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陆七安说什么,陆知白都听不进去,陆七安看着疯疯癫癫的陆知白叹了口气。
也许这个时候池予槿这三个字能够唤醒陆知白,可他偏偏不能这样做。
陆七安从未觉得陆知白对池予槿的感情如此深刻,以至于完全没办法接受池予槿不存在这个消息。
可惜Whisky不在,没人能够陪陆七安分析一下陆知白到底是何想法,该怎么办?
……
深山老林里的一座秘密实验室中,已经不需要坐轮椅的秦爷看的实验室中忙忙碌碌的人,他手里拿着池予槿给他的药其中的一瓶。
双腿站在地上的感觉真舒坦,秦爷脸上戴着的全是新生的快乐。
池予槿果然没有骗他,秦爷大概猜到了池家究竟是怎么给人续命的,秦晚秋曾经从陆知白身上抽出来的血液中含有极少而又非同一般的微量元素,正是那些带着新生力量的微量元素才让陆知白支撑着活着,否则以陆知白真正的身体恐怕从南境回到淮东不久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个局救活了陆知白,也成就了他。
秦爷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池予槿这么好商量,当初就应该让池予槿把秘方交出来,池家既然能够培养出来池予槿,想必他也能够培养出来另外一个池予槿。
自从那天和池予槿分开之后,秦爷一直派人跟着陆知白,他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所有人居然配合着池予槿将她的存在抹去。
秦爷也不知道池予槿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又在哪里,好像从那天之后池予槿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传说。
想着想着实验室里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秦晚秋穿着白大褂,踩着高跟鞋从无菌实验室中走出来,她灰头土脸的满脸都是不高兴。
身后实验室冒着烟,众人纷纷从里面跑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糟糕的表情。
“又失败了!”
秦晚秋急躁的挠了挠脑袋,遇到池予槿她仿佛遇到了宿命之敌。
一个是得到了曾经的秦晚秋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陆知白的心,另一个是现在的小秋想要解开却解不开的药方。
“为什么总是配不出来呢?明明所有的材料都一比对过了,怎么还是不行?”
秦爷倒是没太失望,池予槿敢把药剂直接交给他,又敢让他药材,那就说明这东西就算有了药方也得通过特殊的手段才能做出来,抑或是除了她池家的方法谁都做不出来。
可惜呀!形容你这世界上一个真正的池家人都没有了。
要说池镜这家伙真的是个废物,那么好的机会居然把握不住,待在池家十几年还是个小白!
秦爷也不是没想过要从池予槿留给白院士或者是那个池家的小小守门人的药方里边找寻一二,但很可惜,那些配方经验完全没有关于他想要的药剂。
秦爷不相信池予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掉,他总感觉池予槿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藏着,可惜,他找不到。
……
四个小时后,言医生从景市飞过来,他风尘仆仆的拎着药箱,到达陆家的时候陆七安坐在昏暗的沙发上,客厅里面没开灯,被阴影笼罩着的陆七安无限的低沉。
“你怎么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
“陆知白可能精神有点儿不正常了。”
“怎么可能。”言医生不相信的笑了笑,“陆知白那种从南境猜出来一条血路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陆七安依旧垂着头,长长睫毛遮住了眼帘,“他好像疯了。”
言医生没事多话,陆七安已经在电话里把陆知白详细情况告诉他了,不过就是遭受了点儿刺激一时接受不了,要说精神不正常,那是不可能的。
言医生推开陆知白卧室的门,陆知白平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瞪的圆圆的,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只有那几个字:“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
言医生皱着眉头尝试跟陆知白交流,却发现陆知白毫无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抽出一只镇定剂。
……
言医生下楼之后直接说:“要不……直接告诉他吧。”
“你知道池予槿在哪里吗?”陆七安顿了顿,“或者说你知道她现在……”
“我不知道,池予槿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言医生把药箱放在桌子上,“算了,到时候看看情况吧。”
言医生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最近我很忙,不过她走的时候拜托我照看陆知白的身体,还说什么把我留给陆知白当守护者,我真是服了她了。”
“成为池家世世代代的守护者有什么条件吗?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一个家族的守护人?”
“当然有了。”
言医生没打算告诉陆七安,他默默的想着该如何应对陆知白,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一个小时后,陆知白从睡眠中惊醒,他眨了眨眼睛又重新闭上。
因为只要陆知白一睁开眼睛就想起来池予槿已经不存在了这个现实,他没有办法面对。
陆知白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池予槿这种细心又面面俱到的人,肯定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一切能够提问的人全部收买了。
但是——陆知白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池予槿走的时候一定会给他们当中的某个人交代些什么。
只要他能够从这些人嘴中套到有用的消息,那就可以找到池予槿!
陆知白振作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摩拳擦掌了!
……
“嗯?言医生,你怎么在我家?”
“还不是你哥,昨天为了让我过来……不是,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好急了,浑身上下充满着时光的劲儿。”陆知白说着弯起手臂,亮出自己小小的肱二头肌,“言医生,正好你来了,跟我一起去趟池家吧?”
“嗯?”言医生找了找眼睛,不明白陆知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知白解释了句:“你不是池镜的私人医生吗?我哥和池镜是死对头,既然如此的话,我还不如从你身上下手。”
言医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他看着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同样一夜没有合眼的陆七安,那眼神里面全是疑惑和惶恐不安:你弟该不会真的疯了吧?还是我昨天用药用猛了?
陆七安抖了抖嘴角:“呃……”
“放心吧,大哥,有言医生这个门儿清的人,那我在池家必定如履平地!”
“呃……”
陆七安压根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露馅儿!
“哥,你放心好了,等我从别说那边回来我们马上飞景市,如果我找不到那座车,我就跟你一块儿回南境!”
陆知白话还没说完就推着言医生出了门,陆七安看着挣扎的面容使了个无计可施眼神。
“……”并不太能放心,ok?
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让陆七安打电话给池镜,免得池镜不在家被陆知白钻了空子,那可就麻烦了。
他们在池家别墅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陆知白藏着点儿什么没被人发现的小九九,完全有很大的可能!
池镜正在公司里焦头烂额的处理着陆氏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接到陆七安电话差点没把手机摔掉,本来说陆七安带陆知白过去,两个人还能彼此打掩护,但现在换成了言医生那个冷酷无情冷血就有点儿变态的家伙……
不怪池镜如此评价言医生,言医生之前一直跟在池老先生身边,那个像棺材板一样的面容和他在医学上做出的成就成正比,和池老爷子表情成反比。
那场面堪比慈祥的老爷爷和拿着镰刀的死神产生的冲击,池镜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兔崽子,怎么可能不害怕!
从前池予槿在的时候,池镜都不敢直视言医生的面容,池予槿倒是和言医生有说有笑,但池镜打心眼里觉得那笑里藏刀。
事赶事的都到了这个地步又没办法逃,池镜只好拉了助理一块儿开车回去,反正要让他独自面对言医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管家见到言医生的一瞬间给池镜打了电话,并带着两人去了客厅。
陆知白坐在宽大的客厅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他我是只听你的瞟向二楼那个他曾经住过很久很久的房间。
“管家先生,听说池总笔爱画,我可以去楼上参观吗?”
老管家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言医生,言医生点了点头:“陆小少爷想要看,我带他去看,你下去吧。”
言你收拾完这句话,陆知白向他投过来好奇的眼神:“言医生,我怎么感觉你才是这家别墅的主人?”
“也差不多吧,从前我跟着池老爷子学医并调理他的身体,在这房子里住了许多年,比我自己家住的时间还要久,这儿就是我另一家。”
“那这个老管家……”
“当然是池老爷子给池予……又被池镜接回来的。”
“你说什么?”陆知白眼神一闪,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予字,他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