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石碑鬼域(1 / 1)

怨灵 神初2 3891 字 2023-09-22

荆歌暗暗算了算时间,应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荆歌可是吃了大苦!

最初的拜师,那人根本不予理会。

而荆歌的不予反抗,也只有效了半天。半天之后,那人就跑过来脱他身上那件黑衫!

这可把荆歌吓坏了。

这件黑衫是一件防御法宝,被他脱了一半后,荆歌就忍不住一剑砍了过去!

那人自然出刀,和他战斗。

之后只要荆歌一不出力,那人就脱他衣服。

终于荆歌把心一横,任凭他脱!

于是那人成功将他黑衫脱下,手上一撕,让荆歌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的是,黑衫被他撕毁了!

然后那人就又过来,抢过他储物镯子,目光木然地望着他。

本是荆歌认主的储物镯子,若无荆歌允许,在不破坏储物镯子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取不出什么东西。但这人硬是在下一刻虚手一抓,就从荆歌储物镯里轻松取出石龙剑,一把捏成铁泥,然后又随便一抓,就是一件古宝!

荆歌冷笑:“这下你毁不了了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用力将古宝一捏,古宝便成了一片齑粉!

这下,荆歌彻底傻眼了。

那人见荆歌不动,又掏出一件古宝。荆歌两眼发直,急忙大叫:“我跟你打,把东西还给我!”

那人果然将储物镯子和古宝都还给荆歌,然后血刃一指,正对荆歌。

荆歌收了储物镯子,然后就忽然看似神经地大笑了起来。

见到那人连古宝都能毁灭,荆歌如何不觉得高兴?

于是荆歌终于认真起来,不再想着如何脱身,一心一意咬牙坚持着和他拼斗。

这一拼,就是一个多月。

当然,荆歌就算是铁打的,也不可能一个多月都全部用来搏斗。那人每次伤到荆歌之后,就会停下一小段时间。

因为荆歌没了黑衫,又不想将红绫毁掉,就索性轻装上阵,一件防御法宝都不用。因此那人随随便便就能在荆歌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

那人也不留情,只要不毁掉荆歌肉身,什么地方他都敢砍!

通过多年的锻炼,荆歌也不怎么怕痛,也就随便了。

在荆歌看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机缘,不能错过。至于辛苦不辛苦,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也都无所谓。

荆歌可不相信,他会将自己困在这里一辈子!

既然荆歌认真和他拼斗,一个多月下来,近战功夫自是大增,以前被他虚虚实实逼得节节败退,现在也能凭着直觉和经验看穿几分,也想出了一些破解之道。

除此,他最初打上几个时辰就会觉得疲惫,现在却是能一连坚持两天不休息!

不要以为坚持几个时辰没用,事实上荆歌已经算厉害的了。试想,对方无论力量还是技巧,都逼得荆歌只能招架,随时都会被切中脖子洞穿心口砍成两半,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意志坚定、神识凝练了。

特别让荆歌无法忘怀的是,当荆歌放弃抵抗,任凭他一刀劈下的时候,虽然血刃化虚,没伤他分毫,但在荆歌的感觉里,他却是真被劈成了两半,内府的破碎,元婴的爆炸,元神的脱离,都能清晰感应。

然后就好像一场梦似的,待到荆歌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还没死。然后眼前又是一刀逼近!

尽管没死,但却能品尝到死亡的滋味。

死亡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即便荆歌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没死,但他也不愿去体会死亡的感觉。

再说了,荆歌自尊心是十分严重的。对方每每用同等力量不同技巧和自己打,结果每次都是自己“死”,自己的剑连对方挨都挨不到,这是多么的伤害自尊!

荆歌渴望变得强大,既然对方有心点拨,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荆歌都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接受!

终于,那人不跟荆歌近身战了。

他换了一个招!换成了不用法宝,只用真元化成术法攻击!

事实上荆歌很少用纯真元与人为敌,因为那样太麻烦,威力也不足。而用法宝则方便多了。法宝里面所含的符咒阵法,只要真元一催,就自动显化出来,而且法宝本身材质坚固,以法宝为媒介,所能承受的真元也要多得多。更何况使用法宝对敌,敌人所要承受的除了真元显化的符咒,还得承受法宝自身!比如法宝是一把剑,它一劈之下,所含的力量除了真元,还有剑刃,剑尖本身的切割!

而纯真元攻击则是先要释放真元,再以神识控制真元化为符咒,再释放出去,且是以自身为媒介,需要分心掌握强度和平衡等等。

在提高修为上面,丹药自然重于法宝。但在与人斗法上面,却是法宝最为重要。

这人也不说话,只以行动表达自己意思。初荆歌还有些无法理解,时间一长,他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了。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身上所有法宝全部收了,只空出手用真元施展术法!

这一比斗,自然是手忙脚乱!

对方的术法攻击实在太快了,根本不用用手牵引,真元就会自动在神识的控制下,飞速化成各种攻、防、困等符咒,还能让符咒在眨眼间化成一套甚至几套阵法,让荆歌眼花缭乱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对方的真元强度,也只化神初期而已。但荆歌却败得更快、更惨!

被术法挨了实在,所受的伤可就不是一刀两刀,而是一大片!

比如对方以阴气集结阴火,这一烧过来,荆歌身上一大片都会被烧糊!同样,对方以煞气化成无数刀气,荆歌挨上一分,身上就会被绞成烂肉!

更让荆歌无语的是,这人真元虽是阴煞,但他却能随意施展修仙者的术法!

他只需将神识控制灵气聚拢,再飞快地加持符咒,金木水火土风雷就通通能够释放出来。

和近战肉搏大不相同,荆歌一直过了三个月,这人才停止与他斗法!

这三个月只出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那就是乾坤袋里的人都消失了。一个都没留下!

荆歌虽然担心,但也觉得他们不会有事,加上几乎无时无刻都要承受这人攻击,他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

他只担心荆无命会不会使绊子,星韵和乔雅身上也没禁制,会不会突然反水……

三个月一过,这人就带着荆歌来到一间石室,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荆歌一进去,周围便又是血红色光柱掩没。下一刻,他人就又出现在独木桥上面。临走之前,荆歌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在独木桥上张望了一会儿,荆歌毫不犹豫地进了左边那个山洞,一直顺着石阶往下,来到尽头山腹里面。

在一片血光覆盖之中,他又体会到一次瞬间移动,这一次,他被移动到了一个让他不可思议的地方!

暗红色天空一眼望不到边缘,血红色圆月散发着刺目的红光,好似天空的暗红之色,便是被圆月染成的!

荆歌站在一条墨黑色小河岸边,身子的另一边是一片骨白色斜坡。斜坡陡直朝上,形成一座高高的山丘,山丘上堆满了森森白骨,凌乱而恐怖!

河对岸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平原上耸立着无数无碑坟墓,坟墓上方灰黑色云雾萦绕,令人绝望的死气直冲云霄!

这些坟墓的中心,耸立着一座金字塔模式的平台,好似一座高达一百多米的小山。顶部立着一块红黑交织的石碑,高达数十米,却给人一种缥缈易散的轻盈感觉。

石碑上只刻了两个血红色大字——

“鬼域”!

荆歌的目光一落在这俩字上面,就猛地连打几个寒噤,只觉得自己元神蠢蠢欲动,就要被那俩字直接吞噬!

而石碑似乎也感觉到了荆歌目光,或者是感觉到了荆歌身上生机,因此,它上面俩字忽然红光大现,直将整个天地都淹没进去!

“啊!”荆歌只觉得自己身体被一种能量腐蚀,仿佛马上就要毁灭,急忙将红绫古宝全力祭出,挡住了红光侵蚀。

这完全是荆歌下意识动作,根本没有考虑这区区红绫能不能抵挡如此声势的红光!

果然,红绫一点作用都没有,血光毫无阻隔地穿透荆歌护体光罩和红绫本身,继续刺透荆歌肉身!

荆歌胸前凤凰图案似乎活过来一般,忽然清啸一声,在荆歌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凤凰虚影!

即使这样,虚影也还是在下一刻被红光侵蚀,消失不见。

奇怪的是,荆歌肉身依然完好地站在原地。只双目银中带红,面露痛苦之色。

荆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平时无法感觉的元神变成了实质,就隐藏在自己元婴深处。

元神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如介子,大如须弥的神秘虚空里面。在这里,元神只是沉寂,只与肉身有唯一的联系。

这里面一切都是安静的黑色,却在下一刻,一团红光幽幽出现,往四面八方延伸开来!

只一刹那,元神所在的虚空,尽皆被染成了血红!

“啊!”荆歌又是一声大吼,声音好似呐喊,又好像是在发泄心中所有压制的情绪。

当所有红光在一瞬间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荆歌只觉得自己元婴一痛。然后他就隐隐察觉到自己那飘渺无形的元神里面,好像多了点什么。

闭上眼睛,荆歌好像就能在一片迷雾中,模糊看见一个自己模样的虚影心口,飘浮着一粒血红色小点,小点呈瓜子形,看上去好像一颗种子!

睁开眼睛,荆歌面闪茫然之色,然后他就好像听到前方,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说话。

说什么,不知道。

但好像是在召唤自己过去!

因此,荆歌一脚踩进那黑色的河里!

“不好!”荆歌顿时反应过来,急忙往上飞腾,却还是晚了一步,又因为这河水有古怪,他被河水直接淹没了!

一没入水中,荆歌便是浑身一震!

然后他整个肉身都爆成一片血雾!

血雾猩红之色还未散开,就被黑水染成了一片漆黑!

漆黑色血雾又忽然往中间一缩,覆盖了荆歌痛苦的元婴。下一刻,荆歌的肉身就离奇地复原了。

只是浑身都跟黑炭似的,好似一道影子。

紧接着,河水浮力大增,荆歌被直接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岸上,还滚了几滚,一直停在一座坟墓旁边,被耸起的小坡给拦了下来!

荆歌浑身**,好似梦醒一般地坐起来,还未找一件衣服穿,他的后背就是一痛,急忙往空中腾飞,却根本飞不起来。因此他只好急忙反手一抓,指诀在一瞬间变幻了数次,一道黑色手爪往后面延伸出去,直将某物抓得粉碎!

荆歌这才回头一看,然后就发现伤自己的东西居然是一具从坟墓里面爬出的骷髅。

这骷髅被荆歌熟练的术法攻击,给轰得七零八落,单单脑袋还是完好。见荆歌望着他,这骷髅还张开嘴巴,发出桀桀桀桀地怪笑。

荆歌头皮一麻,张嘴喷出一口火箭,在他一声乌鸦一般的怪叫声中,将他烧成了飞灰。

然后荆歌才站起来,见身上黑得深邃,又是**,便有些惊疑不定地抓抓头,又掏出一件长衫,胡乱地裹在身上。

好不容易将心静下来,荆歌再次感受到前方遥远的地方,有某种存在,在无声召唤着自己。

因此,在荆歌找不到其它回去的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顺着感觉,往前快步走去。

在他身后,河对岸的山坡上,忽然一阵轻微的震颤。然后,一个个双眼幽红的骷髅缓缓拼凑着身子,站成了一排排,遥遥地望着往前行进的荆歌,无声怪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