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三家的低声嘟囔，张小翠坐在餐桌前抹泪。
温柳晚上睡觉前又和小月儿谈心。
小月儿拽着温柳的衣角，心里觉得娘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小声的提出来自己的想法：“娘，你今天能和我一起睡吗？”
这会温柳看着小月儿像是看小可怜，再加上张小翠做的事情，她这会也有点迁怒萧敬年。
这其实是没道理的，不过谁让他是张小翠的儿子？
温柳迁怒的理所当然：“行，娘今天陪你睡。”
小月儿露出来腼腆的笑容。
萧敬年在主卧给小星儿喂了奶，伺候着把尿，等再哄睡，才知道媳妇今晚不和他睡了，要和女儿睡。
如遭雷劈。
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他娘都给他惹得什么事啊！
萧敬年心里也烦的很，睡不着起身到小月儿的屋前，从窗户里看了一眼。
吹了一声口哨。
躺在床上的温柳也没睡着呢，听到外面的动静脸上不由的浮现一丝笑意。
害怕他再把小月儿吵醒，踩着拖鞋静悄悄的出来。
萧敬年一看到她，拉住她的手：“媳妇。”
“别在这吵，一会把孩子吵醒了。”温柳说着挣脱他的手往院子里面走去。
萧敬年赶紧跟上，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温柳的手被握的紧紧的，嘟囔一声：“我还能跑了吗？”
萧敬年低声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其实温柳也没睡着，她不说话。
萧敬年拿着桌子上的蒲扇给她扇着风：“别气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让娘给小月儿道歉。”
“我想了，娘这个脾气，不让她吃些亏，让她丢人，她是不会改的。”
温柳听着萧敬年的话轻嗤一声：“上次她都进监狱了，还不够丢人吗？”
在她看来，张小翠根本就不怕丢人，她根本不把自己的脸面当回事，只要能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来绑架人就行。
不过不怕丢人，钱呢？
对于张小翠，钱恐怕比脸面重。
温柳脑子转了两圈：“她欺负的是小月儿，我不用她给我道歉，明天，你让她来给小月儿道歉，我不想让小月儿有心理阴影。”
她现在是小月儿他们的娘，就得为她们撑腰。
萧敬年自然没不答应的道理，手也得寸进尺的搂着她的腰：“那可以和我回去睡了吗？”
温柳瞥他一眼：“不行，我答应了小月儿陪着她睡，万一她醒来找不到我。”
说着在萧敬年腰上拧了一把：“你赶紧去睡觉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情。”
萧敬年无奈，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舍不得松开她。
温柳可没什么舍不得的，扭着腰身回了小月儿的卧室，萧敬年看着她走。
半晌在院子里平息了自己身体的燥热才回去独守空房。
第二天小月儿起床上学，温柳也醒了。
她平日在家，因为她醒的晚，清早这一顿饭，一般都是萧敬年做的，今天她看了一圈，萧敬年已经不在家了。
厨房也没动过的痕迹。
把几个孩子都叫起来，温柳便去弄早餐。
至于小孩穿衣服，都大了，自己穿，这会的衣服也不厚。
一人倒了一杯牛奶。
然后又从小院里拿出来之前屯的吐司片，在火上热了一下，打了个鸡蛋放点生抽，又加进去两片青菜。
“过来吃饭。”
小月儿看着杯子里的牛奶，看着那面包：“娘这是什么啊？”
温柳：“……改良版吐司。”
二娃喝了一口牛奶，一脸的疑惑：“土死是什么东西？”
小孩的问题奇奇怪怪：“吐司就是这个，两片中间夹了东西，在外面叫三明治。”
几个小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娘，你去那个都是羊的地方，他们那叫三明治吗？”
这话是三娃接的。
温柳……
好在她还没说话，小月儿便纠正了两个弟弟：“那是羊城，是大城市，卖好多东西，娘给我们买的东西都是从那里来的。”
几个小孩又开始讨论温柳买的东西。
温柳去给小星儿准备奶粉，她刚拿着奶瓶从厨房出来便看到了萧敬年，身后还跟着张小翠。
看到她的那一刻，张小翠瞪大了眼睛，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
温柳这会已经没有昨天突然得到消息那么气了，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小月儿真的怕了张小翠。
看到她便放下了杯子，朝着温柳走过来，藏在她后面。
温柳低声道：“别怕，她是来给你道歉的。”
即使有温柳的安慰，小月儿还是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勇敢的站出来，问温柳：“老师说，做错事情的人就要道歉，娘，她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温柳看一眼张小翠。
张小翠心里那是个憋屈啊，想到儿子说的那些话，压着那憋屈：“月儿，是我做的不对，是奶奶做的不对。”
说着她上前。
吓得小月儿又慌忙的往后面躲了躲。
温柳扶着她：“没事，有妈妈在。”
小月儿听着温柳的声音，一下子心底安宁了，站在温柳前面看着张小翠：“你是认识到错了才来给我道歉的吗？”
她的声音清脆，吐字清晰。
张小翠脸上一愣，她哪里是，还不是怕萧父打她，怕萧敬年再生气，她的钱包再受伤，昨天那一百块钱，她要攒多久才能攒出来？
现在萧敬年也不往家里交钱了。
想一想心脏抽抽的疼，看着小月儿认真的表情：“是的，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做饭的。”
小月儿第一次从张小翠的嘴里说出来道歉的话，有点迷茫，愣了一小会，有点无措的看着温柳，那眼神似乎在问温柳怎么办？
“娘，我是要说原谅她吗？”小月儿问出来。
张小翠之前让她做好多事情，她手都破了还要她干活，干活还不让她吃饭，那些有肉的饭她大伯家的孩子能吃，她三叔家的孩子也能吃，可就是不让她吃。
那天她做饭的时候，油溅在胳膊上，都把她疼哭了，可奶奶不让她哭，也不让她动，让她把菜吵完，现在，她的胳膊还在疼。
小月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温柳：“娘，我不想原谅她，可以不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