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凝住了,石鉴只要一声令下,石闵等人恐怕九死一生。品書網.
“殿下!快看!”手下忽然对石鉴大喊道。
石鉴回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他们走来。
“母妃!”石鉴颇为欣喜,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又停了下来。
此刻的郑妃没有再哭泣,也没有再嘶喊,她的心应该是碎了。石鉴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丢掉性命的,但是之前的抉择,令他无颜面对郑妃,所以心怀愧疚的石鉴,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些巡防营的人,由于石鉴没有下令,也没有发动攻击,似乎他们都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成人,教你与人为善,不求你人前显赫,只求你平安度日。”郑妃扶着宫墙,看着石鉴,忽然斥责道:“你居然害死了你的一奶同胞!他是你的兄弟啊!”
“老五的死,并非儿子所愿,那只是一个意外!”石鉴辩解道。
郑妃伤心欲绝,她摇摇头,说道:“今日的宫廷之内,血流成河,皆因你一人之私心所致!造孽啊!”
“母妃,成大事怎么可能没有牺牲?您在常青宫被冷落了几十年,难道儿子不该替您争取您该得的荣华富贵吗?”
郑妃无力的跪在了地,石鉴正要前去搀扶她,只听到郑妃喃喃自语一句:“儿子的罪孽,让我这个当娘的来尝吧!”
说完,郑妃忽然从袖抽出一把匕首,猛然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母妃!”石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疯了一般的跑去,跪在了郑妃的面前。
“母妃,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石鉴终于流下了眼泪。
郑妃此刻血流不止,眼角的眼泪还在,她嗫嚅道:“你犯下的弥天大罪......为娘今日全都明白了......”
“娘......”石鉴痛哭流涕。
“放过西华侯府......”郑妃紧紧的抓着石鉴的手,瞪大了双眼。
还没等石鉴回应,郑妃忽然手一松,两眼缓缓的闭了起来。
“母妃!”石鉴轻轻的摇了摇郑妃,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个善良的女人,以这样一种极为孤苦的方式离开了人世,或许临死之际,她任然心存莫大的遗憾和不舍,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石鉴两眼通红,怒火在他的心燃烧,他回过头,看着远处的石闵,他狠!他恨石闵为什么要将他善良的母亲卷入这场不属于她的争斗。
“石闵!”石鉴吼道:“拿命来!”
“放箭!”有人果断的对禁军下令。
石鉴提着刀冲向石闵,此刻他心除了取石闵的性命,再无别的想法,尽管郑妃临死前交代他要放过西华侯府,但是愤怒已经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嗖~”人群之射出了一支箭,冷不防的射了石鉴的胸口,奔跑的石鉴重重的摔倒在地。
“殿下!”石鉴的手下立刻冲了去。
等他们将石鉴扶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刚刚那一箭,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幸亏石鉴穿了铠甲,没有受致命伤,但是看起来也不容忽视。
禁军的围攻,让石闵仅剩的数百人死伤惨重,在石鉴满心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声战马的嘶鸣响彻长空。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声,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石鉴和所有人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只见一支装备精良,清一色装束的骑兵冲破宫门,直奔他们而来。
“不好!是石闵的狼骑尉!”老三第一个认了出来。
“狼骑尉?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邺城的城门不都是关着的吗!”老二问道。
“殿下!怎么办?”
石鉴仔细看了看人群之,石闵还在厮杀,并未死于乱军之。虽然他心有万般不甘,但是眼下局势,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料想。石闵到底安排了多少人马,他并不知道,但是凭现在宫里军心早已不稳的禁军和外面的五千巡防营,根本不可能拦得住虎狼一般的狼骑尉。
“撤!”石鉴咬咬牙说道。
“咱们往哪里撤?”
“外面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先出去,召集城内的巡防营,决不能让石闵逃出邺城!”
“殿下,既然狼骑尉能进宫,说明邺城已经被破了,是否撤出邺城,派人传信王鸾,让他折返护驾!”
“也好!即刻快马给王鸾传信!”石鉴吩咐道。
“属下领命!”
趁着禁军和狼骑尉交手的时候,石鉴带着他的人马逃出了皇宫,此时整个邺城已经乱成一团,鸡飞狗跳。
在千钧一发之际,狼骑尉的忽然出现,拯救了石闵和他身边仅剩的百十余人,但是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邺城的巡防营还有一万多人马,禁军也有数千人,石鉴虽然逃出了皇宫,不过到了这个地步,禁军不会投降,巡防营也在石鉴手下的指挥下,与西华侯府的兵马殊死战斗。
经过简单包扎,石鉴并未急于撤出邺城,因为他已经基本确定,邺城之内,只有三千狼骑尉和石闵的一些手下,优势依旧在宁王府这边。
至少石鉴是这么认为的。
“殿下,宫里的禁军恐怕撑不了多久!”手下提醒道。
“整个邺城还在本王的控制之下,只要石闵没有其他援军,最后的胜利还是会在我们的手里!”石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人马,说道:“狼骑尉虽然厉害,但这里是邺城,不是塞外,他的骑兵发挥不出那么大的效用!”
“殿下的意思是?”
石鉴冷静的对手下吩咐道:“集合我们的盾牌兵和弓箭手,对了,还有长矛兵!只要不出邺城,狼骑尉再厉害也不可能冲破盾阵!”
“末将领命!”
没过多久,皇宫之内的禁军果然被狼骑尉杀的一败涂地,除了被杀的,剩下的人只有四下逃窜的份,婢女太监们也成了惊弓之鸟,鸽子逃命去了,谁也没有关注到,永昌阁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连续战斗了数个时辰,石闵精疲力竭,但是他依旧跨了他的朱龙马,带着狼骑尉冲出了皇宫。
“将军快看!”张沐风指着远处说道。
石闵远远看去,巡防营已经结成了盾阵,弓箭手也已经瞄准了他们。
“将军,狼骑尉擅长长途奔袭,和野战夜战,邺城到处都是巷子,咱们的骑兵根本施展不开阵型,恐怕占不到便宜!”朱松前对石闵说道。
张沐风点点头,说道:“看他们的架势,石鉴对于排兵布阵并不陌生,将军您看,他们显然不打算撤退,想要将咱们堵死在邺城!”
石闵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人马,狼骑尉略有死伤,但是精锐尚在,实力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朱松和张沐风的话说的没错,如果耗在这邺城之与石鉴的人马交手,狼骑尉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当年李牧是以类似的方式,引诱匈奴人进入洼地,令其骑兵无法展开队形,利用步卒结阵,将匈奴人打的十几年不敢南下。尽管石闵意识到形势不妙,但是此刻他的手里,已经没有可以调动的兵马,石闵只知道石鉴武艺不凡,却没料想到,他对于排兵布阵深谙其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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