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信任(1 / 1)

又是一日过去。

七弦终于成为第二个从妖毒潭里出来了。

「公子!」风奚第一个跑过去扶住了从妖毒潭出来似乎状态很是疲惫的七弦。

七弦出来的那一霎,伽羽一直担心的心算是慢慢放下来了。

七弦抬起头第一眼就找到了她,定眼看着她,轻声叫唤了她一声:「姐姐。」

伽羽对他回以一笑,随后七弦微笑着就晕过去了,风奚着急地喊着:「公子!」

她微微错愕,然后浅叹口气。

「他倒是一出来就找你。」

司翎声音幽幽响起。

伽羽一愣,勾唇含笑地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冷着脸,表情不太开心。

「某人不要不开心了,好吗?」她凑过去眨着眼睛,俏皮一笑,撒着娇哄着不开心的他。

司翎低眸看来,下颌微微轻抬,也不和她对视,不过声音显得有几分不自在:「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嘿嘿一笑,也不逗弄他了,毕竟现在不像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当晚

七弦也醒了,大家再次聚集在厅堂里,开始商谈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的关卡。

「最后一个,是最简单,但也是最危险的。」风奚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们说。

雷安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风奚的话,继续往下说:「没错。最后一关,考验的是信任。考验的是候选人对白蛇族族民以及对两位长老的信任。」

「这种东西怎么考验?」伽羽不解问道,往往信任这个东西,不是一两件事可以体现出来的,那他们又是要用什么方法来提现呢。

风奚正色道:「烹饪。最后一关,会在当天随意挑选两名白蛇族的族民配合两位长老一同烹饪两道糕点,再由候选者进行品尝。这其中就看后选择能不能吃下去了。」

听了这话,伽羽愣住,这种用来测验信任闻所未闻,通过糕点来作为最后一关会不会太过于儿戏了点。

她想是这般想,但是提出质疑并没有什么意义,也就听风奚他们继续说下去。

「我担心的就是,两位长老会不会在最后一关里做什么手脚。糕点,公子无论吃还是不吃,对于公子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利处。」风奚皱起了眉头,神情很是凛然。

这时,一直没怎么参与讨论的七弦浅声开口:「那就随机应变。在众人面前,两位长老也不可能冒着丧失威严的可能来毒害我的。且我也习惯了。」

后面那一句,让众人瞬间哑口无言,甚至听着有几分感伤。

七弦就是因为当年常常遭受长老们的毒害和暗杀才不得已被五央驱逐出妖界以保全性命的。

因夜色也晚了,他们讨论了些许时候,并没有谈论出什么太大的结果,索性就如同七弦所说,随机应变,他们也在赌两位长老会顾全颜面,不敢当众对七弦出手。

在伽羽和司翎一同准备各自回房的时候,七弦喊住了她:「姐姐。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她不由愣了下,侧目看了眼司翎,他抿着薄唇,也没看她,而是轻声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对她说:「我回去调息。」

唉,心中暗暗叹气,司翎似乎从一个高冷不闻情事的神君变成了一个爱吃醋喜欢生气的神君了,之后再去哄哄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看向七弦,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凉亭那边坐会儿吧。」

七弦轻轻勾了勾嘴唇,然后他们两人并肩而行,来到了凉亭。

夜晚的冷风是可以渗入骨髓的,阵阵冷意穿透了衣服,直接刺进了皮肤,让人感觉到寒意蚀骨。

她和七弦面对面坐着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不知七弦是什么时候做了糕点,从储蓄袋里拿出了一个食盒,他淡笑着打开了食盒。

他笑看向她,招呼着说:「姐姐。我想,我去了妖毒潭那么久了,肯定是没有人为你做糕点了,所以我今晚一醒来就去做了,姐姐,吃一块吧?」

七弦的好意,她想要拒绝,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莫名带着几分祈求,就好像在说,不要拒绝他。

单凭这个她就无法忍心,且不过是几块糕点而已,她想了想,便微笑着点头:「嗯。七弦做的糕点,姐姐多少都会尝的。」

说着,她就要伸出手去拿,就在她就快要拿起一块的时候,七弦不知怎么的,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并且很快地把食盒盖上了,声音也变得有些隐忍的沙哑。

「姐姐!」

她看着七弦,不解地问:「怎么了吗?」

七弦抓着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低垂着头,低哑的嗓音微颤:「姐姐,你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防备心呢?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会全心全意地只看我一人。那你为何就不能对我多有戒心?」

伽羽看不懂七弦了,但是她知道这一刻的七弦似乎很痛苦也很难过,她浅浅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让你需要我对你拥有防备心,但是,有一点,我想说的是,七弦,你是一个良善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七弦不断地深呼吸,就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但只有七弦自己知道他是在掩饰着心中的疼痛,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看着伽羽又带着灿烂爽朗的笑容。

他边松开了伽羽的手,边将食盒改好,似乎在找借口般说:「这糕点,我今晚做得急,所以姐姐就先不吃吧,等我改日做得好些再拿来,夜深了,姐姐,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七弦语速很快,急匆匆地说完,他提起食盒,转身就出了凉亭,离开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和狼狈,仿佛是落荒而逃似的。

坐在凉亭的伽羽,看着七弦已经逐渐消失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七弦是知道了什么吗?

她抬起头看着被薄云遮盖了半个玉体的圆月,长叹一口气,再等等,她就和七弦表明所有,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

带着狼狈回到了房间,七弦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面上,将食盒的盖子打开,看着里面精致的糕点,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又松开了拳头,突然悲凉一笑。

随后他自嘲着低声喃语:「我差点就愧对了姐姐对我的信任。我这样的人,果然不配站在她身边。」

低头看着糕点,他拿起了一块糕点,微微运转灵力,瞬间,糕点就变成了粉末。

「我怎么这么卑鄙呢?用了鲛人心得到的喜欢,是我所希望的吗?我只是想要姐姐真心真意的喜欢而已。」

「呵呵。姐姐,我到底是做不到用这样的方式去得到你。我不想被你知道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恶人,不是你口中所言的良善的人。我害怕看见你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七弦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十分痛苦地小声哭泣着,满口满语都是自责。

他含着眼泪,缓缓抬头,抱着双膝,小声唤着:「姐姐,对不起。」

——

第三关没想到就来了。

这一次的确是如同风奚和雷安所说的,考验信任。

严长老拿出了一块不知是什么的白色石头,然后用灵力将石头悬空,再看向底下的众人高声说。

「接下来考验信任!作为白蛇族族长,绝对不可以怀疑和质疑自己的族民还有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所以,

我会用验石随意挑选两位族民出来,然后和我还有宁长老为两位候选者做一份糕点。只有毫不怀疑吃下,并且没有任何问题,说明他就是白蛇族的新任族长!」

伽羽不理解严长老所说的什么没有事,她侧过脸看向站在一旁的雷安:「吃下去没有任何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雷安面容凝峻:「所做的糕点是会被放一种药,叫做信,此药考验的就是对对方有多少信任,若是信任中带着怀疑,那就是致命的毒药,不过出了问题,会有解药。」

她听了这话,实属很吃惊,那七弦岂不是很危险?

「对于七弦来说,他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信任两位长老?」伽羽不得不提出了自己的担心,同时,有一段一闪而过的记忆让她想到了什么画面。

等等,之前那个晚上,她是不是在膳房碰见了宁长老?

宁长老去膳房做了什么,当时她可是看见她鬼鬼祟祟进去的。..

这个疑惑放在心头,她就不由问雷安:「那种药是不是一直都存放在膳房?」

雷安微愣了下,随后用你怎么知道的目光看着她。

果然,伽羽现在对宁长老有了很大的怀疑,她不得不对雷安说出了那天晚上在膳房碰见宁长老的事情。

雷安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凝视着已经开始进入厨房做糕点的四人。

「不行,这样的话,公子一定会有危险。」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雷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长老他们已经准备去拿出信时,他大声道:「慢着,两位长老。」

严长老微微一顿,而后看向雷安,看来是因为突然被打扰了进度而有几分不悦:「雷安长使,你这是做什么?」

雷安也不卑不亢的,将自己的说法说出来:「为了寻求公平起见,一直存放在膳房的信,我觉得不能作为这第三关来使用,能够放在膳房,就代表很容易被人擅自拿取且动手脚,存在风险性。」

雷安的话才刚落下,宁长老就已经跳脚了,甚至有几分怒意:「雷安长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了白蛇族的族民吗?怀疑大家想要陷害下一任的族长吗?」

宁长老字字句句都带着刺的,甚至都把舆论瞬间带到了雷安身上。

围观的白蛇族族民的确看雷安的眼神变得有几分不悦了。

观察到这里,伽羽觉得不得不出来说点什么,但是一旁的司翎拉住了她的手,她看向他露出了不解的目光,司翎却对她轻轻摇头:「他们族内的事情,我们不能够随意插手。我们的插手只会引来更多纷乱。」

虽然有几分不甘,但是司翎所说,她静下心来也是可以想明白的。

一旦他们外人插手,就给了两位看七弦不顺眼的长老有更多的借口阻止他成为族长了。

伽羽不得不按捺住了去帮忙的心,只希望雷安长使可以帮七弦顺利度过这关吧。

雷安对四周族民对自己幽怨和质疑的目光毫不在意,反倒是直视着严长老道:「严长老,你不是最讲究公平吗?信不只是膳房有,在伏祁大神的祭拜处也有,我想用那里的,不仅可以得到大神的第二祝福,同时也算是公平,因为那里的信没有人敢接近。」

雷安在说这话的时候,似有若无地看着宁长老,宁长老显然也是看出了雷安看着自己的目光,顿时眯着眼咬紧牙关狠戾看着雷安。

严长老看了看大家,然后便要点头,但宁长老不想看着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急忙劝道:「严长老,你如果答应岂不是应了雷安长使的话,怀疑大家的不轨之心了吗?那和我们这次考验信任岂不是相悖了?」

似乎察觉到什么的严长老,微微一眯眼,瞬间就开口道:「选拔族长此

事重大,公平起见,就拿伏祁大神那边的信来用吧。」

宁长老一听,很着急,想要开口,却被严长老一个严厉的眼神给震慑地不忿地别开了头。

然后,接下来,毫无意外,七弦赢了,也许是因为方才那一出,导致另一个竞选者生出了退缩之意,所以最后七弦还是顺利成为了白蛇族族长。

只不过仪式需要三日举办,而此刻严长老却让他们随他去了祖堂,然后看见了宁长老低着头站在祖堂中间。

然后,他们自然明白了严长老意欲何为,看来是他识破了宁长老的小动作,开始盘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