他忽然想起在俄罗斯,最狡猾的动物不是狐狸,而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子,连忙改口说:“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敌人就算隐藏得再深,总有暴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