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槿有点儿慌,她看了看脚又看了看碎成片儿的大理石,脚不疼,石头大理石板碎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东西一踢就碎你们是不是要讹人?”
池予槿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前台小姐姐神色未变云淡风轻的甩了甩手:“你这样来闹事的我见得多了,管你是谁,这儿用的可是上好的纯黑花岗岩,刷卡还是现金?”
池予槿刚想往前一步跟她理论,黑漆漆的木仓口蹭的声整齐划一的对准她,池予槿舔了舔嘴唇,要是只有她一个人还能跑出去,但现在带着两个拖后腿的……
“我当是谁呢,在这儿闹事。”陆七安的声音悠悠的从后面响起,池予槿直接选择死亡,她用手挡着脸,怎么那么寸遇到了陆七安!
“陆先生?”前台小姐收了漫不经心的语调,郑重而严肃的站直冲着陆七安鞠了个躬。
陆七安轻点了下头,看向池予槿:“这是我的人,给你们造成的麻烦由我来承担。”
“陆先生请……”
前台小姐弯着标准的九十度的腰,陆七安走了几步回头冲着懵逼中的池予槿勾手:“还不跟上?”
池予槿左右瞧了瞧,张了张嘴决定闭上跟着陆七安。
陆七安是在十五层停下的,他抬脚走进包厢,池予槿观察了一圈儿,十三,十四,十五层三层中间做空连在一起,就像古代的戏台子一样,十五层相当于包间,十三到十四层则是座席。
陆七安翘着郎腿喝着茶,池予槿从超大的单向玻璃后退回。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池小姐怎么会在这儿呢?”
“来看看不行啊。”
“看看?”陆七安冲着池予槿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准备扬名立万吗?”
“哈?”
“单枪匹马闯十八层。”陆七安真正的吹了口茶叶,垂着眸子盯着澄澈的茶水,“这不是扬名立万是什么?”
池予槿不客气的,坐在他旁边的是小沙发上,悠悠的叹了口气,陆七安挑眉:“你不会以为这得叫十八层,就真的是十八层地狱吧。”
“哈?”池予槿的思绪被打断回神。
“不然怎么打扮的像个鬼一样?”
池予槿摸了把脸,透着一旁的反光镜左右照了照:“陆总今天怎么回事儿?就算我的妆再糟糕,就凭我这底子,怎么也不会像鬼一样吧?就算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好歹也是作威作福的魔界的妖女之类的角色吧。”
“呵,没想到池小姐这么自恋。”
“我都化妆成这样了,你怎么认出来我的?”池予槿有些泄气,她还想一探究竟呢,结果现在遇到了陆七安什么都干不了。
“你想知道?”
“当然了,我自认我的化妆技术无人能敌。”
陆七安垂眸轻执乳白色的陶瓷小杯,暖黄色的灯光映衬的小杯更加洁白,池予槿被这杯子晃了下。
该说不说,这种品相质地的杯子可是高级货,要是放在古代,那可是仅供皇家的。
陆七安把拥有的喝了口茶,在池予槿急的想要催促时缓慢张口:“那池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猜不到?”
池予槿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摆烂,她枕着一条胳膊:“我来当然是想瞧瞧还有谁觊觎我池家喽,毕竟现在池家没了,他们的火力可全都冲着我一人。”
“陆总非得问个一清二楚?”池予槿抬头,“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哦,对了,你和他们可都是竞争对手,谁让我只有一个呢。”
“你也不怕出乱子。”
池予槿当然明白陆七安在说什么,在国内只需要提防着,小心点,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到了秩序混乱的南境,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保管让她有去无回。
池予槿皱着眉看着陆七安,这下她更不明白陆七安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推在公众面前?
毕竟大家都想知道池家的秘密,而在所有人都知道池家主事的人都去世时,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池家独子就成了众人争相抢夺的唯一的解。
作为知根知底知道真相的陆七安,如果当时就控制了池予槿,那岂不是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
陆七安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打着同样渴求秘密的晃着,实际上只想看着池予槿苦苦挣扎来满足他的恶趣味。
池予槿看不懂陆七安了,甚至还三天两头的救池予槿于水火之中,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陆七安不恨她了?
“陆七安,你觉不觉得你这个人很矛盾?”池予槿歪着头,手撑着脑袋,食指在太阳穴处有规律的敲打。
“救你?”陆七安嗤笑一声,“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承受这一切。”
池予槿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陆七安嘴里冒不出一句好话,她又想起陆知白的心脏问题,问到。
“你知道陆知白心脏不好吗?”
“嗯,二十多年了。”陆七安突然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脸上的表情,“我倒是忘了,你们池家都能让人起死回生,治疗小白的心脏病应该不在话下吧?”
池予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因为陆七安的话而有丝毫的波动,陆七安看不出来:“言医生说小白活不过三十,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是好好的。”
池予槿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陆七安再说不关她的事一样,池予槿突然问:“你真的想知道池家的秘密吗?”
“为什么不呢?谁不想知道池家的秘密?”
此后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下面的舞台上表演着歌剧,池予槿静静地看着想着。
池予槿看了下手表,包间里只剩下她和两个保镖,陆七安大概去谈生意了,池予槿写个纸条放在桌面上带着两个保镖返回。
她并没有直接回去找池镜,而是用随手从街边买过来的电话卡给池镜打了电话,神色匆匆的坐上返回景市的飞机。
飞机冲破云层,在夜幕中起飞,划过天空。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走了。”
陆七安捏着那张简短的纸条无奈的笑了笑,他打开手机看着Whisky刚刚传过来的讯息,陆知白和小秋还有陆知白和简悠心的照片,相当的暧昧。
想必简悠心会在今天晚上抛出必杀技,就是不知道小白该如何应对?
陆七安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池予槿啊池予槿,你的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
言喻在机场外面等着靠着车抽烟,池予槿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景,她皱了下眉头走过去。
“我没跟你说我这个点儿回来呀?”
“我又不是在等你。”
“那你等谁?”
“我还能等谁?当然是你家哪位了。”
池予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甩不甩手表?凌晨五点四十分:“陆知白现在已经在路上?马上就要到了?”
“对,大概还有十分钟落地,你这么晚才回来?还打扮的像个鬼一样,要是被陆知白撞见了……他大概也认不出来。”
池予槿尴尬的笑了笑,不能再磨蹭时间了,她刚才下飞机的时候,有一辆飞机正在降落,万一要是陆知白提前到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言喻抖了抖烟,扭着头看着急匆匆的上租车的池予槿,他还没回头,就听见咕噜咕噜拉着行李箱的声音。
陆知白拉着箱子跑过来,到陆知白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池予槿?”
言医生淡定的让开车门:“池予槿昨天就到了。”
“真的不不是吗?可我感觉是她。”
“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你说是她,那就拿出证据来。”
言喻把车子后备箱打开手机,陆知白将行李塞进去坐上副驾驶。
“池予槿来这儿真的是为了科研?”
言医生没有搭他的腔,发动车子后说了句:“正好你来了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我都已经好久没感觉到不舒服了,我觉得我可能好了,之前池予槿偶尔会让我吃些乱七八糟的药,不都说中药可以除根吗?也许我的心脏早就被养好了。”
言喻顺着倒车镜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充满着希望的陆知白,他却觉得陆知白描述的这种情况不容乐观。
陆知白心脏本来就不好,在南镜的那五年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超出常人的跑跳百无禁忌,而回国后做的检查却显示他的心脏早就千疮百孔不堪重负。
“那五年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提到那五年陆知白眼神有些闪躲,如果之前有人问他会不会后悔,那他一定会潇洒的回答为什么会后悔,可现在……
想起了池予槿,陆知白觉得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提前透支生命。
可那是南境,就算你只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安的活着,就需要用尽百倍的努力。
“你哥最开始把你送到了坤国,那儿律法严明又自由和平,你偷偷跑到南境……”
“言医生!”陆知白眼神空洞,“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索性池予槿还不知道,我还有时间布局。”
言喻看着陆知白倔强的脸又想到了那个同样倔强的脸,他摇了摇头,只会对自己下死手,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