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灵袋在怨灵手里,活死人、荆楚苏姐妹荆楚洁和荆小蛇也在储灵袋里面。因此,荆无命只独自一人,收敛气息,往一个方向飞遁了一会儿,又转向另一个方向,以此循环,务必不留下气息痕迹,以免被人追上。
可他还是比不过王显这个返虚老修士,也不知道王显使了什么招,竟十分轻易地就追上了他。
等荆无命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王显已经到了后面,离他不足百米距离,且越来越近。
“糟了!”荆无命脸色剧变,心念急转。
“荆无命,不要逃了,随我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风烈是不是你杀的?”王显也不着急,紧紧跟在后面,并不用瞬移追上,这样说了一句。
“怎么办?怎么办?”荆无命此刻也和荆歌怨灵一样,到了生死关头。
要拼命?王显再怎么差劲,也是返虚,荆无命只化神初期,身上又没有自动认主的屠世剑那般仙器,根本不可能伤到王显分毫。
因此,荆无命识趣地停了下来,下一刻,王显就到了跟前。
荆无命心里苦思良策,表面却是强自镇定,说道:“风烈不是我杀的!我炼制魔道傀儡,只是为了多一道保命措施,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吧?这些年,我为宗里上下鞠躬尽瘁,不说功劳,苦劳也还是有一点的。王师叔,我在威灵宗这么多年,承蒙你的关照,也从未做过对宗里不利的事情,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王显犹豫了一下,道:“是不是你杀的,得带你回去查清楚。不能只信你片面之词。风烈死的时候,你也正好不在。不得不怀疑你。你还是不要反抗得好。你一反抗,我就不得不出手了!如果真不是你杀的,我可以劝说他们,放你一条生路!”
“哼!”荆无命脸色一沉,索性诳道:“跟你回去?就算不因为风烈,我也会因为炼制魔道傀儡,而被你们找借口杀死!我是不可能回去的!实话告诉你吧!荆歌之前不是被查出身具魔煞之气吗?这一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他所炼魔功,就是我传授的。我是他的师父,曾还救过他一命!加上他对我两个女儿,都有爱慕之意。虽然如今失去记忆,但只要我两个女儿知道我身死的消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荆歌回来为我报仇!荆歌如今的力量你们也都知道,要灭了你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在如此简单就能办到的情况下,相信荆歌是怎么都不会拒绝的!你有本事就现在杀我,要不然,你就放我走!我保证,在我找到荆歌和我女儿的时候,绝不会让他来对付你们。是杀是放我走,还是由你选择吧!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王显闻言,脸色一变,心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荆歌真要报仇,就算我跟莫逍他们联手,也都不是对手!那暮落城的传闻可不是假的啊!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他走?”
荆无命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见王显不动,咳嗽了一声,转身飞遁而去。
一百米,两百米……荆无命见距离越拉越远,王显却还是不动,不由心中窃喜。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如果他死了,荆歌无论失忆与否,都不可能来为他报仇。即使荆楚红和荆楚苏怎么想办法,都不可能。王显却是只看到了表面,不知道荆歌和荆无命之前的恩怨。因此才会上当。
可是王显即使上当,却还是没有放过他。
荆无命正要全力加速,逃离此地,以免王显后悔。王显就突然蹿了过来,用手往点一指,一道五彩霞光形成索状,直接卷了过来。荆无命心里一咯噔,立刻祭出他所得的项链古宝,往后一点,形成一道蓝色光罩。同时手一托,青铜托盘顿然出现,发出催命一般地激烈响动。
王显面无表情,将黑色断剑一震,剑上立刻金光灿灿,夹杂着丝丝刺眼白光,往空中一搅,形成一道细密的空间裂缝,撞击过去。
荆无命立刻将飞剑祭出,格挡上去,同时托盘上面青光一闪,一道道玄妙符咒在空中形成漩涡,卷向断剑。
王显用手一点,一滴精血弹入断剑,断剑光华剧现,只一回合,就崩开了荆无命飞剑,同时王显一个闪身,避开托盘符咒,张嘴一喷,一把金色匕首和断剑一起,相继往荆无命身上刺了过去。然后手上快速一搓,一道火光化成龙形,狠狠撞去。
荆无命脸色一白,被匕首撞得护体光罩一颤,接下来的断剑,便将这光罩给彻底破开,然后火龙咬了过去,将他口喷的玉如意给直接掩没。荆无命大叫一声,被烧得浑身发黑,直冒黑烟,倒飞出去。王显又一闪身,出现在他旁边,手往前一点,一细细钢针瞬间没入他的眉心。
荆无命只觉得脑袋一轰,就再也不能动弹,只好闭目等死。王显却没有杀他,只对着他眉心画了一道符咒,跟着钢针一起钻了进去,随后手上连晃,数道符咒闪进他身体。最后对着他脑门一拍,荆无命就彻底晕了过去。
将荆无命和自己的法宝全部收了,王显用胳肢窝将晕厥的荆无命一夹,转身感应了一下何自在位置,往一方向遁光而去。
“我不能死,死了谁保护琦琦?!我不能死!啊啊啊啊啊!”电光火石间,怨灵眼眶都爆了出来,神色变得狰狞,脑袋一片空白,瞳孔中,那虚影点过来的手突然变得十分缓慢,一点一点的空间振荡都感应得清清楚楚。怨灵疯狂地大叫一声,忽然对着自己脑门一拍,竟然从中抓了一团紫色粒子!
这是他自我产生的怨气,然后这一抓,竟转换成了紫气!这一点,在以前,怨灵根本做不到。此刻危机意识下,却是无师自通了这一点。
当他这怨气一显示出紫色,处在次元空间里的荆歌灵魂和分身就同时一震,转瞬消失不见。下一瞬间,就出现在怨灵旁边,把虚影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怎么……这不可能啊?”饶是这虚影拥有本体记忆,在天界见多识广,也都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就跟荆歌当年所说“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样,即使是黄天华,也都有无法理解的地方。这仙人分神,离黄天华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知道眼前这一幕也都十分正常。
荆歌也是不明所以,脑袋一片糊涂,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现在身体,也就是分身再次爆开,却不往外分散,而是往内狠狠一缩,变化成一颗紫色小球。紫色往内再次一缩,小球变成纯粹的白色,正是还本归元,变成了怨灵珠!
怨灵珠一出现,就又瞬间消失,跟着消失的,还有怨灵的荆歌肉身。然后,怨灵出现在万米以外的空中,手托怨灵珠,目光冷冷地望了过来。
“哼!”虚影面露恼怒之色,一个瞬移,将屠世剑握在手里,往怨灵身上横扫过去。空间被他这含恨出手,顿时振荡了数万米开来,元磁纷舞,青光剧现,飞沙走石之间,天地灵气都混乱得显现颜色出来!
怨灵此时却没有一点自我意识,完全凭借本能,将手往怀里一合,怨灵珠被捧在胸前。然后他闭上眼睛……
所有的画面都彻底沉寂了一秒,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突然,怨灵的眼睛睁开了!瞳孔里面泛起两道虚无漩涡,深如九幽,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中,都完全扭曲成模糊的紫色。包括那道青色屠世剑影子,它越来越近,快如闪电,已经杀到了面前!
奇怪的是,屠世剑和虚影的速度明明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可怨灵的说话声音却先一步钻进了虚影的耳朵里:“无论是人是仙,都脱离不了怨恨!死便为永生,永生生怨恨!你既赠我以怨恨,我便赐你以永生!”
怨灵珠白光大现,眨眼间被紫色填充进去,最为纯粹的紫色,最为纯粹的怨恨,直接穿过屠世剑,没入虚影周身。
这样的纯粹的怨恨,除非他的心灵也都一样纯粹,没有一点缝隙,不然,就只有被它同化,产生怨恨之心!
虚影的手停下来了,在屠世剑剑尖离怨灵眉心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下来了!
屠世剑透射出的青色剑气形成一道半圆形光幕疾速流转,刺激在怨灵皮肤上,使他眼泪都无意识地滚了出来,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头发都全竖了起来。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最为纯粹的平静,泛不起一丝的涟漪,淡淡道:“永生在我的怨恨之中吧!”
无声无息,虚影爆炸了。
天界仙界范围内,一片浩瀚无边的沙漠之中,毒辣的阳光将整个空间都在一点一点地扭曲,无数空间裂缝犹如黑色蠕虫一般遍布天地。在这里,没有丝毫灵气,也没有丝毫煞气,根本不适合修真者修炼,也不适合仙人驻足。
突然,沙漠中方圆十万里都毫无先兆地坍陷下去,一声滔天怒吼声传来,将这些空间裂缝都全部定住了一个刹那,随即噗嗤一声,通通扩大了百倍千倍,半晌,才又愈合恢复过来。
随后,出现了一个白衣人,这人的模样,和怨灵面前那道虚影一模一样。眼睛全黑,没有眼白,深邃到了极点。在他周围,一道道透明光华连连荡漾,那些空间裂缝对他来说,丝毫没有作用。
“竟然,竟然——我的分神竟然死了!太不可思议了,那是怎么珠子,什么珠子?啊!轻阳,轻阳!你除非不飞升,只要你一飞升,我就要将你抽魂剥魄,永世不得超生!!!”
这时,他旁边出现了一道影子,显出形来,是个曼妙女子,星目皓齿,面若娇花,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女子望着他,捂住嘴咯咯笑了几声,问道:“奎兄,你这是怎么了?”
“哼!”奎发疯的快,收敛的也快,顿时恢复平静,看不出丝毫愤怒,看着女子,一点表情都没有,问道:“你来干什么?”
女子道:“只是告诉你,我在凡人界安排的棋子已经度劫成功,我也已经将他夺舍了!你呢?怎么样了?”
奎脸上肌肉一抖,淡淡道:“现在预言已经实现,多了个修真界,你想去凡人界,哪儿有那么容易?那什么劳什子天罚,可不是吃素的。”
“呵呵,我已经试过了,天罚虽然厉害,连我们的分神都经受不起。但度劫之后的修士,却已经和我们仙人属于一个意义。天罚只管凡人和修真者,度过雷劫的已经是仙人了!我用分神控制的那个修士,到凡人界转了一圈,也什么事都没有呢!”
奎看着她,仿佛看一个丑陋无比的人一般,视线中透露着深深厌恶,说道:“那就恭喜你了,也祝愿你能早日找到本源之心,前往神域了。”
“本源之心难找得很呢!我还是先到凡人界去建个宗教,吸收信仰之力好了!你要不要我也帮你筑造一尊神像,跟我一起吸收信仰?如果你送我一些白泉阳·水和黄泉阴·水,再加一块天陨铁母,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帮帮你!”
“算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再送一件仙器下去的,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如果真想帮我,就去帮我找到一个叫轻阳的小子,将他杀了,然后夺回我的仙剑!”
“那你岂不是又要闯一次六道轮回底下的虚空绝域?那里可危险得很呢!就算你我这等境界,也都没有把握能够平安归来!你可得小心咯!”女子嫣然一笑,浑身透射出淡淡粉红色光晕,十分吸引人注意,“至于杀人的事情,我看看吧,如果遇上了,我会帮忙的。”
奎却犹如瞎子一般,把视线转向一边,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了!”说完,手一挥,那女子就一阵荡漾,再次化成虚影,消失不见。
女子一走,奎的脸色就再次沉了下去,眼光闪烁间,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