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怎么魂不守舍的?”
“呃……”池予槿一时无言。
“专心一点,客人都是冲着你来的。”柠哥努了努下巴示意道。
池予槿长长的食指搭在酒杯上,看到眼前拥挤的人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柠哥。”
“对了,刚才老板告诉我乐队主唱有些事情所以……”
“所以?主唱怎么经常跑路?要是不行的话就换掉好了。”
池予槿冷冷的说道,调酒拿提成可比唱个歌赚的多,她才不想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在这个地方打工已经有一个月了,还从来没见过主唱的真面目,搞得神神秘秘的。
“哎呀,这里面的事儿啊……”
柠哥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池予槿给他拦腰截断:“打住,我这儿忙着呢,按原来的价格,一切都好说。”
“那你放心,老板说了钱不是问题。”
池予槿又扫了一眼,确定整个场子没有陆知白,她眯了眯眼睛,虽然陆知白有些傻,但他的身份在这儿也不会又不长眼睛的人撞枪口上吧。
池予槿换成招牌式的笑容,冲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似乎心情很不错哟。”
“小池池,姐姐今天想尝试点不一样的。”女人撩了下大卷发,“来点儿有烈的!”
“唔,今天刚来了一批桃子,粉色的桃子和甜甜小姐姐很配哦,还是低度吧,小心醉掉哦。”
“好吧好吧,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那女人坐在高脚凳上,痴迷的看着正在调酒的池予槿。
“一杯翻云覆雨双倍奶。”
人未见声先至,池予槿先看到的是那只带着两只金属戒指的右手,那修剪的整齐圆润的指甲在黑色大理石的台面上敲了两下。
很是随意又带些上位者的不可一世。
池予槿抬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男人就像没骨头一样坐在凳子上,整个身体靠着。
这男人他认识,是程家小公子,他没想到这程家小公子的爱好居然这么奇葩。
居然要在翻云覆雨中加双倍奶,翻云覆雨本来就是橙红色基调,再加上双倍奶那个颜色……
“不能做?”
“不是说你是这里最好的调酒师吗?”程似耀挑了挑眉,嘴角勾着一抹笑,他用手指摸了下嘴唇。
“老徐上次还跟我说他得到了个宝贝,喂,你就是他付十倍价钱请过来的调酒师?我看也没什么真才实学不过如此。”
“哎,你说老徐该不会是色迷心窍了吧?”程似耀冲着身旁的朋友说道,朋友打量着池予槿嘿嘿嘿的笑着。
“那还真说不一定呢,我看到小姑娘好看的很,老徐确实捡了个大宝贝。”
面对两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池予槿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她只是敷衍的看着两人,程似耀被他看的有些不得劲,他站直身子。
“好吧好吧,要是没办法的话……”
池予槿甩了个眼神儿,淡淡的吐出四个字:“你戏好多。”
“咳咳。”程似耀松了松领带,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前这个年龄没有他大的小姑娘面前莫名觉得气短。
他挺直胸膛:“那……”
池予槿挑眉,声音冷的像冬天的风:“六千八百九,刷卡还是现金?”
“???”程似耀瞪大眼睛,“你驴我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钱多,但我又不是傻子。”
“我就是这么个价,不喝下一位。”
“嘿,刷卡!我倒要看看你这六千八百九的有什么特殊的?”
池予槿点了点头,卖出一杯提成百分之十,这一杯就是六百八,直了。
池予槿取出一只高脚杯,杯中放入三个冰球搅拌棒搅拌冷却,金酒和红味美思一比一,在加入苦酒搅拌。
“说起来我没想到程小少爷也会喝这么温和的酒。”池予槿边说着边挤入橘子汁,把摇晃均匀的酒倒入杯中,用橘子皮做装饰,牛奶加糖咖啡粉打发,倒在最上层。
“呐,小少爷你的酒。”
程似耀看着着杯像极了奶盖奶茶的东西,有些不敢下嘴,池予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半信半疑的抿了一口,发脾气的词儿都已经准备好了,却被口中的奇妙感觉震惊到了。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苦的甜的融为一体分不开,咖啡和牛奶带着淡淡的巧克力味儿混合在这甜苦中让人口齿生津。
“怎么样?”
程似耀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他哼了一声:“不过如此,再来一杯,我要拿着好好去嘲讽嘲讽老徐。”
“呵~”
池予槿垂着眸子摇头,管他那杯酒最后去了哪里,像程少这样嗯冤大头了不多见了,不过这杯嘛,加点料吧算是作为傲气的惩罚。
程似耀毫无知觉,甚至欢心鼓舞的带着两杯酒回了包间。
一晃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小池,救个场,哥给你翻倍。”乐队的鼓手跑了过来。
“疯了吧?主唱跑了,你个鼓手也跑?我就一个人分不成两半?”池予槿把最后一杯酒放在桌面上,拿着纸巾擦了擦手。
“嘶~~”鼓手红着脸挠着头,“还有一个事情……”
“什么?别告诉我你们整个乐队跑路,今天晚上到底什么大事儿啊?”
“还真被你猜中了,这事儿吧不要我直说,反正今天就你一个人,见谅……”
“拜托,这里是酒吧,难道让我清唱吗?谁家蹦迪配清唱的歌曲?”
十分钟后,带着面具呢池予槿跳上舞台:“哈喽Everybody,还记得我是谁吗?请大声呼喊出我的名字。”
“池,池,池,池……”
“okey~现在是凌晨一点,躁动的音乐早就让大家的血液奔腾,那么现在所有的宝宝们原地坐下,我有一首歌送给Everyone。”
池予槿轻轻拨动手中的其他弦,清凌凌的声音从中流露,一瞬间酒吧里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舞台中间的那束白色的光晕,在光晕当中就是抱着吉他穿着黑色紧身上衣和短裤的池予槿。
简单的声音,简单的吉他——
“Nottrynabeindie.
Nottrynabecool.
Justtrynabeinthis.
Tellmeareyoutoo.
Canyoufeelwherethewindis.
Canyoufeelitthrough.
Allofthewindows.
Insidethisroom.”
玄之又玄的声音缓缓的从池予槿嘴中流露出来,她闭着眼睛,仿佛置身于悬崖峭壁,除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全世界只剩下了她。
“'CauseIwannatouchyoubaby.
AndIwannafeelyoutoo.
AndIwannaseethesunrise.
Onyoursinsjustmeandyou.”
人们随着音乐闭上眼睛,那一刻仿佛心灵得到了救赎,疲惫的躯体得到了洗礼,包间里的人们随着音乐缓缓的走出包间,二楼三楼,人们站在围栏前,静静的看着舞台中间的女孩儿。
“好美的声音。”
陆知白扶着栏杆努力的甩了甩混沌不堪的脑子,也许从那一杯酒开始整个人就浑浑噩噩飘飘欲仙。
他想要抓住那声音,却发现那声音围着他转来转去,仿佛在逗弄着他一般,在他眼前晃悠而后忽然加速,就是让他抓不到。
程似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老徐真的找了个宝贝呀,怪不得陆……呕……”
陆知白往旁边躲了躲,程似耀整个人挂在栏杆上,突然后面一只手拎着他的后领子。
黑着脸的盛凌那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的声音让众人打了个寒颤,他凌厉的看着众人:“怎么喝这么多?”
“盛,盛总……”程似耀身边的朋友吓得的双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没喝多,好,好喝的呢,你,你也该尝一……呕……”
程似耀话还没说完又趴到一边儿吐,盛凌捏了捏眉心伸手捞着他的腰,生怕慢着一点儿,这家伙就栽到了他的呕吐物上。
“回家!”
“我,我不……”
程似耀还没说话,嘴巴就被盛凌捂上了,盛凌冲着几人点了点头:“你们继续,挂我账上,我就先把他带走了。”
陆知白早就在看到盛凌的时候就用他残存的理智藏在了角落,众人晕晕乎乎的送走了煞神哪还有什么心情听歌?相携着回了包间,谁也没注意到少一个人。
陆知白扶着栏杆站在角落里,他听到那可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BabyI'mrighthere.
I'llholdyouwhenthingsgowrong.
I'llbewithyoufromdusktilldawn.
I'llbewithyoufromdusktilldawn……”
这个声音冲刷着他的灵魂,他像是一片叶子一样在大海中摇啊摇。
“喂!”
“喂喂!你醒醒!”
池予槿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腰趴在地上陆知白,这他喵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家伙会一个人醉倒在角落里?
为什么她一过来这家伙就抱住了自己的腿!
池予槿伸手拍了拍陆知白的脸:“喂喂!”
“啊?”
陆知白连眼睛都没睁开,他只是用手摸了摸池予槿的手,然后抓在手里就不放开了。
“啊什么啊,快起来,不然我就把你丢这里!”池予槿皱着眉头。
“啊?”
陆知白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睛,然后又闭上了,池予槿想把他踹开还踢不动,她伸手捂着脑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