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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莫伊洛夫加快脚步,来到了塔夫林的身边,瞅了瞅四周,见真正的德国兵都在七八米外,便压低嗓门责备塔夫林:“中士同志,你疯了吗让我们的战士到敌人的补给点吃早餐,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少尉,别担心。”没等塔夫林说话,古察科夫就抢先说道:“反正我们赶了一晚上的路,战士们都饿了,就让他们在德国人的补给点吃早餐。只要小心点,别乱说话,没有那么容易暴露身份的。”
塔夫林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就让小分队的战士们下车吃饭。刚开始时,古察科夫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满,不过转念一想,补给点里的德国人,肯定不会盘查来加油和吃饭的人,既然是这样,何不趁机浑水摸鱼,让战士们吃一顿热腾腾的早餐呢要知道,自从进入坑道之后,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什么热乎的东西。
因此一听到萨莫伊洛夫责备塔夫林时,他便果断地站出来打圆场:“况且,少尉同志,难道您在吃早餐时,不想喝一碗热汤吗”
萨莫伊洛夫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可是古察科夫提到的热汤,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坑道里由于通风不畅,肯定不能生火做饭,别说普通的指战员,就连师长、政委都啃的是干面包,喝的是凉水,要想喝一碗热汤,对所有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想着待会儿就能喝到热汤,萨莫伊洛夫点点头,没有再批评塔夫林,而是低声吩咐跟着自己从尾车过来的战士:“待会儿吃饭时,谁也不准说话。”
几分钟之后,所有的战士们拿着一块面包,端着一饭盒的热汤,蹲在距离帐篷不远的空地上埋头吃了起来。能在敌人的补给点里吃早餐,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做梦一般。为了防止暴露身份,他们谁也没说话,有什么事情都是用眼神和手势进行交流。
当战士们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找德国炊事兵再要一点时,负责给装甲车加油的中士跑了过来,他来到了塔夫林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少尉先生,你们的装甲车已经加满油了,随时可以出发。”
“中士,”塔夫林等对方说完后,用手一指旁边的战士们,问道:“我们待会儿还要赶很远的路,能让炊事兵给我们再准备点吃的,我们还在路上吃吗”
见塔夫林对自己如此客气,德军中士迟疑了片刻,说道:“少尉先生,请您稍等一下,我过去问问,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帮你们搞点吃的。”
“去吧,中士。拜托了。”
等德军中士离开后,萨莫伊洛夫压低嗓门着急地问塔夫林:“中士同志,你刚刚和德国佬说了什么我们既然已经吃完早餐,为什么还不离开,还打算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
“少尉同志,”塔夫林低声地说:“我让德军中士再给我们准备点食物,这样在路上我们就有足够的食物了。”
“你疯了。”听到塔夫林这么说,萨莫伊洛夫有点急眼了,自己这支车队在这里加油不说,还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早餐。结果该走的时候不走,还想再从德国人的手里捞点东西,这不是作死么“你就不怕我们暴露吗”
就在塔夫林想辩解两句时,就看到那名德军中士又跑了回来,对塔夫林说:“少尉先生,我已经和炊事兵谈好了,可以再给你们每人两个面包,蔬菜和肉罐头各一个,以及一包饼干。”他可能担心塔夫林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还特意强调一句,“我只能为你们提供这么多,这已经是我权利范围内的极限,再多是不可能的。”
“谢谢你,中士。”塔夫林没想到德军中士居然如此慷慨,给了自己足以吃两天的分量,他不由感激地说:“对你的慷慨,我会向你的上级汇报,没准哪天你就能获得提升。”
战士们收到炊事兵送给自己的东西时,都不禁惊呆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德国人的补给点里混了一顿早餐后,临走时还可以领取这么多的东西。特别是其中的蔬菜罐头,让战士们看着都不禁流口水,虽说在坑道里能吃到干肠或奶酪,但蔬菜却很久没吃过了。
当车队重新出发时,古察科夫感慨地对塔夫林说:“中士同志,你能给小分队搞到这么多的食物,可算立了大功。等回到马马耶夫岗,我一定会把你的事情,向师长详细汇报。”
小分队袭击古姆拉克车站后,在转移的过程中,给马马耶夫岗发去了一份电报,详细地汇报了他们袭击车站的详细过程。
西多林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不由喜出望外,他快步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将手里的电报递给他,同时兴奋地说:“师长同志,好消息,我们的小分队已经成功地袭击了古姆拉克车站,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索科夫快速地浏览完电报上的内容后,低头看了一会儿地图,抬起头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早在敌人逼近城市之前,我们就派出过小分队在这一带活动过,还洗劫了德国人的一个物资仓库,从里面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确保了我们有足够的资源坚守马马耶夫岗。”
“师长同志,”作为索科夫的参谋长,西多林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他试探地问:“您是不是又想让古察科夫中尉他们把敌人仓库里的东西搬过来,补充我们现有的库存呢”
“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索科夫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后,轻轻地叹口气,说:“可惜现在的情况和当时不一样。那时候古姆拉克车站还在我们的手里,缴获的物资能顺利地通过我军的防区,进入马马耶夫岗。”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的表情黯淡下来,他点点头,无奈地说:“是啊,就算德国人重新在小罗索什卡地区建立了物资仓库,古察科夫的小分队也无法夺取它。”他用手在地图上敲了瞧,“从那里到马马耶夫岗有八十多公里,除非德国人是瞎子、聋子,否则谁也无法把那么多的物资,统统运回马马耶夫岗。”
“既然我们得不到的这些物资,也不能让德国人用来对付我们。”索科夫站直身体,面朝着西多林说道:“参谋长,你立即给古察科夫中尉发电报,说发现敌人的物资仓库或者转运点,要想办法彻底摧毁,使其无法向前沿的德军提供补给。”
等西多林吩咐报务员,把刚刚拟好的电文发出后,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参谋长同志,侦察连长克里斯多夫中尉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很久没看到他了”
“他负伤了。”西多林简短地回答说:“他在一次执行命令时,和德军空投的一支伞兵部队遭遇了。在战斗中,他的腿负了伤,一直在卫生队养伤。”
“他什么时候能伤愈出院”索科夫觉得以前克里斯多夫在的时候,自己从来不曾为派什么人到敌后侦察犯愁,但如今侦察连没有了,连长也负伤了,到敌后侦察或偷袭的任务,只能从警卫营和各团抽调人手来进行。
“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西多林说完,就拿起面前的电话:“我是西多林,立即给我接卫生队。”电话很快接通了,西多林向对方询问了一番克里斯多夫的情况吗,随后吩咐道,“既然中尉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就让他立即到师部来一趟。”
放下电话后,西多林向索科夫报告:“师长同志,我刚刚问过卫生员,对方说克里斯多夫中尉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院。”
“那就好。”得知克里斯多夫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索科夫的心里暗松一口气,他开始琢磨,待会儿克里斯多夫来了以后,给他布置一个什么样的任务。
不过克里斯多夫没来,索科夫却接到了别尔金从档案大楼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问:“米沙,刚刚有步兵第45师的一个营,来档案大楼接替了我团的防务,我想问问,接下来我们该去什么地方”
得知别尔金团从协防的地段撤出,索科夫的心里不禁一阵暗喜,如此一来,自己的手里就多了一支机动部队。他略作思索后,对着话筒说:“政委同志,目前马马耶夫岗附近的战事不算太激烈,以我们现有的实力要守住高地,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样吧,你先带着撤下来的部队赶往红十月工厂,在工厂区里建立防御地带,协助我们的工人同志们坚守工厂,待会儿我会给彼得厂长打电话,向他通报此事的。”
既然自己打算把别尔金团调往红十月工厂,索科夫觉得必须把此事向崔可夫报告,让对方做到心中有数。虽说马马耶夫岗的战事不激烈,但其它地段的战斗却进行得如火如荼,以至于索科夫连着给司令部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的线路都处于忙碌状态而无法接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电话终于接通了。听到克雷洛夫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索科夫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您好,参谋长同志,我是索科夫。”
“索科夫上校。”克雷洛夫干巴巴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连忙回答说:“我师的缩编团,在步兵第45师的一个营接防后,已经撤出了档案大楼。目前,我打算将这支部队安置在红十月工厂里,因此提前向您或司令员汇报一声。”
“我知道了。”克雷洛夫简短地说了一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索科夫知道克雷洛夫那里忙得团团转,肯定没有闲工夫和自己废话,也就没计较对方的态度,而是再次拨通了红十月工厂的厂长办公室。听到彼得的声音后,他直截了当地说:“您好,厂长同志,我是索科夫。我有一件事情想通知您一声,我的一个团刚刚从档案大楼撤出,我已经命令他们进驻红十月工厂,希望您能派人协助他们建立防御。”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彼得厂长最近也挺烦恼的,由于近卫第122团牢牢地守住了工人新村,使敌人无法向厂区靠拢,集团军司令部见这里战事不激烈,便从工厂里抽调大量的工人,赶去支援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他担心如此一来,自己厂区的防御力量就会被大大削弱,此刻听到索科夫的电话,就如同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一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向索科夫表态说:“我立即派副厂长同志过去,协助您的部队建立防御阵地。”
给彼得打完电话后,索科夫放下了话筒,一抬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外走进来。他迟疑了片刻,便认出来人正是自己准备见的克里斯多夫,连忙迎上去,笑着说:“你好,克里斯多夫中尉,听说你负伤了,怎么样,伤势都好了吗”
克里斯多夫见索科夫朝自己走来,连忙在原地立正,挺直身体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侦察连连长克里斯多夫中尉奉命前来向您报道,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索科夫抬手还了一个礼,然后握住了克里斯多夫的手,使劲地摇晃了两下,关切地问:“怎么样,中尉同志,你的伤势都好了吗”
“都好了,师长同志。”克里斯多夫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您的关心。”
索科夫松开克里斯多夫的手,后退了几步,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中尉同志,你走几步给我看看。”
克里斯多夫答应一声,然后就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看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索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极度失望地说:“中尉同志,我看你的伤势应该还没有好吧。你现在的情况,别说到敌后去执行任务,恐怕就算在坑道里走一个来回,估计也够呛吧。”
“我真的没事了,师长同志。”看到索科夫脸上的不满,克里斯多夫连忙为自己辩解说:“我是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只要给我两天恢复以前,我又能像以前那么健步如飞的。”
“中尉同志,”虽说克里斯多夫目前走路都比较困难,但索科夫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只能采用折衷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样吧,你先到去挑选合适的人手,把侦察连重新组建起来。我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你们安排侦察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