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觉得，来找艾勒真是没错，比他自己去查方便多了。

‘蒙蒂斯读书会’在高庭城经营多年，与‘蔷薇学派’之间的纠葛，更是一篇长篇史诗，彼此都非常了解。

同时，姜然也在担忧，教会态度不明确，耶鲁主教嘴上说的‘行行行’，真要是寻求帮助，可能很难兑现。

与其期盼一张空头支票，不如自己找帮手。

当姜然看到‘蔷薇学派’的人在其中，他立刻就想到了‘蒙蒂斯读书会’，正好他们也对这件事感兴趣。

姜然不管这个选择是否很好，但有一点可以放心，‘蔷薇学派’和‘蒙蒂斯读书会’不会握手言和，将他们放在同一张桌子上，就必将引起不安，甚至争斗。

姜然很清楚，他无法面对所有敌人。

皇室，‘蔷薇学派’，每一方都是非常强大，他必须有帮手，最起码要让自己轻松一点。

教会的蝇营狗苟，姜然并不指望，不被背后插刀子就算他们善良。

姜然同意将两份身份信息单独拿出来，看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蔷薇学派’存在一个隐秘部门，埃莉和格罗特教授，就在其中任职。”

艾勒说道：

“没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部分，但并不完全属于蔷薇学派，他们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姜然好奇道：

“那除了蔷薇学派，还有谁？”

艾勒抽了口烟，说道：

“那可就多了，我也说不准，有帝国的势力，也有几个大家族，以及比较有名的组织，比如晨曦教会，绯红教会等等。”

姜然思绪一顿，抬手道：

“等一下，你想说的那个不会是‘第四实验室’吧？”

艾勒笑道：

“原来你知道。”

姜然眼神微变，沉声道：

“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勒打趣问道：

“你的预感准吗？”

姜然没说话，片刻后，说道：

“你对第四实验室了解多少？你们的人在其中吗？”

艾勒疑声道:

“你要对第四实验室动手？”

姜然无语道：

“不是我要不要对第四实验室动手，牵扯到蔷薇学派，紧接着是第四实验室，这几个人当中，你认为谁是关键？”

“事情显而易见，画像中的5个人，从他们的身份上就不难看出，肯定是第四实验室的两人，是事情的关键。”

艾勒严肃道：

“可你如果想对第四实验室展开行动，几乎是不可能，那么你将面临许多你难以想象的敌人，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姜然面露轻蔑笑容，说道：

“艾勒先生，有些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涉及到了那么多人，多个大型势力，你觉的会不了了之？”

“我在其中有那么重要吗？”

“有没有我的存在，他们彼此之间争斗都不会停止。”

“现在，教会和你们都掌握了信息，找到了目标，你们会怎么做？教会又会怎么选择？”

“这已经是暴雨之后的高庭城，洪水无法阻挡。”

艾勒眼神肃穆，盯着姜然，疑声道：

“你就这么确定？”

姜然笑道：

“那我们来推测一下，理查德三世的处境特殊，许多人都在等着他退位，但众所周知，他并不想退位，正在极力争夺国王应有的权力。”

“我们都在担心的战争，有很大几率发生。”

“现在，他与蔷薇学派合作，利用蒙德里的灵魂，到底做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我可以不好奇，你们也可以无视，但别人呢？教会能够放任不管吗？各大情报贩子，会不想知道？”

“其实你要清楚，我们并非洪水中的引流者，只是被裹挟其中的一颗尘土，我们并不重要。”

“第四实验室的问题，会有人感兴趣。”

艾勒疑声道：

“还有谁？”

姜然咧嘴笑道：

“猜猜啊，比如最近发生的事情。”

艾勒听懂了提示，沉声道：

“你是说杀害杰里的那一方？”

姜然笑而不语。

艾勒看着5张画像，询问道：

“除了这些画像，你还有什么线索？”

姜然靠坐在椅背上，看着资料，说道：

“还有一条，关于‘神降试验’，是第四实验室的一个试验项目，只听到了名字，具体内容不详。”

“最近全世界的风口是不是都在‘神降’上面？”

艾勒清楚他说的什么意思，分析道：

“南大陆的‘神降’传闻一直存在，但并未被证实，人类历史有记录以来，对于‘神降’这种疯狂的行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全世界范围内，有记录，成功的‘神降’不在个例，但有一个统一的结果，参与‘神降’的所有人类，都死了。”

“严重的甚至导致数千人的死亡。”

“第四实验室进行‘神降试验’并不稀奇，他们干得出来。”

姜然听着艾勒对第四实验室的赞叹，不解问道：

“你对他们很了解？”

艾勒摇头道：

“并不算了解，看过一些资料，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能用疯狂形容，他们做好许多疯狂试验，历经数个世纪，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有传言称，如今世界上的a级基因药剂，原材料就是来自‘第四实验室’，来自于‘花园’。”

姜然轻声道：

“这确实有可能，我听说‘巴雷特生物研究所’，与第四实验室存在合作关系。”

艾勒说道：

“所以啊，想要针对第四实验室的难度，非常巨大，不是谁都有那种实力。”

姜然不置可否。

只不过，这时的他在想一件事，最近这个时间内，对第四实验室最感兴趣的，在姜然的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个人。

路易十七，一位‘半神’。

并且他的原因是为了调查理查德三世的底牌。

接连撞车，姜然不得不去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

姜然将资料收起来，说道：

“艾勒，给你个建议，通知蒙蒂斯读书会的诸位，任何行动都小心一点，高庭城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艾勒问道：

“你是要行动了吗？”

姜然笑了笑，摇摇头。

“保持联系，我可不想要一个拉胯的合作伙伴。”

艾勒也不甘示弱，回怼道：

“你最好别把自己玩死。”

姜然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出图书馆，姜然通过尼亚，向密米尔发去信息，通讯严密。

之后，回到车上，姜然拨通一个号码。

没多久，对方接听，语气冷淡道：

“怎么有时间找我？你和矮人公会的合作不顺利啊？”

姜然保持礼貌，轻声道：

“弗朗先生，很抱歉打扰你。”

“不是矮人公会，是‘愚人戏剧团’。”

手环那头，弗朗愣了下，先是觉得耳熟，随后想起来，疑声道：

“路易？”

姜然认真道：

“弗朗先生，上次会议中，路易先生为了调查理查德三世，提到了一个地方，第四实验室。”

“最近我在处理一些事情，刚好今天获得信息，我有证据表明，我调查的事情和路易先生调查的事情相重叠，或者说，我们在调查同一件事。”

“只可惜，事前我并不知情，但现在知道了，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弗朗西斯科诧异道：

“你也在调查理查德三世？”

姜然解释道：

“我和路易先生出发的角度不一样，但所需要调查的事情，是一样的。我来解释一下。”

随后，姜然将蒙德里的事情，与弗朗西斯科讲述一遍。

弗朗西斯科听完，脸色也凝重起来。

“你也在调查第四实验室？”

姜然说道：

“并没有开始，考虑到索菲亚女士和路易先生，所以我想询问您的态度，虽说目的相同，但如何处理，事情会如何发展，都必须考虑到。”

“我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到联盟的稳定？”

“一旦引起误会，恐怕要造成难以预料的麻烦。”

弗朗西斯科很冷静，听完姜然的担忧，问道：

“那为什么非要插手这件事，难道只是因为一个主教的请求。”

姜然深吸口气，无奈道：

“这也是我要找你的原因，在之前，杜巴里夫人寻求帮助得不到回应，我也不要清楚她用了什么办法，向一位我们都熟知的存在进行祈祷，并且得到了回应。”

“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处理这件事，并且是尽可能的处理好，谁会知道祂想要怎样的结果，在尘埃落地之前，我都不能退出。”

本来有些不耐的弗朗西斯科，在听到姜然的解释，脸色一紧，少见的慌张。

姜然继续解释道：

“当然，这件事和你没有直接关系，将有可能在联盟造成误会，为你带来麻烦，我觉得还是通知你比较好。”

手环那端，弗朗西斯科陷入沉默。

如果只是涉及联盟，他倒是不太担心，可一想到安格列斯，那个一出现，就将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存在，本能发慌。

但仔细想想，那也总好过姜然。

同时，弗朗西斯科越发肯定，姜然就是安格列斯在这个世界的眷者。

不是眷者能说叫来就叫来，不是眷者能接收任务？

弗朗西斯科经过一番心理建设，轻咳一声，说道：

“别担心，既然是联盟，但发现问题时，解决问题就行，关于这件事，我会和索菲亚女士沟通，通过她将事件的不稳定性降到最低。”

姜然是感动的，轻声道：

“弗朗先生，谢谢您的理解与帮助。”

“不过，我有一个担心，一旦事情持续发展，我与路易先生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是互不干扰，还是合作？”

“要不要与他们合作？与他们合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弗朗西斯科被姜然一连串问题砸过来，问的有点蒙，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姜然比较担心，毕竟不熟悉，即使存在联盟，但并不稳妥。

弗朗西斯科认真思考一会，说道：

“关于路易，我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他是一个狡诈的家伙，善于欺骗与伪装。他的下属势力。愚人戏剧团，就是一群精通表演的演员，换句话说，他们就是专业的骗子。”

“与他们合作，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在联盟的基础下，两方势力在同一件事情上相遇，互不打扰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同意，你会相信吗？”

“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会相信你。”

“我的建议是，尽量与他们保持友善，但一定要保证自身权益，至于其他方面不用你担心，一切有我在，路易不会乱来。”

姜然思考着，说道：

“好的，弗朗先生，我明白了。”

有弗朗西斯科做靠山，姜然放心多了。

在图书馆时，姜然听到第四实验室，他就想到了路易，同时他还意识到，既然路易的‘愚人戏剧团’成员在高庭城活动，不可能没注意到他。

这种悄无声息的氛围，让姜然不安。

弗朗西斯科不放心，提醒道：

“你小心一点，尽量与路易的人保持距离，他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对于霍塔克帝国的半神禁令，并不一定对他有效。”

姜然严肃道：

“他有可能会违反禁令吗？这样招惹帝国，他不担心帝国的报复吗？”

弗朗西斯科说道：

“我只是说可能，他做的到。你不用为他担心，别被他牵连，特别是‘愚人戏剧团’，小心别被他们骗了。”

姜然沉思道：

“如果局势不受控制，发生冲突，您能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弗朗西斯科沉默片刻，无奈道：

“别杀太多。”

姜然闻言，嘴角抽了抽，好家伙，够直接的，好大哥，比安格列斯那坑货强多了。

姜然讪笑道：

“没那么严重，那只是最坏的结果，我尽量不让那种糟糕的事情发生。”

弗朗西斯科松了口气，以他对姜然得来了解，似乎只要他想，路易十七也能栽在他手里。

毕竟自己都栽了。

“那样最好。”

“约翰，你也不用太担心，那边会有索菲亚女士的下属，他们会维持联盟的和平，不会让这类事情发生。”

姜然想到索菲亚，联盟中的另一位‘伪近神者’，以对方的行事风格，倒是让人放心。

姜然点头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