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家有没有见过这些宝贝?”其中一个男人指着那些照片,“这些宝贝我怎么眼生的很?”
说话的这个男人是淮东最大的珠宝首饰行的小儿子,他胳膊肘子撞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古玩一条街的呆若木鸡的少东家。
“大硕,你见识过没?”
“我没见过,不过刚才那张照片上的那个瓶子,和我们家老爷子前段时间收来的很相似,就好像是……”
古玩一条街的少东家没敢说,珠宝行的小儿子催促到:“你别说话留一半呀,就好像是什么?”
“就好像是刚出土的照片……”
珠宝行的小儿子虽然玩世不恭,但他在好友这句话出口之后瞬间用手捂住了好友的嘴巴,他笑呵呵的看着因为这一句话被吸引过来目光的众人:“大家别在意啊,我们两个说着玩儿的。”
“小硕没说错,前段时间老周收了一个瓶子,当做宝贝似的,跟我炫耀了半天,就和刚才那个图有九十九的相似性。”
众人小声的议论着,背对着屏幕的老爷子和盛凌刚开始并没觉得什么不妥,毕竟老爷子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这会儿生平爆出来了,大家有些惊讶,也是正常。
但是没过多久,老爷子就察觉不对,众人的视线越来越奇怪,他扭头往我身后的大屏幕看了眼,盛凌也顺着老爷子的视线,他瞳孔微缩,一个箭步冲上去,拔掉了电源。
然而掉在客厅中间的投影仪依旧在工作,他慌忙对技术人员说:“还愣着干什么?想办法让机器停下来!”
技术人员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鬼知道投影仪为什么断了电还在运行着!
盛凌看着违反常识的投影仪在人群中抓住了池予槿的视线,穿过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池予槿像一只游走在地狱中的天使,她静静的站在后面,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
盛凌皱了眉头,这件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就是池予槿干的,昨天晚上看到他们在大厅里忙,还以为要用什么方式把溪蒲山彻底爆出来,没想到居然……
大厅中间乱糟糟的,为了防止意外,盛凌京德老爷子的同意将将他推到楼上休息。
盛凌下来的时候大屏上面没有任何影像,原来在手忙脚乱中,老管家踩着板凳用物理的方法解决了不停运转的投影仪——找了块布把投影仪的镜头盖起来。
现场的穿着西装革履和精致礼服的人们拿着手机早就没有了得体,窃窃私语变成了纷纷扰扰的议论。
盛凌快步穿过人群找到池予槿抓着她的胳膊:“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池予槿把手中的酒杯放下,“这一切没有避开你。”
“可是……”盛凌磨了磨牙,“你怎么没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而且今天是是他老人家的……”
“盛凌,你知道吗?如果论资排辈的话,你还应该叫我个姑姑。”
盛凌瞬间呆若木鸡,他只觉得晴天一声闷雷把他劈了个魂飞魄散,他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怎么正经的话的池予槿:“这,这又是哪门子的辈分?”
池予槿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准备解释。
有些事情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挺好的,不然把这欣欣向荣的表象撕开,看到里面鲜血淋漓泛黄发臭而又肮脏不堪的内里,没有人能接受得了。
池予槿静静的看着盛凌,有的人用三十年谋划了一场大局,所有人都是局中人,无一幸免。
知道的越多,只会越发痛苦。
“池予槿,你难道不跟我解释一下吗?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的。”
池予槿轻轻的拍了拍盛凌的肩膀:“还有很多事情要你这个主人家处理呢,你消失太久似乎有点儿不太合适。”
盛凌还以为池予槿好心发作,没想到她只是看到了陆振东甩袖离去。
陆振东一开始根本没有往溪蒲山上面去想,毕竟很多事情不是经他的手,他只是把握着大方向而已。
陆振东对古董不感兴趣,所以签字的时候,他只是瞟了一眼,根本就记不住,要不是接了通电话,知道事情同时更新在了互联网上,鬼才知道搞出来的那么多古董居然青天白日的现身!
池予槿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和江游夕隔空碰了个眼神,那一眼代表这两家公司的合作。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编辑好的一条短信发到远在池家别墅坐镇的池镜手机上,同一时刻,陆氏顶层的整个公司最高层乱成一团。
……
“陆总,您真的不接电话吗?”
Whisky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站在陆七安身后,此时南境已经是深夜。
陆七安身上披着一件米色毛绒外套,整个人褪去了白日里的严肃,变得格外的温柔。
陆七安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不断升腾,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这个点儿,是我在睡觉的时间。”
Whisky没在提手机的事儿,他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淮东发生的所有事情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包括时间也和陆七安预料的一模一样。
Whisky有点儿不寒而栗,陆七安看破人心的能力简直太准了。
“你害怕了?”
陆七安没有回过头,在南境生活里有一段时间他还是不习惯,还是觉得南境的夜晚格外漫长。
“会不会有一天你也要离开我?就像我离开淮东一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绝情?”
当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一切都胜券在握的时候,陆七安就像一个传统的老人一样念念叨叨着。
Whisky却想起了从前,那个时候的他穷困潦倒,无依无靠,甚至一度活不下去,是陆七安把他从绝境中带出的。
所以那个时候Whisky就想着如果陆七安需要他,他会永远在他身边。
“陆总,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会待在你身边,除非你让我离开。”
“Whisky,我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可笑的法。”
陆七安声音很淡,神色恹恹的样子让Whisky想到了池予槿,只听见陆七安继续说到。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要告诉你,其实不是我太绝情,也不是我猜到的所有的事情,而是池予槿,是他猜透了我的心思,并且按照我的想法再走。”
“我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一个执行者身上。”陆七安顿了顿转身靠在巨大的玻璃墙壁前,“你说可笑不可笑?”
玻璃后面是灯红酒绿的南境最繁华的街区,玻璃前面却是昏暗的穿着白色毛绒外套的陆七安。
Whisky心里说不上来的震惊,他也不确定到底是陆七安还是池予槿,他也不知道该用哪种说法来肯定陆七安。
好像在这一刻,池予槿和陆七安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陆总,我不知道。”
“没关系,反正……”陆七安顿了顿,“反正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她也不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只留下我一个。”
Whisky突然瞪大眼睛,他觉得陆七安这句话里话里有话,过往种种在Whisky你的头脑中不断的闪现,就好像有什么真相不断的接近。
“陆总……”
“不用那么好奇,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尽管Whisky的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他没有再继续问,等到陆七安想说的那一天,他一定要把所有的问题全问明白。
……
“明天开盘之前,股市绝对会崩!”
池镜从座位上跳起来,多亏了池予槿的威逼利诱,就在刚才他把手中的大笔股份抛售,引的股民纷纷躁动不安。
而溪蒲山也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陆氏想要偷偷解决,把这件事情按下去是觉得有可能了。
池镜咬了咬嘴唇,池予槿这个计划简直太完美了,如果不是陆振东的贪心,他大可以把溪蒲山上交给国家,而现在……
溪蒲山成了陆氏崩塌的导火索。
“你们看见池予槿了吗?刚才不还在这里吗?她现在不在这里去哪里了?”
一连三问,让原本激动不已的房间冷静了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池予槿去哪里了。
“要去找一找吗?”一个技术员小声的问道。
池镜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用,池予槿说了陆氏彻底清算的时候还要举办庆功宴呢。”
然而心心念念的池予槿已经坐上了飞往景市的飞机。
飞机起飞前她和江游夕见了一面,把后续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池予槿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池予槿带着林天去了一趟她的地盘儿带上了工具和池家的药物,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你确定就是今天了吗?我感觉你现在状态并不好,要知道我并没有把握去做这个手术。”
“几年前你不是做过一次吗?现在又过了几年……”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