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并不属于你自己?”
池镜看着池予槿那个几乎魔怔的样子有些发怵,他和池予槿认识了二十多年,就从来没有见过池予槿这个疯狂的样子。
“陆知白确实很重要,网上人都会全力以赴的去寻找他,可是我们也离不开你!”
“池予槿,你冷静一点!”
池镜想不明白到底为么?陆知白和池予槿两个人的事情几乎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可是池镜依就认为池予槿并没有那么爱陆知白,以至于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以及这么长时间背负的仇恨。
“池予槿!”
“池镜,我要去,也许这就是秦爷建立在郊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
池予槿只是地图上对应的坐标,池镜看着哪块地方,他皱着眉头:“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池予槿,以你一个人的能力,你怎么可能搜遍这片丛林?”
“醒醒吧你别做梦了!”
“只要我靠近那里,只要他在哪里,我就已经能感觉到他。”
池予槿没说为什么,她拿着车钥匙便朝着目的地出发。
池镜拦不住,他只能看着池予槿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全砸在桌上,如果池予槿没了,那在国内布置的一切都算什么?
“都去,都跟上池予槿?”
池镜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把所有暗地里的全部拿到明面上来,他必须要保证两个人都活着回来。
……
“陆总,那边动了,如你所想,果然是池镜。”
Whisky冷静的推了推眼镜,把手中刚刚拿上来的报告放在陆七安桌面。
陆七安点了点头,他只是用眼睛瞟了眼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并没有动手。
“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别人会帮池予槿,这个结果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可是二少……”
“他啊,至少担心生命安全,而且,也许我这几年的执念就要在这几天里完成了,Whisky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得到池家的秘密吗?”
“不是为了夫人吗?”
陆七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看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天。
人都已经没了,还有那秘密有什么用?而那个秘密,当然是为了活着的人。
……
池予槿开着车笔直的顺着大路往丛林里面钻,开了很久很久,直到天空放白。
池予槿知道后面跟了很多的车,有些是池镜的人,有些不是。
毕竟,池镜哪里有那么多人啊?
也就是今天,池予槿才知道从漫天星辰的漆黑到天光万里的白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把手伸出窗外,阳光挥洒在手上。
天亮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四个轮子的汽车奔驰在山间的路上发出的轰鸣声在万籁俱寂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吵闹,池予槿能看到远方从树中惊起的一群群飞鸟。
池予槿现在也没心情查清楚后面可能是谁的人,他现在只想要快点到达,然后快点见到陆知白,只要能确认陆知白安全,她别无所求。
……
天亮了,在实验室里忙碌了一整夜的秦晚秋兴致勃勃的拿着一张白纸回到关着陆知白的房间。
秦晚秋嘴角差点也到耳朵后面,整个人呈现着一种病态的张狂,她一步一步踩的很重,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因为走不稳而迫切的需要加重力量,使自己稳定下来一般。
她痴迷的向着前方推开门:“陆知白,你真的是我的——”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秦晚秋的眼睛瞪得眼珠差点从眼眶中掉出,她机械性的扭了,扭头左右看了看,似乎难以相信面前的一切。
走了几步,秦晚秋捡起地上沾着鲜血的麻绳,她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两段被解开的绳子,轻轻嗅了嗅实验室的空气。
空气中散发着腐败的洁净,秦晚秋似乎很陶醉这样的味道,脸上漏出幸福的笑容,使那张本就丑陋无比的脸庞变得越发狰狞。
“陆知白,别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秦晚秋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叫唤着,一边慢慢的走了过去,不小心踢到了放在脚边的玻璃瓶子,她双手合时说了声:“啊,糟糕啊,我已经发现你了。”
秦晚秋用仅存的理智打量着整间实验室,突然他听到了细碎的声音,从实验室角落里的铁皮桶中传出来。
她脸上戴着恐怖的笑容,秦晚秋不慌不忙的走到架子上,打开药箱,手里拿着一只针管:“你不乖哦,不过我已经看到你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过去喽~~”
秦晚秋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并没有因为太阳的照射而增加几分温度,苍白冷酷的就像是逗人为乐的小丑。
她一脚踢开角落里不停颤动的铁皮桶,然而,那桶底下跑出来一只灰色的老鼠。
秦晚秋最讨厌的就是老鼠,她尖叫了一声跑出去,拼命的推翻实验室里的物品,玻璃制品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秦晚秋低沉而又暴躁的声音传出来:“该死该死!”
……
而此时,力气耗尽的陆知白靠在一棵大树上,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在森林里走了多久,他只知道他已经远离了最初的地方,只要离开了危险的人,那么所有地方都是安全的。
如是想着,他紧紧的握着脖子上挂着的三角片,也不知道在这样枝繁叶茂的丛林中,什么地方才会有信号,只要能让薄薄的三角片的信号传输出去,就池予槿一定能够找到他。
可是……
陆知白低头吻了吻三角片,他深深的吐了口气,池予槿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丢了?
太阳已经冉冉升起,高高的挂在天上,陆知白却想起了在南境的那五年。
如果不是那五年过度的使用了为数不多的寿命,他应该也不会在陆七安叫他回去的时候任命的回去。
可就是因为认命了,所以他才遇见了池予槿啊。
想到池予槿,陆知白脸上痒,一直笑,不过很快是笑容收了起来,他站起身,突然耳朵一动,他听到不然出传来的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踩断的树枝和蹭着野草的声音。
陆知白的心跳暴增,这样的无人地带,如果不相信的话,很可能会遇到大型猛兽,而且根据声音的传递,陆知白猜测这些猛兽的数量很多。
陆知白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如果他现在还有力气,他一定会选择爬到树上,可是……
陆知白以最快的速度向相反的方向奔跑。
“等下!”
领头的男人突然站定身后跟着的统一穿着人群露出了最高的警惕。
“队长,我好像听到了千万不远处有人在奔跑的声音!”
“你确定是人奔跑的声音,而不是动物奔跑的声音?”
领头的男人从书包中掏出仪器戴在脸上,热成相宜,很快就显示出一个人体的样子在快速的移动着。
“大概离我们只有一二百米的样子,而且看他的速度不快,走!”
陆知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而另一边,池予槿闭着眼睛,手里握着一枚铜钱,她好不容易把身后跟着的所有人全部甩开,她可不想再见到陆知白的要紧关头被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怀着什么样心思的人背刺。
她孤身一人站在万籁俱寂的丛林中,当池予槿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枚铜钱傲然利于手掌之上,她根据铜钱的知识,快速的选定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不安。
在荒野中奔跑的人的最大朋友其实是时间,粗糙的大范围的时间才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些极其相似的地方走的多远。
陆知白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终于认清楚身后跟着他并不是猛兽,而是比猛兽更加可怕的人类。
如果那些人是来寻找他的,那一定会念出他的名字,可是那些人一声不吭的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极有可能是想趁着这次乱子把他留在这座大山里。
陆知白猛然收住脚在他前面不远处是一座巨大的峡谷,而他前方是悬崖断壁,他有些绝望的看着眼前的路。
而身后的那些人慢悠悠的从丛林中露出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中山领的衣服,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陆知白转过身去面对他们,他觉得他可能有些猜对了,他的速度并不快,而这些人跟在他的身后就像是在逗着他,把他逼上绝路一样。
而现在——陆知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现在他已经在这条绝路上了。
“你们是谁的人?”
声音并不大,但是陆知白所处的地形却能把他的声音无限放大,并在山谷中来回回荡。
陆知白听着自己的声音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从一中到底有多少敌人这一生估计会引来所有的人吧。
池予槿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这次不在?
“陆少爷,我们是来接你的。”
“我不相信!你们是不是绑架我的人?”
“陆少爷,我们真的是来接你的。”领头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陆知白往后退了一步。
他退着退着,就发现已经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