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到现场时,仪式已经开始了,只见七弦和另外三位竞争者一同跪拜在一尊宏大的石像面前。
这尊石像上身是人形,下身是蛇形,且是一位男子,细看石像的样貌,伽羽只觉得似曾相似,好似在哪里见过般。
她仔细瞧着石像看了一会儿,不禁小声询问站在她身旁的风奚:「那尊石像是何人呢?为何他们都要参拜他呢?他是不是你们白蛇族的先祖?」
她认为的是,一般能够接受全族人参拜的对象,那必定是他们的先祖了,就如同她曾经在白魔林的时候,也曾经窥见过白魔们参拜他们的先祖,情形虽稍有不同,但也相差不大。
风奚边看着七弦那边的情况,边小声回答她的疑惑:「石像可以说是我们的先祖,但也不完全是,那是整个妖界的先祖,还是妖界的始祖般存在,伏祁大神。」
一听,伽羽不禁面露惊愕,直盯着那尊石像看来看去,仿佛要把石像看出个洞来似的。
她的行径引起了站在她另一边的司翎注意,司翎瞥了一眼石像后,不由问她:「怎么了?」
伽羽凝思了会儿,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惑轻声说了出来:「我梦到过伏祁大神。可是我从未见过伏祁大神,也就是今天我才窥见伏祁大神的模样,所以我才比较吃惊而已。」
她可以看见司翎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眉头可见地蹙起来了,他更是抬起眼朝石像看去,沉吟半会儿,他浅声问:「还记得在梦中的内容吗?」
梦中的内容?
她不由低下头,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企图想要回想起梦里的内容,但是除了只记得和伏祁大神一起下棋之外,以及伏祁大神似乎与梦中的她好似很是要好,然后其他就想不起来了。
然后,思量着把想到的说了出来,而后她望着司翎也开始思忖起来。
她想着,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并不足以去想太多,她说出来也不过是觉得有几分惊奇罢了。
「不用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并不会有什么的。你也别多心了。」她含笑着轻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对着他眨了下眼睛,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司翎看着她,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来,无奈地点头。
然后伽羽又开始看向那边的仪式,而司翎在她转过头去时,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几分凝重,心中掠起了阵阵困惑。
当真只是一个梦吗,他还记得前不久,他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里面出现的男子和女子,是他未曾见过的人,但是却突然出现在他的梦中,且最近也频繁出现了。
昨夜,他也做了那梦,不过他的梦仿若在给他讲故事一般,把那对男女的相遇到相爱全部呈现在他梦中。
只不过,他依旧还未得知他们的结局,因为每次到最后,他都会突然惊醒,明明他很少入眠,可是自从那个梦出现后,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入梦。
他低头朝伽羽看去,刚好她抬头看来,对他露出一抹纯真美艳的笑容,他也不由随她而扬起微笑。
他心中却想着,若一切不是巧合,或许可以求来梦神法宝来探索一下梦中的那位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要告知他。
——
半日过去了,他们几人聚集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第二关怎么帮七弦度过。
第一关其实就是通过拜祭伏祁大神,由伏祁大神来判别候选人是否合适担任,他们需要潜心祭拜两个时辰,直至伏祁大神降下福光,最后结果是,七弦如愿通过了,不过有一位候选者并没有通过。
那么第二关,就是考验勇敢,需要下去白蛇族所设下的妖毒潭里面,斩杀九百九十九头妖类,并且遇到什么都不退缩,再从妖毒潭里
出来才算通过。
「九百九十九头妖类?那妖毒潭里究竟放进了多少妖类啊,这种屠杀当真好吗?」伽羽只是为此感到疑惑而已,并没有要对他们这种选拔形式提出反对,毕竟这是白蛇族的竞选族长的方式。
这时,靠着墙,一直聆听他们说话的雷安不由浅声笑了下,不过笑声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似乎就是单纯地在笑而已。
然后众人朝雷安看去,似乎在询问他为何在笑。
雷安看着他们,微笑着为他们解答:「九百九十九头妖类并非真实妖类,但也与真实妖类一样,十分凶残,稍有不慎,一样会丧失性命,所以,七弦,你准备好接受挑战了吗?」
雷安解释完,便看向七弦,收起微笑,态度极其认真且严肃地问他。
七弦似乎连犹豫都没有,对雷安点了头,随后只听他极其平静地说:「我不想辜负雷安和风奚你们对我的期望,而且,我也想帮助哥他守护好的白蛇族。」
雷安听了很满意地点头,随后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了,便说:「七弦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日那一关可不能松懈,我先走了。」
之后,雷安就匆忙离去,风奚拉着七弦又唠叨了几句后,他似乎也有事情要忙,也离开了。
云飞全程就听着,也没有搭一句话,然后丢下一句:「我去调息。」他就回房间了。
瞬间整个厅堂就剩下了她,还有坐在她左右手两边的司翎和七弦,气氛一阵沉默,极其尴尬。
她左看看,右看看,司翎和七弦丝毫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她坐在中间,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在她苦恼着怎么打破僵局。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小童的叫唤声:「七弦公子,你在吗?严长老有事要找你。」
伽羽看向七弦,只见他表情平静,语气淡淡地回应了小童:「嗯。我这就去。」
但她可不能淡定,看着七弦,急切又担心问道:「七弦,那严长老不是,要不要我陪你去?」
七弦似乎明白她的顾虑,对着她不由勾唇一笑,想要用轻松的笑容让她放心:「姐姐,现在有雷安长使在,两位长老并不会对我怎样的,就算再怎么不待见我,他们也需要看在雷安长使面上的。」
虽说如此,但该担心还是需要担心的,毕竟两个曾经想要毒害他的人,突然能够这般和他和睦共处,总觉得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阴损的招数。
她想要张口劝他,可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只能提醒他:「小心些。」
七弦对她笑了笑,点头:「嗯,我会的。」
之后,他就出了门口,随小童一同离开了院子。
望着七弦的背影,伽羽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只希望他能够顺利通过接下来的两关,然后可以当上族长,这样他的人身安全才算彻底解除。
在她愁眉苦脸之际,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不由侧过脸去,只见司翎的脸上有几分不开心,但更多的是温和的安抚着她的表情。
「那是他自己需要经历的,是必须要经受的,你的担忧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还不如支持他。」
听着司翎对她说的这些,心中微微诧异,之前还因为她对七弦过于关心而生闷气的某人,如今倒是大度地让她支持七弦了?
似乎有点坏心眼,她抬起手指轻轻在他的手掌心里画着圈圈,微斜眼勾唇笑着问他:「怎么?竟然不生气了吗?我现在担心着另一个男子呢。」
司翎顿时手微微一僵,而后眼神有几分飘忽不定,别开了眼睛,没有回视她,闷声说道:「我生气,你就不担心了吗?」
她瞧见他开始微微通红的耳根,勾着笑意,手从画圈,慢
慢地与他十指相扣,而后朝他靠过去,一只手伸过去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地捏着掰过来,让他直视自己。
只见他那冰蓝色的眼眸里噙着深邃又缱绻的感情,就这样和她四目相对。
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下巴,站起身来,下一秒她就坐在了他的膝上,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心中不由好笑,这样的亲密接触而已,他怎么开始纯情起来了,明明之前他们都已经亲吻过,拥抱过了。
不过,这样子的他在她眼里倒是可爱有趣极了。
她手指摩挲他微微发僵的下巴,显然他的呼吸有些许凌乱了,而她慢慢靠近他,用嘴唇似有若无地轻触着他的双唇,但这若即若离的感觉,十分磨人。
司翎的眼底越来越幽沉如深蓝,一只手轻轻摸上了她那细软的腰肢,声音暗哑极了,早就丢失清冷,多了一丝隐忍:「你这般,就不怕被人窥见了吗?」
她瞥见了他的喉结在微微滚动,嘴角不由微微扬起了弧度,又贴近了他脸庞几分,在她的唇即将碰到他的唇前,还有一分距离时,她停下来了,定眼凝视着他。
「司翎。你知道我是一只魔对吧。而且我还是一只魔狐。放在人间,我可是一只狐妖般的存在,是人族最不喜欢的存在。你是神,我和你一起,若是有朝一日,被神界知晓,我这只魔将高高在上的你拉下了神坛,你会不会离我而去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些,就算突然有那么一瞬,她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很莫名,这种感觉一旦来了,就像是在她的心底生了根般无法抹去。
在她心底生出这般害怕而又惶恐不安的情绪时,她感觉到了与她十指相扣的大手微微收紧了她的手,而后抱着她腰的手也将她拉进了他的怀抱里。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表情真挚又虔诚,说出口的话好似他对天许下的誓言般真诚:「若有朝一日,你见我离开你,你要毫不犹豫地用你的手杀了我。」
说着,他执起她的手,拿她的手紧按在他的左胸口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又道:「因为,那一定不是我的意愿,但伤了你的我已经是令人无法原谅的存在,所以你不要手下留情,这里,你可以把它掏出来,这里只为你一人而跳动。」
伽羽愣怔地看了一眼他的左胸口,她的手背可以感觉到他那跳动的心跳,但是他说的话过于惊悚吓人了,她慌乱地要抽离手,急忙说:「不行。你不要乱说好吗?什么让我杀了你!你只要不抛弃我,不就行了!」
她边说着,边有些生气地埋怨起司翎说这些令她心惊胆颤的话,狠狠瞪了一眼他。
他顿时笑了下,双手改为紧紧抱住了她,头靠在她肩膀上,浅笑着:「这个话题不是你提起的吗?」
伽羽回抱着他,一听他这话,有些娇嗔地耍赖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是我提起的?是这只?」
说着她张开了嘴巴微微舔了一下他的左耳朵,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紧绷起来,她又像是恶作剧似的笑着问:「还是这只啊?」
又舔了一下他的右耳朵,他顿时就双手从抱着她的腰移到了她的肩头,拉开和她的距离,眼神深邃得骇人,只一眼就会被他吃掉似的,他声音极其沙哑,语气有些吓人:「羽儿。不要这样。我怕我会忍不住。」
伽羽本来还想笑着问什么忍不住啊,但下一刻她感觉到有什么令她坐立难安起来,她顿时就笑容一顿,脸颊瞬间滚烫,眨着眼睛安定地不敢动了。
她消停下来,司翎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接着又抱住了她,小声道:「我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伽羽只觉得自己顿时就羞涩得不行了,将脸埋入他的怀中,闷声嘟囔着:「不敢了行吧。」
司翎被她这小埋怨给逗笑了,低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