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对郭越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副统领,走吧,免得我们动手!”张沐风等人齐刷刷的站开,把郭越等人围了起来。
“小子,说话客气点!”郭越瞪了张沐风一眼。
张沐风丝毫不惧,说道:“抱歉了副统领,我们弟兄不知道什么是客气!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
说完,张沐风便从身后拿出了一根绳子,然后看了看其他人,呵斥道:“把兵刃放下!乖乖受绑!”
那几个小喽喽见状,只得乖乖放下兵刃。
第二天一早,巡防营的校场上,郭越等人被押了出来,众人见此情形,一片哗然。
王冲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少将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杖责郭越,会不会不妥?”
“你小子怕了?”张沐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放屁!我什么时候怕了?”
“军法如山,不容儿戏!”站在帅台上的石闵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擂鼓!”
一声令下,“咚咚”的鼓声响起,校场上的巡防营士卒们听到鼓声,不由得暂停了喧哗之声。
石闵一脸威严,抬手示意停止击鼓,鼓声一停,众人朝帅台望去。只见石闵往前走了几步,郑重的对众人说道:“我是军人!诸位也是军人!当知道军法如山!违者严惩不贷!前日本统领刚刚立下军法,军中以及巡逻执勤时间,禁止饮酒赌钱,郭越身为巡防营副统领,敢以身试法!按律,当杖责一百!”
听明白了郭越等人会被惩处的原因,巡防营的人又炸锅了,很快,人群中有人喊道:“凭什么喝酒还要杖责!刘统领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喝酒!”
石闵扫视众人,然后伸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说道:“你!站出来!”
那人见石闵叫他单独出来,顿时有些慌张,畏畏缩缩的环顾四周,直往别人身后躲,不愿意站出来。
“王冲!把他拉出来!”石闵吩咐道。
“是!”王冲点点头,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见王冲要来拿人,那些站在前排的士卒不自觉的相互靠紧,把那人挡在后面。
“让开!”王冲怒斥道。
那些士卒无动于衷,站在那一动不动。王冲回来看了看石闵,石闵超他微微点头示意,王冲心领意会,回过头对那几个人说道:“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王冲说着,右手已经握在了腰刀之上,眼神中流露出杀意。
巡防营的人多伟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净会挑软柿子捏,遇到石闵的狼骑尉,也只能怂了。
看到王冲恶狠狠的样子,那几个人顿时有些胆怯,乖乖的往两边站了站。
王冲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走进去便一把抓住那个刚刚说话的人,像拎小鸡一样拽了出来,挥拳就要打。
“王冲!”石闵及时喊住。
王冲抬头看了看石闵,然后松开了那人,回到了石闵身后。
石闵走上前,盯着那人,那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直视石闵。
“刘荣在的时候允许你们喝酒,是吗?”石闵冷冷的问道。
那人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答话。
“我告诉你们!巡防营!是陛下的甲胄!是邺城的盾牌!是赵国的利刃!”石闵来回踱步,目光如炬,看着巡防营的众人,又说道:“但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是那么回事吗?”
众人不语,只敢相互看看。
“你们给我记住!刘荣通敌叛国,已经被陛下处以极刑!我现在代掌巡防营统领之职,今后若再有敢言刘荣在时如何云云,重责!听
明白了吗!”石闵怒斥道。
站在石闵面前的那个人,被石闵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的立马腿软,瘫坐在地,连声说道:“明白!明白!”
“张沐风!”
“卑职在!”
“将郭越及一干人等,杖责一百!”
“卑职遵命!”
石闵吩咐完,转身坐了回去,张沐风则走上前,喊道:“开始行刑!”
话音刚落,郭越和他的几个手下便被架在几张长条凳上,石闵的手下挥舞着刑杖,重重的打在郭越等人身上。
有人吃痛,被打的哭爹喊娘,而石闵的狼骑尉下手也是丝毫没有留情,没打多久,便有人被打的昏厥过去,而在不远处看着的那些巡防营士卒,也都被石闵这雷霆手段镇住了。
受刑的人当中,唯独郭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见他咬着牙,脸上满是汗水,双拳紧握,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角。每一棍落在他身上,他的牙关都咬的更紧,看石闵的眼神也越发怨恨。
接下来的两天,巡防营的人再无人敢私下饮酒,只是看到石闵的部下时,眼神里满是怨恨。
“少将军,这两日巡防营的人安分了不少,只是卑职感觉他们内心对于少将军满是怨恨,长此以往,恐怕不是好事。”张沐风略有担忧的说道。
“怨恨便让他们怨恨去吧,反正这巡防营,我也不打算久待。”石闵自顾自的把玩这手里的匕首。
“少将军,大将军走之前叮嘱过,巡防营的事尽量少掺和……”
“陛下既然叫我暂代巡防营统领之职,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渣每天空吃皇粮?”
“我……”
“你别忘了,他们吃的可是中原百姓的血汗!干的却是欺男霸女的事!这等废物,不给他们一点规矩,这巡防营就快要变成贼窝了!到时候陛下要是问起来,我也无法交代。”
“少将军,卑职不懂那些大道理,就担心……”
“行了!不用担心。”石闵笑了笑,收起匕首,拍了拍张沐风,说道:“别忘了,陛下给了我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
张沐风虽然心中担忧,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劝说石闵,也只能憋在心里。
“别愁眉苦脸的!”石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整了整戎装,说道:“走,一起去操练!”
“是!”
郭越挨了杖责,只能趴在床上。连续两天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对石闵的怨恨,而谭渊的话,不经意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副统领。”一个喽喽走了进来。
“这两天外面怎么样?石闵有没有什么动静?”郭越微微抬头问道。
“回副统领的话,这两天石闵还是和往常一样,每日操练他的人马,还要弟兄们也每日操练。”
“弟兄们有没有想法?”
“自从石闵当着众弟兄的面杖责您,弟兄们现在对石闵敢怒不敢言,酒也不敢喝了,也不敢再耍钱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石闵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郭越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此仇不报枉为人!”
“副统领……咱们堂堂的羯族人,怎么能受汉人这样的欺辱!您可一定要替弟兄们做主啊!”
“告诉弟兄们,最近不要去触石闵的霉头,都规矩点,等过段时间,我自然会想办法把他赶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巡防营这块地盘,还是我郭越说了算!”
“副统领说的是!您现在是弟兄们的主心骨!大伙儿可都盼着您替我们撑腰呢!”
“叫弟兄们放心!这口气我不可能就这样咽下去!”郭越说着,不自觉的揪紧了床头的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