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槿下了车低头看路,突然一人站到她前面,幸好池予槿及时刹住脚,不然就撞到一起了。
她抬起头:“陆七安?有病?”
“有病?”陆七安咧了咧嘴,“你礼貌?”
“呃……”池予槿愣了下,她刚才本来是想问有事吗的,结果不小心脱口而出有病,她顿了顿改口道,“你有事?”
“没事儿就不能见见你吗?难道我们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池予槿差点笑出来,她轻蹙眉头表情纠结:“不是,我们……好像……也不熟。”
“不熟?”陆七安挑眉,“你现在跟我说这话?”
池予槿拽了拽衣服领子,不敢相信的瞧着面前这个用怨夫口吻说话,似乎池予槿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渣渣的陆七安。
“有事说事,我着急赶飞机。”
“啧啧啧,你真无趣。”
陆七安收了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嗖的一变,变成了再正经不过的陆总。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池予槿拒绝陆七安的熟稔,哪里写着两个英文字母NO:“我对你说什么?还上那笔钱,我们之间算得上形同陌路,一点关系都没有。”
“关于陆知白的事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池予槿左右看了看,没看见Whisky,她怀疑的盯着陆七安,这男人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陆知白和我没关系了。”
“对于他的不告而别,你就没有半点怨言?”
“陆总,并不是每一段恋情的结束都一定要用分手画上句号。”池予槿似乎清醒的过分,她双手插进兜里,“我不在意。”
“你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那你也没有多爱他。”
“呵,我不想跟你辩解什么,随你怎么说,ok吧?”池予槿双手抱在胸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现在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就算我在意有什么用,我连他的半点消息都没有,陆七安你也不是真的爱他啊,你不也趁着这个时候对外宣布婚约?就算以后陆知白回来了,一切都已经落定了,这些事情都没有办法更改了。”
池予槿摇了摇头,原本没有婚约的限制的时候,简悠心都已经为陆知白要死要活了,那现在有个婚约的压制,陆知白总不能冷血的看着简悠心死掉吧。
如果陆七安打着拿这件事情刺激池予槿的主意,那他就完全错了。
“你嘲笑我?咱们两个人不过彼此彼此。”
陆七安看着围着厚厚围巾的女人,他伸手一扯将池予槿脖子上的围巾抓了下来,凌冽的寒风瞬间从脖颈处钻进去,池予槿却像没有丝毫感觉的歪着头看着他。
陆七安手里捏着围巾:“你不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围巾是我弟弟的吧?还以为你有多不在意,不过就是把他的物品随身携带。”
池予槿摊了摊手:“随你怎么说好了,如果你在机场门口等我仅仅是为了这条围巾,那你就拿走吧。”
“你真不抢?”
“陆总,想必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怕冷,我围上这条围巾只不过是为了假装普通人而已,我不需要。”
陆七安看着围巾发呆,池予槿没理会,她顿了顿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在侧身经过陆七安身旁的时候,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陆七安,我希望你算无遗漏。”
池予槿大步离开,陆七安皱着眉头,心中的那点奇怪逐渐蔓延到全身。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池予槿那么爱陆知白,怎么可能有人一瞬间把所有的爱意全部抽出来?
池予槿又怎么可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他讲话,陆七安知道池予槿对陆氏下手了,但他乐得其中。
可池予槿怎么可以这样毫不在意?
池予槿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Whisky在不远处的车内拿着望远镜看着两人的你来我往焦急万分。
陆总为什么忽然之间扯掉池予槿脖子上的围巾?这么冷的天难道是陆总想让池予槿清醒清醒?
Whisky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池予槿大步流星的背影,这么大个机会陆总怎么就抓不住呢?
看来他下次一定要在旁边给陆总添砖加瓦,不然这楼修建的速度还没有他俩破坏的快!
在Whisky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凛冽的声音将他惊醒。
“开车!”
“嗯?陆总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是总裁还是你是总裁?”陆七安将那条围巾正正好好的放在膝盖上,Whisky偷偷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奇怪。
他家总裁摆弄着那条围巾,给人的感觉好像杀死腾腾的摆弄着一具硬邦邦的尸体。
“总裁,你为什么要抢池小姐的围巾?这看起来和您一点儿都不配。”
陆七安撇了Whisky一眼:“Whisky,是最近太轻松了吗?你都开始管我的事了?”
“没,没,忙着呢,我马上就要去……”
……
池予槿没把遇到陆七安的事儿放在心上,管他陆七安想干什么?总归她要对付的是淮东的陆氏,暂时和陆七安没有直接冲突。
至于陆知白,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担心是最没有用的。
陆七安在呢,陆知白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还活着。
池予槿叹了口气,她通过飞机的舷窗看着飞机穿过云层,将厚厚的云层冲的七零八落。
人的命运就像这些云层一样,有些必不可少的成为过往云烟,而有一些却高高挂起,依旧是厚厚的云。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要赶在最后的时间截止前之前完成。
可是她的截止日期距离现在不远了。
池予槿带上眼罩,陷入了深度睡眠。
……
“你来找林天?”
池予槿在研究院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从里面拿着盒子出来的江游夕江总。
“林天不在这儿,你白来了一趟。”
“嗯?白院士不在研究所在哪里?”
池予槿眨了两下眼睛,原来是白林天不在,怪不得觉得研究所空荡荡的,透露这几番萧条。
“她去南境了,你来的挺不巧的,林天刚上飞机没多久。”
“江总,我这里有个稳赚不赔的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
“哦?”
江游夕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毅然的女人。
“那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好。”
……
再次见到池镜是池镜带着一身泥从别墅外面进来,池予槿听见脚步声从沙发上抬起头,她嫌弃的将手中的财经日报放在一边。
“你这是掉到泥坑去了?”
“别提了,我去了趟溪蒲山。”
池镜抓着桌子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口水,黑黢黢的手指在洁白的陶瓷杯子上留下了几个指印。
“你被人发现了?”
“我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啊?”
“拿你现在的一身狼狈来说服我?”
池镜甩了甩手,要怪都怪今天下午的那场小雨,而且也怪池予槿下午的时候没回来,回来就这么晚,没有继续的阻止他!
导致他不小心滑进了坑里,摔的像个泥人。
“怪我?”池予槿把中的报纸甩了过去,“我又没让你去,赶紧上去洗洗。”
“呃呃呃,知道了!”
池镜歪了歪脖子,从衣服两侧掉下来一块土块儿,他崩溃的看着地毯上的泥,再进坑里的时候坑底下的泥水直接灌到了领子里……
池镜飞快的跑回房间洗澡。
二十分钟后,池镜穿着睡衣进了书房。
池予槿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书房里面昏暗不已,池镜抱着毯子坐在小沙发上。
“你就不能把灯开开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种形式主义?”
“灯坏了。”
池予槿随意的把桌子上的小台灯丢到池镜坐着的小沙发前的桌上,突起来的光亮照的池镜捂着脸。
“池予槿,你这是在谋杀我,万一把我的眼睛刺伤了我看还有谁帮你?”
“放心,瞎了我给你治。”
池镜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和池予槿斗嘴占不了半分便宜,他长吐了口气缓缓说到。
两天前池予槿去了一趟溪蒲山开发区,可惜没有带全工具,并没有深入。
溪蒲山尽管只是个小小的开发区,守备力量非常强,光是进去就有层层门禁,不知道的还以为溪蒲山是个高级研究所。
里面的工人自从一个月前正式开工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工人的饭菜是有专门的运输车辆运进去。
“我拿着你做的卡进去,一层一层的好不容易进到最里面,见到了施工场地,结果没到三分钟就被抓住了。”
“嗯?那么快?”
“对,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卡是盗版的卡?我在打开第一个门禁的时候就已经被锁定了?”
池镜后怕的拍了拍胸膛,要不是当时掉进了大坑里躲过了一劫,不然他就得被当场抓住!
池予槿从池镜手中接过来磁卡,她把磁卡插进读卡机中连接到电脑上。
“我设置的是不是夜间巡逻队,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池予槿顶了下腮帮子:“你的卡片被别人换了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我一直把那张卡片揣在我的衣服内兜里面,怎么可能没人换掉?”
“这是一张有身份信息的卡片,我当时设置的是万能卡,也就是读卡器能够读出来卡片信息真是有效,却不能确定卡片属于谁。”
“啊?”
池镜难以置信的从读卡器中把那张空白的卡片拔了下来:“这,明明一点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