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两个字,惊得满市集的人都作鸟兽散,一时间,集市上乱作一团。
小家伙们愣愣地看着白意,都颤抖不已,“蛇妖”“女鬼”这样的字眼,在他们的脑子里形成巨大的冲击。
大哥把弟弟妹妹们都护到了身后,张着双臂,一双漆黑瞳眸满是疑惑盯着白意,“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是战神白意?”
白意神色淡然,柔声安抚道:“同名而已,他们找的的确是我,但我不是那个白意。那个白意都二十七了,你看我才十五!我只是和这些人有点别的过节。老大,你先带弟弟妹妹回家,保护好弟弟妹妹。”
白意说着,把钱袋和包子统统塞到老大的手上,推了他一把。
老大只迟疑了一瞬,就把东西统统塞到了大眼二哥手上,“小泥巴,你先带他们回去,我留下来保护她!”
白意自打记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她的面前说要保护她。
虽然是个小孩子,却让她心里莫名酸楚又温暖。
眼看那些打手都到了眼前,老大急眼了,“小泥巴你快走呀!”
“不,我们要娘亲!”
“我们要跟娘亲在一起!”
小豆芽们纷纷说。
白意忽然就想起她被下毒那一日,禁军到军营里捉拿她,她的亲兵也是这样,誓与她共进退。
这些小孩子才和她刚认识,她甚至还叫不全他们的名字,却让她体味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白意从容地走到孩子们的前面,把他们挡在身后,迎着那些打手,缓缓开口:“我跟你们走。”
她转回头,对最大的男孩子说:“老大,听话,带他们先回去等我。”
她语气很温柔,却有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男孩子愣了一下,连反驳都忘了。
等他反应过来,白意已经被那些打手带走了。
打手们把白意带到红歌坊的后院,推她进了一间黑屋。
屋里隐隐有一股血腥味。
白意知道这里。原身被卖过来的时候,因为反抗,被关进过这里。
红歌坊的老板秦妈妈站在白意面前,抬手就要掌掴白意,白意偏头一躲,探手抓住了她的腕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清冷的眸子像是嗜血的野兽。
秦妈妈下意识一哆嗦,强撑门面,“你,你反了天了!连我你都敢打!”
白意抬手,一掌掴在秦妈妈脸上,把秦妈妈打翻在地。
“这才叫打。”白意语气很淡,她双手负在了身后,背脊挺直,如同修竹,秦妈妈看得呆了,连疼都忘了。
之前她可是愚笨又怯懦!
半天,秦妈妈才反应过来,招呼身边的打手:“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捆起来打!”
几名打手扑上来,只是还没等他们动手,白意先动了!她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专拣着人脆弱的关节打,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打手们都被撅折了肘关节,疼得抱着手臂满地打滚。
秦妈妈嘴角哆嗦,“你……你是魔鬼!”
白意甚至懒得和她废话,她直奔主题:“既然你把我请来了,这一趟也不能白走。我的要求很简单,把我的卖身契和我昨晚所卖的银钱拿给我,我不与你为难。不拿,你这生意也就做到头了。”
原身的嗓音比较清脆甜美,但是揉进了她独有的苍凉威严,令人惊心。
一提到银子,秦妈妈还想着再挣扎挣扎,她刚爬起来,想去扭打白意,就听到门外巷子里一阵吵闹声。
“你们快放了我娘亲!”
“娘亲,娘亲我们来救你了,你别怕!”
白意一听,就知道是小崽子们找过来了。
但她不愿意让他们碰触这种污浊的地方,便打算速战速决,她探手捏住了秦妈妈的脖颈怼到了墙壁上,“别挣扎了。要么拿银子出来,要么死。”
白意手上微微用力,秦妈妈就感觉一阵窒息的疼,她慌的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意见她同意,松了手。
秦妈妈也不敢再违逆她,当下拿了卖.身契和十五两银子出来,还给白意,哆嗦着说:“本来谈好是三十两,先付十五,另外十五两事后付,姜公子的钱袋子被……被人拿了,说先欠着。”
外面忽然传来小姑娘的哭声,白意心里着急,顾不上再和她理论,推门冲了出去。
后院门外的小巷子里,乱作一团。
大眼二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已经打红了眼。
最大的那个男孩子咬着一名打手的手脖子,死死咬着,血从嘴角滴滴答答躺下来。
小毛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个火把,爬到墙头就要冲里面放火。
那名打手吃痛,扬手把男孩子甩了出去!
白意眸光一凛,一个飞身,抱住了他,接着一个旋风踢,将那名打手踢出去两丈远。
打手摔了个狗啃泥,再也起不来。
白意见最小的史坨坨躺在阴沟里,满脸的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忙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查看坨坨的伤,院子里又涌出好几名打手!
白意抢了一根棍.子,欺身而上,招招都奔那些人的要害!
眨眼间,几个人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倒地不起。
小巷子里哀嚎一片。
白意拎着棍.子,交到了老大的手里,老大愣了愣。
白意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去报仇。”
男孩子明白过来,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眸光一冷,拎着棍子朝地上的打手走过来,举起棍子狠命砸了下去。
白意哄着臂弯里的坨坨,先查看了一下伤口,又问其他几个:“你们几个严不严重?能走动吗?我带你们去找大夫。”
白意抱着两个,后面跟着两个,急匆匆去找医馆。
终于在红歌坊那条街上找到一家医馆。
白意刚到医馆门口,就见医馆的大夫匆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背药箱的药童,貌似要去出诊。
白意急忙拦住,“大夫,我家孩子受伤了,麻烦您先给看一看吧。”
大夫一看是几个叫花子,绕开了走,“老夫要去出诊,不要在这里挡路!”
“大夫,孩子都在流血,要不,您先卖我些纱布和金疮药,我自己给他们包扎,不耽误您的时间。”
白意征战疆场十余载,处理一些外伤还是在行的。
药童推了一把眼前的老大,斥道:“别挡路,若是耽误了给县令爷家的公子治病,你们吃罪得起吗?!”
“你说谁?县令家的公子?”白意脸色一寒。
原主的记忆很清楚,那个买了她初次的,就是县令家的独苗!