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负荆请罪(1 / 1)

“主公,”陈宫见吕布面色不悦,出言开解道:“那陈汉瑜乃沛相,那陈元龙乃广陵太守,按照职级并不比主公低啊。

如今在家门口被抓,心中有所不忿也是情有可原,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

吕布揉了揉眉心,情知陈宫说的有道理。

大汉朝是以郡为国的,一个郡太守不止对治下民政财政一把抓,而且还有官吏任免权与荐举权,甚至还有兵权。

所以一个郡太守与一国国王也没什么两样。

而在真正的封国当中,作为国王的宗室反而没什么权力,真正国内大权都掌握在国相手中。

所以陈珪陈登父子一个为国相,一个为郡守,与吕布这位左将军都是两千石官员,相差并不大。

在这套官僚体系里,州刺史仅有监察权,且只秩六百石,地位远不及郡太守或者国相。

故而也难怪那父子被刘钧抓了之后,感觉大丢面子。

“也罢,”吕布叹口气道:“待吾前去,亲自把那二位迎出来。”

随即他又瞪了刘钧一眼,恨恨的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绑绳不要解开,随吾同去给那父子赔罪。

到时你态度要诚恳一些。”

刘钧不置可否,只能低眉顺眼的跟着。

他又拿不出陈登吃里扒外的真实的证据,此时心里只能寄希望于吕妹子给力一些,能赶紧搜出凭证。

话说刘钧被带走之后,吕绮在陈府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吕绮心中也逐渐急躁了起来。

她知道刘钧被父亲叫回去之后,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就全指望她在这里能搜到什么证据解围了。

可是她目前却一无所获。

此时跟随前来的军兵们也都泄了气。

有人端着长矛无精打采的东戳一戳,西探一探道:“小娘,这陈府都快被咱们翻过来了,也没有发现什么违禁之物,刘都伯是不是搞错了。”

“这陈府这么大,真要藏点什么东西还不简单,咱们这么搜下去,人手根本不够啊。”

“依我看,就这么搜下去,再搜十天恐怕也是一无所获。”

“都闭嘴!”吕绮柳眉竖起来,叱声道:“你们刘都伯回去必然要面对轮番指责。

以此为你们留出搜查时间,你们却这里阴阳怪气,对得起刘都伯吗?”

吕绮作为吕布唯一的女儿,在军中说话很有分量。

她一声斥责,所有人吓得都低下了头。

固然吓住了军兵,可是对于搜查证据却一点帮助都没有,必须得想办法。

她歪着脑袋仔细思索,让她冲锋陷阵,挥拳头打人她倒是在行,可是让她动脑子就有点难为人了。

这以前都是刘钧的活儿。

突然,她脑中一亮,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两人在玩藏东西的游戏。

她把一枚彩色石子埋到土里,上面又盖上了旧土,以为刘钧无论怎么也不可能搜到。

可是刘钧竟然提了一桶水过来,照着地下一泼,那挖过的地方当即陷下去了。

只要土地动过,无论再怎么压紧、伪装,跟原来也不可能一样,只需拿水一浇就塌陷了。

“来人!”

吕绮心中当即透亮了起来,如今府中各房间都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军械,多半是埋在了地下。

她命令军兵道:“都去担水,然后依次在每个院子里一起浇下去。

哪里发现塌陷,随时来报。”

军兵们不敢怠慢,连忙去担水,然后在各个院子的地下以及房间里浇水。

这帮军兵们跟随刘钧久了,干的也很卖力。

大家一起去担水,然后在院子里同时泼下,而吕绮则负责在旁边坐镇。

过了不到两刻,便有军兵指着前方高声报道:“小娘您看,那里有异常。”

此时他们正在一座花园之中,这个时节草皮也已经枯黄,可是经水浇下去之后,那草地上却陷下去了一个大坑。

吕琦心中暗喜,命令道:“挖开看看,这下面藏是什么。”

军兵们齐心协力掀开草皮,底下虽然都被泡成了泥浆,但是却能分辨出来,这下面比旁边的土质松软许多。

往下挖了约有一丈左右,底下突然有军兵喊道:“挖到东西了,是油布包的木箱。”

“都抬上来,”吕绮大喜道。

军兵们心中也有了心气,纷纷搭手,很快就挖出了十几个用油布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木箱。

撕开油布,打开第一个箱子,只见里面码的整整齐齐,全都是大汉军兵统一配发的制式长矛。

而且这些长矛还都挺新的。

再掀开其余的箱子,里面除了长矛之外,还有不少铠甲等装备,也都是大汉军队所配发的。

吕绮虽然脾气急但却也不笨,她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一个普通士族府邸,怎么可能弄到如此整齐划一的制式军械?

除非有曹操袁绍刘表刘璋这样财大气粗的诸侯赠予。

而陈登刚刚去过许都,见过曹操不久,这些军械从何而来,那便不言自明了。

可想而知如此精良的军械,若装备出三百部曲,半夜从里面突然攻击城门,恐怕很难守得住。

刘钧提前发现这些军械,做实了陈式父子内应身份,乃是又救了下邳一次。

“都看好了,任何人不准到近前,”吕绮随手拿了几件长矛,急匆匆的回去。

……

而此时的刘钧,正小心翼翼的跟着吕布出府门。

那围观的士人见到他被五花大绑,无不嗤之以鼻的轻笑。

“竖子不自量力,以区区一个小小都伯,竟敢抓陈公父子这等两千石高官,还有天理嘛?还有法律嘛?”

“想来陈元龙也就还没有去赴任而已,要不然其麾下也能练出数千精兵,没想到如今被一个小小都伯欺侮,也难怪不肯出来。”

“怎能仅仅绑着,没有插荆条呢?依我看,须得让这竖子负荆磕头赔罪,都未必能消得了陈公父子之气。”

众士人一边议论,一边簇拥着吕布和刘钧,前去看看如何给陈氏父子赔礼道歉,方才能把那二位名士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