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余,我急忙将手中的火机举起来,想看看现在到底身处在哪里。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发现这里正是镜中的浴室,构造和物品的摆放全都左右反转了过来,墙上的瓷砖也显得破烂不堪,并且布满了黄褐色的斑点,还不时向外渗出黑色的液体,发出一阵阵的腐臭。
而面前的镜子里所映的房间正是我家里的浴室,可镜子里却没有我。此刻,我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已经超出了常人理解范围的地方。正不知所措时,火机因为点燃的时间过长,开始变得有些烫手。
我想找到蜡烛将其点燃,以代替手中的火机照明。但当我向原本摆放蜡烛的地方看去时,白色的蜡烛竟然变成了红色。由于手中的火机已经有些握不住了,我想也没想,就将其点亮了。
我急忙收起火机,又甩了甩被烫得生疼的手。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如果,我现在按照刚才的做法再试一次,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想到这,我一拍大腿,念了起来。“……”念完三遍后我才想起来,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就算念完了也根本没有作用。
我焦急的在房间里四下张望着,想寻找一切可以帮助我的东西。牙膏、毛巾、洗面奶,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到的东西,甚至连让我了解现在处境的东西都没有。
我有些慌了,一把抓起洗脸台上的玻璃杯砸向地面,杯子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碎成了无数片,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这个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仿佛任何声音在这里都会在瞬间被吞噬殆尽,不留下一丝痕迹。烛光下,我看着自己左右颠倒的双手,就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门下的缝隙里突然出现了暗红色的亮光。我急忙上前将门打开,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我惊呆了。
此时我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庄园,一个被成片的黑玫瑰包围的庄园。庄园的中央建造着一个巨大而华丽的喷泉,不停地向外喷涌着暗红色的液体。再后面就是一栋有着浓重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古堡,细看之下又有几分东欧早期拜占庭的风格,给人一种极其奢华的感觉。其后耸立着一座钟楼,与古堡风格截然不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心想“这莫非,就是胡芳说的那个女伯爵的古堡?”想到这,脚居然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我抬头一看,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血红的天空中,一大片乌云笼罩在整个庄园之上,云间不时还有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又一次堕入了地狱。
但我刚一离开屋子,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急忙回头一看,这下我彻底傻眼了,刚才出来的门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扇布满铁锈的巨大铁门,上面早已爬满了玫瑰藤。
我见没有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路上到处都是带刺的藤蔓,使我不得不挥起手中的剑来回挥砍着。
就在这时,我看见前面竟然出现了几个瘦小的人影,他们缓慢地在荆棘丛中漫无目的的走动着。
我好奇心起,想上前看个究竟。于是我压低了身子,尽量避开那些扎人的藤蔓,向那些走动着的身影靠近过去。
走近一看,那些缓慢移动着的身影,竟然是一个个人,他们眼睛被无情的挖了出来,嘴巴也被人用线给死死地缝上。他们仿佛迷失在了这片玫瑰林中,任由荆棘从自己的皮肤上划过,鲜血从他们被划开的伤口里不停地流出来。
每当我向前移动一段距离,眼前就出现更多这样的身影,我突然想起胡芳所说的那个故事“她朋友不就是被挖掉了眼睛吗?难道在这里的这些人,就是那些被血腥玛丽残忍杀害的?并且灵魂似乎被永久的囚禁在了这里。那我是不是也会向他们一样被永远关在这?”
想到这,我不禁心中一紧。在这没有任何声音的空间里,我开始变得压抑和焦躁起来,如果那些是死者的冤魂,那此时此刻我是死还是活呢?
渐渐的,我内心的意识也开始逐渐的出现偏差。但我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张,我极力保持着镇定,又握紧了手中的绛灵,想稳定住自己的心态。
就在这时,我看见前面成群的冤魂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停在了原地,他们一齐抬起头望向那钟楼的方向。
我以为要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了,急忙将身子压入荆棘丛中,静静注视着那些冤魂,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那些冤魂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正当我想趁机溜到那古堡里的时候,“咚!”突然
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响彻云霄,那声音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极其刺耳,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片刻后我松开手,但那些冤魂听到了声音纷纷朝着那钟楼狂奔过去,似乎是在逃避即将发生的灾难。
不一会偌大的玫瑰园就仅剩我一个人了,我无暇多想,也不敢跟着那些冤魂一同跑向钟楼,便朝着正前方的古堡大门跑去。
刚来到那巨大的门前,还没等我伸手去推,门竟然自己缓缓的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前厅,厅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中世纪装饰物,屋顶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吊灯,显得极其豪华。
但我心在根本无心欣赏,只想赶紧找到能够回去的办法。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力量将我推了进去,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踉跄着进到了古堡内。
我暗叫一声不妙,回头刚想出去,可身后的大门却随即关闭了。我急忙手脚并用去击打着大门,想试图将其打开。但那大门足有三米多高,至少有上千斤重,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撼动不了它分毫。
我背靠着大门瘫坐在地上,我心想“真是一步一棋错,满盘皆输啊。但如果我一直呆在外面也没办法回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着,我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大厅跟我以往所见的中世纪建筑有所不同,在这里并没有一个直通二楼的楼梯,反而是一个正方形的大房间,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走廊。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往哪走才好,迷茫之时,我看了看手中的绛灵,打算用它来帮我指一条路。我左手用力将剑抛向空中,随即宝剑落地,剑尖正好指向了左边的走廊。我将剑捡起,朝着左边那条路走去。
刚走进去,我就闻到了一阵强烈的血腥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内心蔓延开来。这走廊目测至少有六、七十米长,两边整齐分布着很多房间,每个房间都用英文标注着名字。
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一扇门突然敞开,我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吓了一跳。
但定睛细看,正对门的墙上用血写着一串英文,其意思就是“让她找到她自己!”除此之外房间内完全没有摆放任何家具。
我正感到疑惑,周围所有的门就在这一瞬见全部打开,除了那写有血字的房间外,每一扇门里都走出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
她们穿着中世纪欧洲的服饰,有的看起来十分的华贵,而有的则显得平平无奇。见状,我下意识躲进了那写有血字的房间,并将门轻轻掩上。
透过门缝,我看见那些女子无一例外,都被挖去了双眼,但与外面看到的冤魂有所不同的是,她们的嘴却没有被缝上。那些女子在走廊里游荡着,不时还伸出手挥舞,想试图抓住些什么。
就在这时,其中两个人似乎碰到了对方的身体,她们先是一愣,接着两人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嘴越张越大,直到将整个脑袋都撕成了两半,一排排尖锐的獠牙从那被撕开的脑袋里长了出来。
瞬间,两人便互相啃咬起来,就在他们扭打的同时,触碰到了其他的同伴。被接触到的那些女子,也都纷纷撕开了自己的脑袋,露出獠牙,并加入了战斗。
顷刻间,走廊里一片血肉模糊,仅剩的两三个怪物趴在地上,不停地啃咬着那些已经被撕成碎块的身体。
我见他们几乎没有视力,完全依靠触觉来判断猎物,便想趁那几个怪物在啃咬之际偷偷溜出。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身后传来了阵阵寒意。
我猛然回头,身后竟然出现了跟门外那些怪物相同的东西,我心中大惊“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房间里不是什么都没……”
想到这,忽然看见在我左侧有一个开着的门,连通道旁边的房间。这下我明白了,原来几乎所有房间都是互通的,只不过由于刚才我一时心急,没注意到罢了。
身后那怪物离我越来越近,就在快要碰到我的一瞬间,我急忙将门一把拉开。刚想夺路而逃,但刚才那啃咬尸块的怪物,似乎对不会动的东西失去了兴趣,又重新开始四处乱走,搜寻着目标。
我开门太急,险些与门口正好游荡过来的怪物撞个满怀,我急忙伸手一把抓住门框,定住了自己的身体。
可就在这时我能感受到身后的怪物就要碰到我的身体了,而面前却又被一张满是血肉和獠牙的大嘴挡住了去路。
“难道我真的万事休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