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找眼睛(1 / 1)

镇龙图 龙飞有妖气 2048 字 2023-09-14

赵英雄手里的绳子绷的笔直,他熟练的把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一圈,然后很有节奏的一收一放。

绳索张弛有度,水底下那股力量抗衡的就不是太激烈,赵英雄渐渐的把绳子一点一点收紧。

“这是罕见的沉河老骨,分量很沉。”赵英雄拉扯之间,显得颇有点吃力,赵三娘就过去帮忙,两个人齐心协力,把绳子拽回来一半儿。

我全神贯注的看着,就害怕被钓上来的沉河老骨会半途甩脱到河里。但赵三娘跟我说,绳索一端那只镂空的小圆球里,装的是白骨丹,沉河老骨只要遇见了,就会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果然,绳索另一端的沉河老骨根本没有撒手的意思,不多久,绳索出水,我顿时就看见一具已经发黑的骨架,正死死的卡着那颗镂空的小铁球。

如此一来,这具沉河老骨就被拖上了河岸。

钓尸问骨,钓尸只是第一步,相对来说也是比较简单的一步,难的是问骨。沉河老骨肯不肯配合,肯不肯回答问题,这都是未知数,需要赵三娘去协调。

这具沉河老骨在河里的时间肯定很长久了,泡的发黑,狰狞可怖。

赵三娘看了看骨架,对赵英雄说道:“老头子,有点棘手。”

一般的沉河老骨,都有东西附着在上面,所以才有灵性,如果附着的东西离开了,骨架依然就是骨架,不可能回答什么问题。

这幅发黑的骨架,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着,但赵三娘告诉我,这骨架把附着在它身上的东西给收了,如今,它也是有灵性的。这种情况非常非常罕见。

问骨的过程,跟过话,扶乩都差不多,用沙子抹平,做个很简单的沙盘,插上两根树枝,就能根据树枝画下的纹路,来判断尸骨回答了些什么。

等赵三娘真正开始问骨的时候,果不其然,这具发黑的沉河老骨不肯商量,赵三娘说了半天,最后用了三枚白骨丹,才换了一个问题。

我自然是想询问那条大船的具体情况,赵三娘按照我说的问了,过了好半天,沙盘上的树枝才开始划动。

这一划,就划了密密麻麻一大片,看的我头晕眼花。赵三娘仔细的分辨了一会儿,把沙盘抹平,树枝又开始划动。

接连三次,树枝才算彻底平静下来。

“这具沉河老骨,太啰嗦了。”赵三娘摇了摇头:“问它的,不问它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和我所想一样,沉河老骨在这里的年头很长了,随着河底的水流到处漂动,知道不少事情。

那条大船的材质,是一种叫黑铁楠的木材,铁楠不算稀奇,但黑铁楠就非常少见了。

黑铁楠做成棺材的话,尸体至少可以保持几十年不腐烂,而且,黑铁楠棺材不怕水泡,火烧,虫蚁,是制作棺木的上上之选。

黑铁楠的棺木不多见,当年,就是在河滩一个很荒僻的浅水湾打造那条大船的,百十个工匠轮流劳作,等大船造到一大半的时候,木材用完了,黑铁楠又不好找,所以,有人挖坟掘墓,把已经入葬的黑铁楠棺木都挖出来,运到了河滩这边。

“娘,那条大船的主人,就是地仙吗?”

“不是,当年造那条大船的人,可不是地仙。”

那条大船的主人,据说是个王爷,受了高人指点,专门选择以船为棺,葬入水中。

等大船造好,又过了一年多时间,那个王爷过世了,按照他生前吩咐,尸体葬入了船中,船又在河湾被推下水。

那条大船不仅造价昂贵,而且,里面有很多精巧的机括,可以自主沉浮。

大船沉没在滔滔大河之中,原本应该就此了结。但过了十多年,地仙来到河滩,千方百计的寻找到了那条大船。

当时的地仙,年龄还不算太大,找到这条船之后,他就把船驱使到了龙口峡。龙口峡水流湍急,谁都不可能想到,当年那条大船,一直隐没在龙口峡深处。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地仙再次来到河滩,这一次,他行将就木,就把自己安葬在了大船里。

这些事情,我之前大概也听说了,但这具沉河老骨,又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

就在地仙入葬之后三四十年,有人跑到河滩,还在寻找那条大船。

这个人找了很长时间,趁着大船夜间出水吸纳月光的时候,登上了大船。他进入大船后,大船沉没,沉河老骨也不知道那个人最后出没出来。

我原本以为,那可能是玉鹞子,但按照沉河老骨所说的时间,跟玉鹞子生活的年代差了一截,绝非是玉鹞子。

如此一来,我就迷茫了,这条大船,看起来并非只有玉鹞子找到过。

沉河老骨说了这么多,其实有用的线索寥寥无几,我很失望,可这已经算是极限了,地仙的很多事情都被蒙蔽,能问出这些,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按照之前的约定,赵三娘给了沉河老骨白骨丹,然后把它重新推回到河里。

“孩子,你受人家嘱托,如今也算兑现了,咱们走吧。”

我也想沿着来路走回去,顺便去看看那个奇形怪状的陶罐子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个人又走了两三里地,回到陶罐出水的地方,还没走到跟前,我就呆住了。

船家,外带十来个乘客,此时都在岸边的浅水里来回的摸索,那模样,像是在摸鱼,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的姿势很怪异,弯腰驼背的,隐隐约约,我看见船家一边摸索,脸颊上一边啪嗒啪嗒的朝下滴血。

一滴滴的血,落在浑浊的河水里,船家却浑然不觉,找的很起劲。

十来个人在水中摸索,岸边那只奇形怪状的罐子,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截原本捆/绑着罐子的铁索。

“船家,船家。”我隔着老远,就开口问道:“那只罐子呢?怎么不见了?你们在水里找什么东西?”

“找眼睛……”

“什么?找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