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棉纺公司董事长(1 / 1)

一六二二 石斑鱼 2175 字 2023-09-13

安全有了威胁,穿越者哪里安得了心,庞宁和吕策第二天起就出谷招人手。这天走到临高东南五十公里一个不小的镇子,吕策和史班看到了墙角阴影里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男孩显是发烧了,另外两个孩子看上像地上那个的哥哥和妹妹,哥哥正拿着浸过水的衣服敷在地上那个较小的男孩头上,妹妹跪在个破草帽后面不停磕头,草帽里面装着几个铜钱。吕策正要上前,庞宁说,“病的你也要?我们已经招了二十多个了。”吕策笑了笑说,“我们没有药,地上那个男孩肯定是救不活了,那个哥哥长大了,要保护五源谷里长大的妹妹,不正是最好的战士?”庞宁瞪了他一眼,说,“这么能yy,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吕策不搭理他,蹲在草帽前面,往草帽里放了三个店里买的馒头。地上的小女孩只有七、八岁,也不管前面有人蹲着,只按哥哥的话不停地磕着头,那年纪较大的男孩见吕策放了馒头,人却没走,正自纳闷。吕策看着地上躺着那个小男孩,突然愣了一下,笑了笑,变戏法式地从怀里摸出腌鸭腿。那较大男孩饿了几天,哪里再受得了这诱惑,伸手便抢。吕策跳将起来,把鸭腿又藏入怀里,腿一勾,把三个小乞丐的草帽也勾到手上,就往镇外面跑。那个做哥哥的小乞丐哪里肯,跳着追了上去,几秒以后地上那个看上去病怏怏的男孩竟也跳起来,一扫病态追了上去,只留下傻乎乎的小妹妹跪在地上张望。庞宁等了片刻,吕策还没回来,便把那傻傻小女孩拎到马车上,牵着马往镇子外面走去。走到镇外吕策从一小树林里跳出来拦住他,把两个绑在一起的小乞丐一起搬到车上,走小路运回了谷。

本着无论良萎,是人就行的指导思想,庞宁和吕策在海南西北部各大墟市及城镇流窜作案,一个月过去竟招到了五十三个老弱病残。这次招的人质量不比上次有些挑选,都没什么生气。董学普就说先关在几个宅院里,养一个礼拜再干活,每天供应粥饭肉食,没想到一个礼拜过去竟病死了两个,是流亡时候得了重病的,这一会安逸下来也养不好。董学普怕有人得了传染病传播出来,规定这些新居民早晚必须洗两次热水澡,用的东西也经常更换。又养了一个礼拜,见个个脸上有了些血色,这才开始让身体相对健壮的,陆续开始干活。其中有八个女人,让史班管理,以振兴纺织业;六个和先锋营年龄相仿的青年,包括那两个装病的兄弟,被编进了先锋营,和吕策原来带着的五个先锋营少年一起,每日训练搏击和阵列;三十二个男人编入了改水营,还有五个未满十二岁的小孩,暂时只是养起来学写字数数。干活前当然要把规矩讲明白,庞宁把众人带到那个被关着的逃兵那边参观一次,那逃兵被关了一年了,只缩在那禁闭室的角落里,眼神怯懦又带着仇恨。庞宁把他抓住来,当着众人说了一通改过自新的话,又关了回去。趁众人心有余悸的时候,庞宁把谷里的规矩,用当地话逐条给新居民详细讲了,自然是个个竖着耳朵怕听漏了。再说到那些等级和福利时候,就又是一番群情振奋的景象。当然,这些新居民和第一批改水营刚进谷时一样,都只有低等民户的身份。

改水营有了大批劳动力的加入,农田开垦的进度快了不少。大片的树林被烧掉,以水库为核心的灌溉系统完全竣工后,七月底,众人开拓出近六百亩的新田。加上原来两百多亩,五源谷竟有了近九百亩田地。山崖环绕下,水田连成一大片,看得众人心中分外舒畅。秦明韬说,“可惜我的素描板那时被雷打焦了!”,几个穿越者最近习惯了秦明韬的沉稳果敢,听到他要搞绘画艺术有些反应不过来,都没人吭声,一时有些尴尬。史班这些天要教一群语言不通的女人使用纺织机器,已经快抓狂了,就借解冷场的机会笑着说,说,“老秦其实有一颗细腻的心啊,以前听老秦说在大学里素描画得顶好,深受知识女性景仰,我看纺织这个行业的女工,也可以交给老秦管理!”秦明韬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我哪里管得过来,我看学普来负责这块合适!”庞宁听了就乐,跟腔说,“学普合适,学普又有耐心又细心!”董学普被庞宁嘲得也拉不下脸,摆手说,“我不行,这刚开垦新地,我还要看着田里的事情呢!庞宁合适,这纺织要综合考虑产销,产销一把抓最好!”董学普这话说得有道理,众人纷纷赞同,庞宁想想自己事不多便也答应下来。没多久,就拉着史班说起各种杂事,算着成本收益,又说这东西赚钱,要扩大生产。史班哪里肯再掺和这破事,说,“就那几台机器,你看着办,具体的问赵玉去。不过最近铁矿石缺得要死,你快给我去买点,我要搞机床。”庞宁骂史班几句,又去跟秦明韬要人手,秦明韬也不客气,“要修城墙,一个多余的都没有。”一句话把庞宁噎了回去。

八月农忙一过,穿越者为赵姓十二个少年举办了成年仪式。十二个少年从天启三年入谷,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十二个赵姓少年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穿越者就为他们把八月十四成人仪式这天做了生日。这天的仪式也是晋升和颁奖大会,八个第一批改水营汉子升了中等民户,住宿条件改为二人一室,其他方面也有所改善。十二个少年没有晋升的,今天成年后开始享受低等差办待遇,分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赵源、赵德几个升了中等差办的,仪式这天分到了自己的三室一厅,独幢的院子。这次仪式低调不过,却注定因为其实质内容的丰富,一辈子烙进五源谷第一批居民的脑海。当赵源打开那间今日起属于自己的院子,摸着里面的桌椅家具,摸着桌上那今天起每个月都会定额发放的柔软白布,赵源想起了逃难时候饿死的妈妈,失散的姐姐,那眼泪,哪里还止得住。

这一夜,五源谷大食堂张灯结彩,明末的苦难汉人们觥筹交错,却正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