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信?”王鸾想了想,行礼应道:“末将明白您的意思了!”
说完,王鸾便起身,说道:“末将这去找刘显!”
“慢着!”石鉴抬起手,喊住了王鸾,说道:“别急!你现在去算怎么回事?要去也是明天!不急于这一晚!”
“是......”
......
襄国是赵国在原的重镇,刘显能占得如此地盘,连他自己都觉得三生有幸,所以夜夜歌舞升平,沉迷酒色。.
坐在里刘显身边最近的几个,是被刘显视为心腹的人,这几个人个个喝的昏头昏脑,满脸通红。一边频频举杯,一边对着那些歌姬舞姬评头论足,眼神里满是猥琐,口舌间满是肮脏。
另外几个武将,坐在末位,桌案前美酒美食一样不少,但是这几个人却只是偶尔浅酌一口,至于眼前的美色,似乎视若无睹。看着那几个仪态不堪的人,几个武将无不投以鄙视的眼神。
终于,有一个人按耐不住,准备起身向刘显说些什么,旁边年龄稍长,眉宇之间有些威严的汉子低声呵斥道:“坐着别动!”
“将军!”
“别动!你只管喝酒吃肉!”那汉子说着,拿起了酒杯。
刘显似乎是察觉到了下属的异样,放下酒杯,一副微醺的模样,问道:“罗将军,你和郭都尉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那汉子便是刘显座下的大将罗铁汉。罗铁汉说道:“回主的话,郭都尉说,他想去巡视一下城外石鉴兵马的情况,属下让他悄悄的走,别扰了主的雅兴!”
“哦?是吗?”刘显笑了笑,指着罗铁汉说道:“罗将军,你带出来的人,果然忠于职守!不错!不错!去吧!去看看城外的那些人是不是还安分。”
罗铁汉看着郭都尉,朝他使了个眼色,故意说道:“主都吩咐了,还不快去?”
“是!”郭都尉识趣的退了出去。
“歌舞继续!”刘显微微抬手,又举起了酒杯,对众手下说道:“来来来!满饮此杯!”
众人纷纷应和,唯独罗铁汉没有随波逐流,人群有人问道:“罗将军,今日主心情好,安排了这样的酒宴,怎么好像你闷闷不乐呢?”
罗铁汉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人,满心的厌恶之感,但是与此同时,刘显也看了过来,眼神里明显有些不高兴。
“呵呵,宋大人,在下是军人,不你们这些臣,在下若是敞开了喝尽兴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情况,谁来守护襄国?谁来保护主和诸位大人?”罗铁汉说着,举起酒杯,象征性的泯了半口,故意对刘显说道:“主的美酒佳酿,属下还是要偷偷的尝一点。”
刘显听了这话,马转怒为喜,笑着说道:“有罗将军在,我们便可高枕无忧!来来来!诸位,咱们一起敬罗将军一杯!”
“谢主!”罗铁汉应了一声。
姓宋的已经喝了半醉,他又对刘显说道:“主,如今赵国已经分崩离析,咱们这里兵精粮足,您何不自立为王?这样一来,属下们也可以鸡犬升天呐!”
刘显笑了笑,摆摆手,说道:“棒打出头鸟,石氏的宗亲们大多都还在,我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
“石虎的子孙们基本都是酒囊饭袋,主怕他们做什么?”又有人说道。
“石鉴的兵马在城外,如同刀兵架在我的脖子,不得不小心一些。”刘显一边划着,一边对手下说道。
“主,那石鉴是来投诚的,您无需担忧他!”
“是!石鉴胆小怕事是出了名的!在赵国,怕是没几个人记得他!那日主的义弟带他的书信前来,求主收留,主不也一时间没有想起宁王是谁吗?”
“哈哈哈!”刘显笑了笑,说道:“你们说的没错!石鉴确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主,属下猜测,您之所以让他进城,是看了他手里的几万兵马吧?”姓宋的一脸猥琐的笑容。
“知我者,宋大人也!”刘显毫不避讳的肆意笑了起来,又说道:“不瞒诸位,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对石鉴动手!”
刘显说着,放下酒杯,捋捋胡子,对众人说道:“既然刚好说道这个问题,都说说看,你们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有人立马说道:“主,这送门的便宜,干嘛不占?有了这几万兵马,试问整个北方,还有几个人能指挥十几万兵马?到那时,主说不定可以一统原,也当一回皇!”
“对对对!余大人说的有道理啊!”姓宋的连忙应和,对刘显说道:“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可别犹豫啊!”
“你们说的,我都想过,但是这石鉴毕竟是我义弟带来的人,拿了石鉴,我没法对我的义弟交代,这情面怕是说不过去吧?”
“主,属下听说,您与那王鸾虽然是结义兄弟,但是交情一般,这年头,讲道义有什么用?主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免得那石鉴在城里住久了,生出什么事端来。”
刘显似乎是被说的有些心动,连连点头。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罗铁汉忽然说话了:“主,末将有话要说。”
“罗将军有话说?呵呵,难得难得,说说看!”刘显面红耳赤的说道。
“末将认为,石鉴绝对不是像我们听说的那样无能!千万不可轻视他!”
“哦?罗将军和石鉴很熟?”刘显问道。
“末将与他素未谋面!”
“罗将军,既然是素未谋面,你怎么这么说?”姓宋的很不屑的说道。
“宁王的名号,恐怕出了邺城,没几个人知道,与曾经的燕王,庆王,甚至是当年的代王相,确实籍籍无名!但是末将听闻,王鸾是个颇有见识和谋略的人,他能效忠石鉴,难道还说明石鉴是个庸碌无能之人吗?别忘了,城外的几万兵马,可都是石鉴的人!”
刘显微微皱眉,说道:“你接着说!”
“末将不同意您夺取他的兵马,这样做,主恐怕会失了道义,失了民心!如果您打算称霸原,便更加不能这样做!”
“但是我放过他,你能保证他没按坏心眼?”刘显问道。
罗铁汉行礼应道:“末将不能保证,所以末将认为,最好的办法,是送他一些粮草,让他走人!在末将看来,这石鉴是个不祥之人,主还是不要与他扯关系的好!”
“此话怎讲?”刘显问道。
“石鉴是被石闵打败,逃出邺城来的,咱们收留了他,等于和石闵为敌了!这对于主来说,恐怕不是个好事!”
“身经百战的罗将军害怕了?”有人讥讽道。
“怕?哼,罗某这条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早无所谓生死!但是如果要打仗,一定会死人!外面那些弟兄,哪个不是爹娘养的?罗某既然是他们的统帅,不能不考虑他们的生死!没有必要的争斗,干嘛要以命相搏?”
“罗将军此言差矣!军人,生来是打仗的,是为主尽忠的!既然是打仗,难免会有生死!这是军人的宿命!”姓宋的说道。
“宋大人说的轻巧,既然如此,明日你也去校场操练,若是开战,罗某愿你为先锋!如何?”
“你……”姓宋的哑口无言。
“石闵……”刘显微微皱眉,说道:“是石瞻的儿子吧?”
“回禀主,正是!”
“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今年也勉强二十,我们如今兵强马壮,没必要惧怕他吧?”刘显一本正经的问罗铁汉。
“主当然不需要惧怕他!但是也没有必要与他结仇!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
“若是这样,那照你的意思,把石鉴捆了送去邺城,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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