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河屯一记怒拳重重的砸在了茶几上。
杯盏中的茶水都跟着震动起来;
河屯那刚毅脸庞上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他此时此刻有多么的愤怒了。
就在刚刚,河屯接到他邢十二打来的电话,跟他汇报了封团团亲子鉴定的结果。
亲子鉴定的结果显示:封行朗并非封团团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
而河屯跟封团团也没有血缘上的血亲关系。
换句话说:河屯的美梦破灭了,封团团并不是他的亲孙女,亦不是他儿子阿朗的亲女儿!
亲子鉴定是在佩特堡附近的三家权威鉴定机构分别做的,结果无一例外的显示:封团团并非不他邢家的血脉!那里是他河屯的地盘,肯定不会有错了!
也就是说,在申城的亲子鉴定被人动了手脚?
河屯之所以气愤难平,不仅仅是因为亲孙女的得而复失,更是因为他一个堂堂的枭雄人物,竟然被人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给狠狠的戏耍了一回!
河屯能不愤怒吗!
终日捉鹰,反被鹰啄了眼!!!
“老十二找的什么鉴定机构?竟然连我河屯都敢耍弄?呵,是嫌命长了?”
河屯低嘶着声音,那沉沉的戾气在腹腔里面回荡着,就快透胸而出!
“义父,您息怒。我觉得现在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找回您唯一的亲孙子。十五他……已经被林雪落带离申城有四天了。至于鉴定机构,躲得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邢八善意的提醒着。
“对对对,我这都急糊涂了!查到林雪落把十五带去了哪里吗?”
‘亲孙女’这个美梦已经是没指望了,河屯便格外的心切于自己唯一的亲孙子十五来。
“查到了:林雪落母子跟着福利院的爱心义工们,一起去了一个叫石郫县的地方。”
“石郫县?是个什么地方?离申城有多远?”
“一个半高原半山区的穷乡僻壤!大概有四十多小时的路程。”
“半高原半山区地带?雪落把十五带去那种穷山恶水干什么啊?”
河屯怒意又生。
“……”
其实邢八很想说: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义父,您先别着急,听说封行朗昨天已经动身去了石郫县,应该明天就能到。”
“不行!老八,你让老五备车,我们现在就动身去石郫县。人是被我给气走的,要是十五被磕着碰着了,我怎么跟阿朗交待啊!”
这一回,河屯总算有了千载难逢的自知之明啊!
“义父,还是我跟老五去吧。石郫县路远崎岖,您老儿等着就行。”
邢八不舍义父河屯的奔波劳苦。虽说他有时候也不太认同河屯的所作所为。
“我哪还等得住啊!快让老五备车,我们现在就动身!”
这一刻的河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石郫县,把自己唯一的亲孙子抱进自己的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鉴于义父河屯在气头上,邢八也没敢多问:要如何处置了封团团。
担心义父一个不高兴,就脱口而出:‘就地解决’,那就麻烦了!
虽说封团团并非封行朗亲生的,但应该是封立昕的亲闺女了;河屯下个命令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可后果却不敢设想!
更何况河屯还是那种特别狠厉绝情之人:封团团已经不是他的亲孙女了,而且还被人利用来狠狠的羞辱了他一顿……
所以,邢八并没有替邢十二询问义父河屯如何处置才4岁大的封团团。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么!
不过按照邢十二的秉性和脾气,他一定会带上封团团那个小黏人一起回申城来向义父河屯复命的。
邢十二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擅作主张的义子!
也正因为他的听话和忠诚,才能赢得河屯更多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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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满身的陈旧伤:腿部的,手臂上的,还有腹部跟肩膀处的;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大部分的陈旧伤虽说表象上愈合了,但元气毕竟大伤过,经过轮番的颠簸和多次撞击,封行朗几乎快晕死过去。
或许是吉人自有天相,又或许是封行朗命不该绝,他的越野车卡在了半山腰处的几颗油松上。
从破成蜘蛛网的挡风玻璃处往下看去,便是湍急的河流,翻卷着黄沉沉的河水。
要是真掉下去,那只剩下车毁人亡一条路了!
封行朗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发现自己的左胳膊和左腿疼得利害。
左胳膊上的擦伤还能隐忍,可左腿……似乎又断了。
“咯吱”,一连串的树枝折断声提醒着封行朗:再不想办法离开这辆越野车,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陪同这辆越野车一
起葬身在这褐泥般浊浪滔天的河里了!
封行朗小心翼翼的轻吁着,四下环看之际,发现了掉落在右侧车门口处的手机。
‘咔哒’一声,封行朗先行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探手过来想捡拾起手机……
“咯嘣”脆响,油松再次发出警告的断裂声,前车头随着封行朗重心的改变而下坠了半米之多。
封行朗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些油松根本支撑不了这辆越野车的重量。
万幸的是,左侧的车门竟然没费力就打了开来,‘咯嘣’……
在油松发出第三次警告声时,封行朗顾不得左腿上钻心刺骨的疼痛,吃疼的钻出了越野车,整个人荡过去抱住了另一颗油松的干枝,并一鼓作气的攀爬到油松的树根处。
封行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越野车坠落悬崖浊浪之中。
总算是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可封行朗并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当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的山路时,他整个人又黯然了下去。
左腿上的疼痛接踵而至,疼得封行朗一阵咬牙切齿。
应该是断了!
封行朗折断两根树枝,用领带和皮带将自己的断腿暂时固定了一下。
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七十多米之高的山路,封行朗放弃了带着断腿攀爬上去的打算。
即便真爬上去了,自己的那条断腿也早怕是废了!
封行朗可不想自己的后半生在轮椅和拐杖之间度过!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好在天空慢慢的放亮起来。封行朗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恢复体力,侧耳细听着上面的动静。
良久,都没有听到一丝有人、或是车辆经过的声音。
唯一能让封行朗放松心境的,就只剩下那半山腰的美景了。
一道红霞,慢慢儿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划过那美丽的风景线。
这一刻,忍受着剧痛的封行朗,心情难免会有些落寂。
要是刚刚自己随着那辆越野车一起坠落下了峡谷,那么自己的人生也就霎时停止了。
会有遗憾么?
也有,也没有吧!
有深爱着自己,却又对他这个丈夫没信心的妻子;有一个大呼小叫自己为‘混蛋’的亲儿子;有视自己如生命的好大哥;还有为了自己的生命忍辱负重当了别的男人小三的母亲……
才三十多岁,正值一个男人意气风发的年龄,如果就那么英年早逝了,着实够凄凉的!
封行朗尝试着朝山路上嚷叫了几声,可他的声音却大部分被怒浪给吞没了。能传到山路上的少之又少。
丢上去的小石头,也只击打在五十米之多的地方。
直到中午十点左右的时候,封行朗才隐隐约约听到山路上好像有农用车行驶过来的声音。
封行朗立刻卯足了力气,朝着山路上嚷喊求救。
可任由封行朗把嗓子都快喊冒烟了,那辆农用车也没停下,‘突突突突’的最终还是开走了。
浊浪滔天的河水作响,加上崖壁的陡峭,还有七八十米远的距离,仅凭自己的嚷喊求救,估计上面想听到并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困难。
摸索之际,封行朗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火机。
有救了!
封行朗油松的四周拔来一堆的枯草,在点上火机定位风向后,选择了一个不会殃及自己所坐着的那颗油松的下风口,点燃了那堆枯草,并将绿油油的油松枝条堆在上面,制造出浓烟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封行朗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断腿在一点一点儿失去知觉。
虽说经过了止血和固定处理,但如果再这样不死不活的耗下去,恐怕等来人营救自己时,这条腿也是要废掉了。
饥饿与困乏双重袭来,封行朗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的吃劲儿起来。
难道自己真要冤死在这里么?
又等了两三个小时,封行朗有些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啪哒哒哒……”
封行朗是被山路上掉下来的石子给砸醒的。
然后是一阵刺耳的急刹声。应该是一辆性能卓越的越野车。
封行朗张口嘴巴想呼喊,可声音哑然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饥饿和失血,几乎抽干了封行朗所有的气力,整个人瘫软是利害。
再么耗下去,自己真会死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峡谷里。
封行朗点上火机,让火焰头炙烧着自己的手掌心,好让自己在瞬间恢复神智。
方法残忍,但却行之有效!
“峡谷里有活人……有没有人……帮帮忙!”
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越野车再次启动,然后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